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倒是什么都没有。
这暗长的脾气终于消了一些,“你还知道疼?”
月常喜欢他温润温柔,却又怕他暗藏的薄怒。
但现在,她反而什么都不怕了。
她看着眼前男人问了那个让她疑惑一整天的问题,“奚昀,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就像我喜欢你一样,哪怕只有一点。
男人看她仰着的小脸上,醉意迷蒙,微微泛红,唇上也是一片潋滟。她在等他回答。
“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
长睫一眨,又扇起两片小扇子瞧他,“那将来呢?”
奚昀哼笑。好像是因为她这问题实在是幼稚,还有些可笑。
“现在不会,将来自然也不会。”
他是帝王,胸中有天下,却没有一个女人的位置。就算有,也不会是她。
两片小扇子低下去,这次许久也没抬起来,牢牢遮了两汪秋水。
早就知道的答案,她为什么还要去问。
指上一顿,奚昀看着半耷拉着脑袋的女人,眼中锋芒一闪。不知为什么,他见不得她这幅没精神的样子。霜打了一样,蔫了吧唧的。
月常将头一扭,“既然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你有那么多妃-----还有郁蓝,要是她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你能舍得----”
话没说完,月常脖子上便多了一只手,掐得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朕要怎样,舍得舍不得,还轮不到你管。怎么就是记不住?还有,忘了自己什么身份是不是,郁蓝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这东西最近愈发招人烦了。三言两语总让他忍不住想掐死她。
倒不是因为她提了郁蓝,而是她问的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
他不知道,不喜欢为什么还总要碰她。他也不知道,一颗石头是去是留与他何干。知她与奚靖宸出了宫门,他竟一上午心神不宁,直至换了衣裳亲自跟了出去。
哪怕他有三宫六院,哪怕郁蓝比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淑,这宫里随便拉出一个丫鬟来都比她强千百倍。
他只知道,她今日差点被奚靖宸那小子------
年轻帝王身边一直都不乏女人,有名分的,没名分的------
月常的问题让奚昀想起了今日晌午,惜花苑里奚靖宸问她的话。
“小石头,你可喜欢朕?”
月常一怔,没想到他会问与她一样的问题。
抓住了机会,她答得骄傲,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自然也不会!”
月常以为,如他一般回答,就能让他像她一样难受。
可偏偏那男人好像能看出她心思,低笑一声,“是么,那惜花苑里,靖宸问你喜不喜欢朕的时候,你为什么犹豫了?”
他总能事事洞察。月常在他面前,什么也藏不住。包括那些小心思。
原想着要他难受,可她不知道,不爱的人根本就不会难受。他总能理智冷静地洞悉人心。
这次,她不在说话。发上的霁月簪碍眼,袖手轻抬间,那枚纤长簪子被奚昀裹进袖里,又被狠狠丢出窗外,飞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