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没将她踹下来,知她是不由自主,想吸他身上无意间散发出来的气泽。暗里悄悄一运息,紫晕缭绕,她便不满足靠着他睡了,开始四仰八叉往他身上趴。
“往后,若是还悄悄在我房外,被我发现就不客气了。”
少年脸一红,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不过是担心,所以才在夜里伏在他房外。若羲华真的敢对她做什么,那他就让羲华常常麒麟的尖牙利爪。他自认为自己潜藏得滴水不漏,没想到,这个羲华什么都知道。
“羲华其人,卑鄙无比!”
卑鄙也好,不卑鄙也罢。一只小兽的指控,他并不在意。
“卑鄙又怎样,你记着我的话即可。不许让她抱着睡,不许潜在我房外,以上两条,若有再犯,便将你打出明玺台。”
“你-------”
麒麟叱咤天上地下,百花洲一过,万兽纷逃,莫有敢出,如今却要在这里受气。偏偏受气还无可奈何。谁叫这是人家的地方。
少年气呼呼正要走,又听身后人说,“站住,另有一事要问你。”
少年吃了些委屈,有些不耐烦,“还有何事!”
“前些日子,你可是去了莲山?”
少年转身,腿上的新伤被他掩藏得很好,没有被她发现。却什么都瞒不过羲华。
“你若不说,同样打出明玺台。”
他咬了咬牙,心里并不服气,可也只得如实说。
“是去了莲山。”
“嗯,与我详细说说吧。”
麒麟有些吃惊,按羲华的性子,他是不会管这些闲事的。况且,莲山上那位,还是他的同门。他又怎么可能帮自己?
彼时,麒麟并不知道,她说,若他肯救少白一命,她就嫁给他。
莲山所见,他准备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为的是如此肮脏污秽之事,永不让她知道。
至于那些莫名其妙的罪名和追杀,他也并不在意。想取他的性命,也不是那么容易。可这几日,那些追杀来的愈发猛烈了。他若是在明玺台还好,只要他一出去,便立刻有人得知他的行踪。
羲华既然问起来了,他说说又何妨。
“半月前,我去了莲山。可谁想到,所谓的佛门净地,其实藏污纳垢-----”
他如实说完,看向羲华。
月色下,他依旧波澜不惊。
“羲华,你的同门表里不一,肮脏不堪,你一点都不觉得吃惊么?”
羲华却说,“你知晓如此之多,难怪他要将你灭口了。我在问你,莲华所说你吃人之事,可属实?”
少年冷哼一声,“我是吃人,可也不是什么人都吃。若我说,我腹中的每个人,都恶贯满盈,该死得很,你信不信?况且-------”
况且,她三令五申,不许他伤人性命。自那之后,他便是又馋又气,也只得忍着。吃肉吃惯了的麒麟过得实在是辛苦。
“就算恶贯满盈,惩处自有天道,轮不到你。”
羲华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了。
少年站在原地,也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忽而觉出不对来。坐在云台上将裤脚一掀,他腿上的伤什么时候好了?那明明是下午新添的伤。又想起方才,他是被羲华拎着出来的。难道是他-------
刑场上,奚昀立在半生面前,低声道,“莲山后殿,你可还记得与明府城主的小女儿做过什么?她毁我亲事,当真是因为玉兰未曾有机会开花么?这事本该自降天谴,轮不到我管。是以,菩提树倒,菩提心散,菩提珠落,可你却硬要诛麒麟以灭口。莲华,你就算拿回她又如何?”
半生捻着珠子的手一顿,眉心显出一粒红痣。
“你果然,都想起来了。”
“嗯,方一动念,想起了一些。”奚昀目光落在半生指尖,轻轻柔柔,那枚珠子他还未来得及穿在线上。
“怪不得,平日里,她总是莫名其妙闹脾气,原是为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