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稀奇的，那女人说着，似乎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说说而已，小脚一抬，两只小脚丫竟然狠狠踩在了他靴上。
奚靖宸站在门口，看那站没站样儿的鬼女人，竟好像在缠着他九哥耍赖。心下只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
再看他九哥那张脸色难看得，连他都没见过。却又不知为何，被那女人踩着脚。那女人又小猫儿一样结结实实扒在他身上，这许久了，也没发作。
月常刚说完，只觉得颈后覆了一只手，拎着她的衣裳连同她一起往后撤。
莫名的厌烦，拎着她后颈的手一用力-----
奚靖宸眼尖，赶忙顺势往旁边一躲。
那女人飞出去的时候才没有碰到他。
“若是再让她进来了，你们几个，也不必在这里当值了。”
那几个太监唯唯诺诺，连声应了，将殿门掩上。
奚靖宸站在殿外玉阶上，看那女人这回彻底摔落在高台之下，蜷缩着身子，半天没动弹。
这是，死了？
奚靖宸摇摇头，只道，可真是没劲。打了个呵欠，星子漫了天，他真的也该回府了。
至于地上躺着的那个死人，相信魏公公一会儿就来悄悄处理了。这宫里，那老东西经手的这种事，也不算少了吧。
热闹看够了，长思殿的门也重新关了，奚靖宸走了没两步。忽觉脚边那一团白白的东西好像是又动了！
不由自主停下来，低头瞧了瞧。
呵，她可不是真的在动么。这会儿已经又晃悠悠，要从地上爬起来了！就是接连被摔了两回，整个人有些不利落。
奚靖宸觉得稀奇，不由问了一句，“嘿，你没死？”
月常没理他。这死性不改的，又是要往长思殿里去。
奚靖宸觉得，有许多事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比如，为什么她一开始就莫名其妙认准了他九哥，认准了长思殿。哪怕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早就有心上人。无论被摔多少回，她还是不长记性。又比如，那天他为什么半夜不回府睡觉，非要在宫里瞎溜达，偏偏碰上了她。
奚靖宸心眼儿多，这女人不认路，还是他带过来的。这会儿他九哥已经发过火，生怕这女人惹出什么事来，牵连到他身上，若是真被弄去了兵马司，可有他受的。
不敢让月常在往长思殿里去了，他紧走两步，一把抓了那个步态有些虚晃的女人。
这一抓不要紧，一碰到她的手腕，奚靖宸心里又咯噔一下。
这女人-----怎么这么凉！真真跟个死人一样凉！
死人活人的，这是他九哥殿前，方才，他九哥都不怕来着。
奚靖宸攥着她，大着胆子问，“你，你，到底死没死！”
月常回身，抽了抽手，没抽动。黑瞳瞳的杏眸使劲儿一瞪，朝拽着她的那个少年道，“你才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