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王爷这里，怕有用么？就算是怕，也无人护着。”
她看得清楚，他上前来的前一刻，还记着嘱咐了魏不贤几句。随后，魏不贤便带了几人，守在郁蓝身边，寸步不离。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乱成什么样子，他都从未忘记那个温柔娴静的姑娘。
午时三刻，约定的时间到了，半生也该来了。
“月常跟着四王爷，愿四王爷也能交付真心，不知四王爷可能做到？”
“当然，莫说真心，荣华富贵，什么都能给你。”
月常看着奚昊宇，眉眼弯弯。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人许诺轻易，可有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肯许她一句话。
奚昀看着她一笑，目光清浅，像极了四月清晨的阳光，明媚却透凉。
“嫦妃这么说，可是因为跟着朕，委屈了你？”
“也算不上委屈吧，跟着你有吃有喝，生活无忧。就是呢，人心只有一颗，也只能给一个人。皇上既然早就将心许给他人，便不能给月常了。月常也不想与别人抢什么。四王爷不一样，四王爷愿意待月常一人好。”
自始至终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人的全心全意而已。
就像星湖边上，她将脚丫放进水里，轻轻踢着水花。旁边一只小兽翻着肚皮打着呼噜。她将手里的一本话本子扔在一边，问旁边的小兽，“少白，这话本子上写的都是真的么？似书中这般的男子，我该去哪里找？”
回答她的只有耳边徐徐清风，水中掠过脚边的三两嬉戏小鱼，还有小兽的呼噜声。
可惜，他什么都给她。惟独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奚昀又说，“呵，他的话，你竟愿意信-----”
他是如何待她，她心中难道没有思量。到头来，竟抵不过别人一句话？
她说自己不愿意与别人抢什么。她哪里是不抢，分明是抢来了，又准备丢掉。
“我为什么不信？四王爷不像你，跟着你许久了，你连一句话都吝啬。”
奚昊宇闻言大笑，“老九，想不到你还是这般不解风情，当真一点未变。如此佳人尤物，在你身边，真是可惜了。你既不知道如何哄，如何疼，那不如让哥哥来帮你，哈哈哈！”
奚昀看着那不知好歹的女人，道，“好，月常，但愿你不后悔。”
“皇上这是哪里话，月常自己的决定，当然不悔。”
反正今日一过，悔不悔的，她也不记得了。
奚昊宇也附和，“待我回去，便遣散姬妾，只要你一人！”
那女人随即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那月常就不客气了。”
温柔撩人，如沐春风。
可惜，只一瞬，奚昊宇双目圆睁，铁面落地。
月常依旧贴在他胸膛上，依旧温言娇语，“四王爷，这次，该是分毫不差了吧。”
月常松手，奚昊宇胸膛上，插着一片麒麟的尾鳞。
奚昊宇咬牙，“女人果然误事！”所幸他反应快，护住了心脉，否则真要死在这女人手里。
奚昊宇蓦地发力，月常被他击出数丈。
本就是青天白日，天光突然发出耀眼白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明明无雨，却有惊雷。
关瑶喊了一声，“是嫦妃娘娘！”
随后眼睛便被顾晏捂上。天光灼人眼，若再看下去，一双眼睛就不用要了。
可她还是想看。那般刺眼绚丽的光芒，她此生从未见过，明知不能看下去，可她就是忍不住。就像那个女子，明知她非常人，本不该接近，可就是控制不住。
那光芒像是一枚珠子发出来的。周遭阵阵清香若有似无，像是莲香。关瑶扒着顾晏的手，从顾晏指缝里似乎看见空中交缠了三个身影。她认出其中两个，是小王爷和皇上，他们缠斗在一起，似乎在抢什么东西。
“为什么小王爷和皇上都不怕那光，难道他们-----还有，顾公子，嫦妃娘娘呢？我怎么看不见她了？”
顾晏依旧捂着她的眼睛，在她耳边道，“她幻回本身了，回到了半生手里。不然你以为，那刺你眼睛的光是哪里来的？”
半生看着指尖圆润透红一枚菩提珠，浅和一笑，“通体润泽，清明敦厚，许久不见了，普济。”
很快，身后追上一人，挡了他的去路。
“把她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