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奚靖宸何时吃过这种亏!还是一个女人的亏------
不过就是一个小宫女,只要在这宫里,整死她还不是轻而易举?这仇啊,他先记下了,看谁玩的过谁!
待奚靖宸走远,月常才听见面前的男人发问,“自己下去还是朕摔下去?”
抬头看了看面前男人,薄唇如削,鼻梁挺直,眉目如画,正居高临下,浅浅凝她。在月常这妖精眼里,夜色里那男人的样子,恍若神祇,让人心生敬畏。
莫名不敢造次,就算他一身紫气诱人,她还是乖乖从他身上下了来。
规矩站在他面前,微微垂着首,两只皎白冰凉的小手绞在身前。与方才咋咋呼呼嚣张又粘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好像是,突然就有些,怕他了?
奚昀看了看她,微一挑眉,问了句,“怕朕了?”
月常依旧站在他面前,没说话。
他动手摔她的时候没见她怕,不动手了,她反而怯懦成这幅样子了。
奚昀摇摇头,哼笑一声,转身便回了。
长思殿前,奚昀同两侧值守说,“都退了吧,今后也不必来候着了。”
“是。”
几个值守依言退了,长思殿前映出他斜长的影子,紫气际会,玉人如斯。
奚昀负手站在门前,一时间,眼前竟都是她那怯懦的样子。
她垂着脑袋,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仿佛他进一步,她就要退三步;若是他进两步,她立时转身就要跑了。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前一刻,她还不要颜面地吊在他身上-----
心里说不出来的不舒服,眼不见心不烦,他才干脆转身回了。
月常一个人在园子里逛了一会儿。不远处有块宽敞地方,有圆石一块,大且平整。上有两个字,不惑。笔力遒劲,也不知是谁的手笔。
月常坐了上去,一屁股坐去了小半个惑字。穹下轻柔的月光刚好打在她身上。
待天边泛白,月色隐去,她才从石头上下来,回了碧桂宫。
白栀一夜未睡,她没想到,那妖里妖气的女人真的被她赶出去,并且一夜没有回来。
这会儿见了月常,倒是松了一口气,一下从床上爬起来,问她,“你去哪了?”
语气焦灼,似乎怕她不懂规矩又惹了祸。
月常见她能起来了,笑说,“呦,小丫头能起来了,这是屁股不疼了?”
白栀就知道,对她这种人,就不能有一点好。你的情,她向来不知道领。
白栀又趴了回去,不在理她。
月常在她身边坐下,仔细涂了药。
寅时,月常从园子里回了碧桂宫。
同一时间,有另一人出了十一王府的大门。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打呵欠。
车驾已经在门外候着,金辙玉辕,是这小王爷的谱儿。
长贵追了出来,“爷,您先用了早膳在走吧。”
奚靖宸眯着眼睛抬头一望,瞧了瞧天色,摆摆手,“不吃了,来不及了。”
长贵也知道,这皇上的话,他家的主子向来听。未在劝说,又让人送来了个小食盒。
长贵一边往车上放,一边道,“那这个您带去用,兵马司的饭菜,您肯定用不惯。”
奚靖宸又打了个呵欠的空儿,长贵不知道又往车里塞了几个小包袱,也不知里面放了些什么。
等奚靖宸上车,看清了,又一样一样丢了下来。
什么食盒,茶水,点心,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长贵站在车下忙不迭接着。
“爷------”
那车里的小主子发话了,“这些老子都不要,都赏你了!你自己留着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