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妃娘娘哪里话,你我何须如此见外。”
关瑶想想也知道,除了皇上,还能有谁如此对她。
关瑶找了布巾,将月常扶出来。身上的水一净,关瑶正要帮月常穿衣裳。
“我自己来就行了。”
月常不愿关瑶帮忙。
关瑶懂她的意思,就让她自己来。也不知怎么,关瑶眼眶就泛了红,牙关咬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娘娘,皇上他如此对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月常才堪堪披好那件水红色的衫子,襟怀都还敞着。
“关瑶!”
关瑶不再说话,背后忤逆是大逆不道,可她说的确实是心中所想。
“娘娘,关瑶知道了,这样的话以后不会再说了。”
等月常穿好衣裳,关瑶才同她说,“娘娘可还记得,今早我们见的迎亲的新娘?”
那个姑娘啊,月常虽然没看到她的容貌,可她不会忘记,那该是个很幸福的女子。
“嗯,记得。”
“娘娘,她死了,死在南街,身体都-------”
“你说什么!”
关瑶已经快要哭出来,不知是因为怕,还是因为难过。
“娘娘,那个新婚的姑娘颈喉不知被什么咬断,身首异处,血流了一地。早晨来迎亲的新郎,今日晚上也投河了。人们都说,是因为檀慧日在即,妖兽麒麟出来作祟咬死了人。”
“不可能,不可能是少白!他答应了我的,不再吃人-------”
可这伤人手法,又像极了它。它向来爱啃人的脖子。
“对了,靖宸------”月常又问关瑶,“你可看见靖宸去哪了!”
“小王爷------”关瑶摇摇头,“他先前与顾公子在一起,可后来先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关瑶,你帮我照看一下奚若。”
月常说完便急急出了门,她要去找奚靖宸问个清楚。
关瑶在里间奚若身侧坐下来。也不知奚若突然梦到了什么,关瑶见她小嘴轻轻一咧,露出口中贝齿来。
“这公主,长得也太快了些。”
月常找到奚靖宸的时候,他才刚回来,一身的甜腻脂粉气,混合着微微的酒气,有些刺鼻。
奚靖宸近来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入夜时有焦躁不能眠。今日十五,毫无例外又是他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他就去了安谷县的闻香楼。
原本以为,去个人多姑娘多的地方,热闹起来他就不难受了。几壶酒下腹,浑身燥热难耐,他揽着一个姑娘进了房。他丢出一锭金,随即将那姑娘剥光了按在床侧-------
姑娘娇俏,安谷县小,何曾有过如此气度的公子,且这小爷脾性似乎大得很。年少英挺,意气风发。那姑娘暗喜,她今日不仅赚了钱,还赚了人。
哪知,她身后的人不知在想什么,按着她迟迟不动。猛的推了她一把,她倒在床上,见少年站在床畔,又丢出两锭金转身就走了。
姑娘收了钱,有些可惜道,“真是个怪人。”
方才他紧着剥她衣裳的时候,明明就要忍不住了,可不知怎么又走了。
才一回衙,奚靖宸就看见那个女人匆匆往他这边跑。一瞧见她,他心中竟有些庆幸,还好方才在闻香楼他没真的做出什么来。
“奚靖宸!”
她不知是从哪里跑来的,气喘吁吁,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像是找了他许久。
“你去哪了!”
他去了哪,可不能让她知道。
奚靖宸只好说,“你管我去哪!”
又见那女人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奚靖宸,你若是做出什么糊涂事,伤了人性命,我------”
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了,言辞奇怪,奚靖宸一瞪她,“你怎么样!呵,你是不是以为,你真能与九哥平起平坐,他能管我,你也能管我!我告诉你,九哥是九哥,你------”
话还没说完,奚靖宸一顿,目光落在她颈子上。
那女人浑然不觉,她颈上指痕暧昧又清晰。正轻轻扬着头,对他理直气壮。
“若你只是奚靖宸,我才懒得管你!你若是犯起糊涂,顶着少白的名义伤人,我饶不了你!”
奚靖宸不说话了,心里莫名有什么堵着,堵得他说不出话来。他这几日莫名焦躁得浑身不自在,这会儿愈加难受了。好像有什么要从身体里挣扎挣脱出来。低头看她半天,目光从她脖颈往下延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是否还藏着伤。
“九哥他,竟是打你了?”
月常一怔,回过神来,她出来的急,早知道就找东西遮上些了。
“也,也不算是打吧。”
他的确是没打她,就是差点将她掐死。
“九哥他不会打女人,除非你----”
月常一听他如此说,觉得这话有些意思,笑了笑,“除非我什么?除非我大逆不道逼得他动手?”
奚靖宸不在说话了,他怎么也不能想象,她被他九哥打了。若是旁人朝她动手,他当即就去劈了他,可这人------
“奚靖宸,今晚我说的话,你要记着。檀慧日之前,你晚上千万不能再出去了。”
他身上穿戴干净,也不像去了南街的样子。时候不早,月常想回去看奚若了。
奚靖宸看她走远,他忽然就想看看,她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伤。他九哥,究竟是如何对她的。是否如她所说,真的对她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