“我就算是石头,也是莲华的石头,不归你管,自然也可以不听你的。”
“嗯,给朕在说一遍。”
她当然不敢再说一遍。
她只问他,“奚昀,你爱我了是不是?要不,他们说这里是冷宫,你怎么会住到这里来?”
“小石头,爱或许是个好东西,惟独朕的爱,也许会要了你的命。若是这样,你还要么?”
月常想了想,看着他认真摇摇头,“若是这样,那就不要了吧。”
帝王眸中一黯。呵,她当真以为是他爱不起也给不起。
“好,好得很。”
他彻底怒了。
她说,让他忘了她。
如此嗜骨,要他怎么忘。
“小石头,若你能先忘了朕,那朕就忘了你。可好?”
月常想了想,觉得这买卖似乎很划算,就点了点头。
“好。”
信芳宫,青烟缭绕,浓郁得味道让青江不住地咳。浓烟厚雾里,奚溪一袭紫纱,坐在佛龛前。一左一右两盆白色含笑开过了整个夏天。直到桂子时节,还未有凋谢迹象。
这两盆花,是半生画出来的。奚溪不知道,她走之后,它们还会不会一直开下去。
“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你不是爱去梅松亭?”
听见青江的声音,奚溪总算不坐在烟雾里了,朝青江伸出了手。青江将她扶起来。
“你等会儿,今日外面有些风,我去给你取件披风。”
奚溪却牵着他不松手。
青江回头,“怎么?”
“你忘了,我不冷。”
其实,他哪里是怕他冷。她身上一件纱,什么姣好白皙都若隐若现,怎能出门。
青江干脆脱了自己的外衫,搭在她身上,好歹也能拢上些。
奚溪笑了笑,也没拒绝,随他出门。
梅松亭又历经了一个夏天的风雨,瞧着越发歪斜了。青江有些不放心让她进去。
他哪能拦住奚溪。
面前小湖上烟波弥漫,四周野草渐黄。
“青江,你可知我是如何变成这幅样子的么?没有半生就活不下去。”
她凭栏斜倚,青江素色的衫子将她的姿容娇娆掩下一些。
“还有,我问你,是哪年生人?”
青江不知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下月一过,刚好二十又一。”
奚溪瞧着他笑了笑,又问,“那你可知我年龄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