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伸手,又将她捞了起来。
他在床下站着,她在床边儿上跪着。
她浑身软得像失了骨头,若是没有他拎着,她在床边跪都跪不住。是有多困,这么会儿功夫,她歪着脑袋,口水又要流下来。
一手拎着她,另一手扣住了她的下巴。也是这会儿,长思殿里明亮,奚昀才看清了,她与出宫去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一侧耳朵上,那颗平日隐匿起来的红痣鲜艳欲滴,整个耳珠也有些微红。这另一只耳朵倒是莹润雪白,还好好的。
月常觉得奇怪,怎么这么会儿功夫,这天气就从霜降一下到了大寒,彻骨的寒。
不由去掰那拎着她的手。
那手拎着她纹丝不动,面前有男人低沉声音传来,“月常。”
月常闻声睁开眼,瞧清楚了面前正拎着她的冷冽男人。
睡了一会儿,人也清醒了许多。杏眸一弯,她扭着身子便往那男人身上贴。
“奚昀。”
她一主动凑过来,他那气似乎消了一半。算她识相。
只轻一低头,看挂在他身上那软绵绵的东西,“叫谁碰你了?”
月常闻言,倒是不往他身上扭了,纤白的手臂勾在他肩上,眼珠儿一转,似在回想。
她想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耳珠,抬眸问他,“刚刚,那人不是你?”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因为奚昀那张脸阴沉得,似能嗜人。
月常咽了口口水,想起来她今天偷偷溜出宫去,一直是跟奚靖宸在一起。
“那刚才的人,是靖宸?”
这脑子一不好用,说话便一句不如一句。
奚昀冷哼一声,问她,“呵,你叫他什么?靖宸?”
月常看着面前男人,好看的眸子轻轻眯着,他明明在笑,可却清冷得让人有些想躲。
搭在他身上的胳膊不由拿了下来。先是偷着跑了出去,然后又喝的端了片儿,这脑子一时半会儿不够用。跪在他面前的床上,心虚得低着头,只敢拿眼偷瞄他。
“你说说看,今天下午跟靖宸都去哪了?”
“去了彩宝轩,惜花苑,额,好像,还有,他家里-----”
“呵,一会儿看不见你,都去别的男人家里了是吗?还是说,朕这长思殿,比不上十一王府?”
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似在与她说些有的没的。目光却落在她发上,衣上。上面的确是添了许多首饰。她在长思殿里恨不得衣裳都不穿。这别人给的东西,她就要了,是么?
奚昀这话,月常想了想,没能捡出什么重点来,只说了一句,“靖宸不是别的男人,他是你弟弟。宫中人都说,你待他如手足。”
奚靖宸是他弟弟,怎能算别人呢?
“所以,你这妖孽东西,就可以轻易的找上他,是吗?”
“我------”
这下,她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喝多了的事情,她大多不记得了。只跪在床上低着头不说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奚昀终于一点笑意也没有。她低着头,鲜少的一言不辩,让他莫名生了怒气。
他了解她。要是没有,她一定会仰着小脸,杏目一瞪,他说一句,她早就准备好了十句。哪里会是这幅样子。
“看来,朕还得好好瞧瞧你。”
身子一躲,那石头立刻抗议了,抬头瞪他,“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