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看着月常,似乎在等她服软。
谁料,月常听了白栀的话,白皙的脸上笑意又浓了几分。
“我一颗石头,不跪天,不跪地,不跪日月,你却要我跪一个人?”
嗯,她是谁也不跪,就是总被人踩。
再说,先前吧,她被人踩在脚下踢来踢去惯了,这会儿有了人样儿,行动自如了,颇有翻身做主的意思,怎么可能还要她跪。
白栀也急了,小声道,“你是不是傻!”
月常看了看白栀,哼了一声,说,“我看你这小丫头才傻呢。”
呵,这不识好人心的东西!
白栀扁了扁嘴,噤了声,决定不帮她说话了。
瑾妃冷笑两声,道,“你们都瞧见了吧,这便是我宫里的丫鬟。若是不好好教训,改日冲撞了皇上抑或太后,岂不是本宫的过错?”随即又厉声朝门外道,“来人!”
不多时,便有个太监拿了一根木杖进来。
“本宫看这丫鬟的腿硬气的很,需得好好教教这丫鬟如何跪!”
瑾妃话音一落,那粗木杖却是狠狠打在了白栀的腿弯处。
白栀双膝重重跪在地上,脸色一下刷白,却是咬着牙一声不吭,也不敢求饶。
月常一怔,看着因她挨了打的小丫头,弯腰就要去扶。才刚碰到白栀的胳膊,却又被那小丫鬟固执地推开。
白栀不要她碰。忍了疼,咬紧了唇,若不是这个新来的,她怎么会挨打。
月常杏目圆睁,质问瑾妃,“你凭什么打她!”
瑾妃笑道,“本宫将她安排与你同住,她却没有教会你这宫里的规矩,你说该不该打?”
其实,一颗石头,辗转流离,千万年的云烟过眼,月常什么都懂。
这皇帝么,是掌天下生死的人,冒犯不得。他的妃嫔自然也有权有势。宫中也不比别处自由。
她什么都懂,偏偏不懂人心冷冽,世故圆滑。
她还天真的以为,幻成了人,便能完全支配自己了。此后她想去哪就去哪,谁的话也不必听。殊不知,就是这人,也分三六九等,也有身不由己。
这一杖,打在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小丫鬟身上,先教会了她什么是连累。
今日,是她连累了别人。
瑾妃看着月常,只觉得好笑,她就不信了,她还管教不了一个丫鬟。
“白栀,站起来。看来啊,这新来的丫鬟笨得很,还须你多教两遍才行。”
白栀咬牙,方才双膝猛的磕在地上,膝上传来碎裂般的疼。瑾妃的令,她不敢违背。是打是骂她都得受着。
“是。”
等着她刚艰难站起,身后候着的小太监胳膊举起,手中刑杖又要朝她腿弯处落下。
却,又被人一把握住。满室惊讶,谁也没想到,是这出格又胆大的丫鬟。方才敢坐在皇上怀里不说,这会儿皇上走了,什么话都没留,明显是没有护着她的意思。可她呢,也不看看形势,倒是敢跟瑾妃叫起板来了。
瑾妃神色一凛,冷声道,“呵,到底是哪里来的贱婢,主子的令也敢抗了是不是!你是不是真以为,皇上会护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