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常于他脚边抬头,“奚昀,你-------”
奚昀又说,“魏不贤,去找几个奶娘来。其他人,退了吧。”
直到奚靖宸从灼玉宫出来,还有些云里雾里。他九哥,就这样把那来历不明的孩子认下了?多少女人等着给他生孩子,他竟然认了个毫无血缘关系的。
直到回了十一王府,奚靖宸又捉了白栀来。
“小王爷,那孩子的确,的确是婉华的孩子。”
奚靖宸在厅中盘腿而坐,瞧着面前规规矩矩低头站着的丫头,有些心烦。
“废话!老子怎么知道婉华是谁!”
“是,是嫦妃娘娘养的一条梨枝。”
奚靖宸闻言,正端着茶盏的手一顿。而后将杯盏重重往桌上一放。锦衣锦靴的少年将衣衫一掸,眸子一挑,“呵,白栀,谁给你的胆子逗老子?”
白栀闻言慌忙往地上一跪,“不敢骗小王爷,奴婢也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奴婢亲眼瞧着白梨花开满室,浓香过后,殿里就传来阵阵啼哭------”
长贵先前跟着奚靖宸进宫几次,也见过白栀。先前她还在瑾妃宫里,长贵也知道,瑾妃手下的丫鬟难做,身上大都有伤。惟独这个丫鬟,每回见了,都轻轻一笑,向他身边的奚靖宸恭敬道一声小王爷。他家主子自然不会多瞧一个丫鬟,每回都匆匆而过。可长贵记得,这水灵灵的小丫头,爱笑。
这会儿看她那样子,也不像说谎。
“爷,这事离奇,要不奴才在找别的人来问问?”
奚靖宸有些烦躁,起身挥了挥手,“算了算了,都下去吧。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声张,老子若是知道谁多嘴多舌,就拔了他的舌头!”
袖里,他藏着一瓶药。就是从灼玉宫后院捡来的那瓶。这东西,他将陈有方打折一条腿的时候问过几句。陈有方说不论是什么妖邪,只要一滴,必现原形。
是真是假,只要给她吃下去,就都清楚了。
长贵将白栀送到十一王府门口,特地给她备了一顶绣花小轿。
“白栀姑娘,我叫人送你回宫去。”
白栀一抬头,看见眼前的绣花小轿门帘右角挂着一小旗,上面写着“十一”,表示这小轿虽小,却是十一王府用制。
白栀慌忙摆摆手,“不了不了,白栀是丫鬟,怎能乘轿。就是-----”
明明已经站在十一王府门外了,面前小丫鬟还有些扭捏,长贵安慰道,“白栀姑娘,我家爷就这脾气,说话冲了些急了些,可他是个好主子。”
“我知道我知道,长贵,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只要我能帮得上你。”
白栀取出一样东西来,用布包油纸包着。
“这个,你能不能替我交给小王爷?”
长贵一早就看见,她今日入府的时候,随身带了个小包袱,里面的东西一直没拿出来。
长贵接了,“这是?”
布包油纸里包着的,是她亲手做的一双鞋。麒纹已成,她突然很想让他试试合不合脚。直到快要出十一王府的门,她还是没有勇气给他。
那是小王爷,根本不会差她这一双鞋。再说了,她的手艺,如何与宫中御匠相比。
才交到长贵手里,白栀一下又将鞋子抢了回来。
“算了算了。”
长贵看着白栀将那小包袱抱进怀里,轿子也没乘,自己转身匆匆走了。
“这丫鬟,脚下够利落的。”
回了府,长贵与奚靖宸说起此事。奚靖宸漫不经心,还在盘算着他那瓶药的事。
“包袱?什么包袱?”
长贵思量着,“白栀的那个小包袱里头,掂起来,像是包了一双鞋。”
奚靖宸听了,嗤笑一声,“府里的裁缝都死了,还是连宫里的裁缝也都死了?”他何时轮到一个丫鬟来给他做鞋。
长贵闭了嘴,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