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滢一惊,喜滋滋的转身推开闺房的门跑了出去,他以为安夜潭不会来了,外面都是父亲派的重兵,层层围着,他还是来了。
唐滢忍不住喜悦的扑进他怀里,“殿下……”
女人柔软的身躯依偎在他怀里,有一点淡淡的香味,充斥着他的大脑,叫他有一瞬的迟疑,懵了半晌,才颤颤巍巍的伸手抱着她。
唐滢似乎得到了满足,“您,我还以为您不会来……”
“傻滢儿想些什么呢?”,安夜潭声音也比晌午温柔的多,他抱起唐滢,恬淡的笑着,风雪依旧,院子里的树被风吹的东斜西晃的,地上留了一串脚印,莹亮雪白,只稍过了一会儿,就会被填平,消匿。
“我饿了。”,安离州才刚他进门,唐茶已经扑在床上不想动弹了,把脸埋在枕头里面,鞋子甩了一只,摊在被褥上,将冻的没知觉的手放被窝里,长抒了一口气,“这么晚了,叫长垣做碗面给你吧。”
“冷吗?”
安离州将外面的貂衣去掉,让长垣收了。屋子里燃了火炉,还备了热水,“做两碗面,送来。”
“是。”,门又开了一次,长垣出去了。
外面的雪花飘进来,很快就化了。
“你怎么不住厢房去?”,安离州将手泡进热水里。
唐茶一怔,才后知后觉晓得自己走错了,刚刚下了马车,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跟着他来了,这房间暖和,她在床上翻腾了几下,“不是很想动。”
“吃碗面在走?”
“嗯。”她也有些饿,吃不吃都行的那种饿。
安离州洗了洗手,将束发的玉冠拿下,长发散下了,饿的不行了,从桌上拿了糕点,就坐在那里吃了起来。
唐茶扭头就能看见他。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蛊毒没得救,我离开后,你按照皇后的意思,娶了曦兮。”
“嗯?”,安离州不解,“你都知道些什么?”
唐茶以前不知道,是岁月长远,失了记忆,何况还是梦中的,南知行和她说一遍,她可能隔天就只记的十之五六了,宁雨露那事儿刺激了她。
说来,唐茶也有些不好意思,宁雨露确实是皇后杀的,而皇后又是安离州的母亲。宁雨露做朝云妃的时候,并不是吃素的,胎蛊这东西,她在母亲的书柜里看到过。
是母亲家乡特产。
唐茶欲言又止,支支吾吾才说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来,“你,你毒发,需要白曦兮。”
他每次毒发,都是靠白曦兮的血来度过的,得是新的鲜血,要么拿刀割,要么直接咬。所以白曦兮在晋王府,有女主人那般的待遇,也并不算离奇。
唐茶知道的不仅这些。
安离州心中有些不舒服,强忍着杀人灭口的冲动,他强装淡定的笑笑,“我这胎蛊,是宁雨露,唆使父皇用的吧?”
他只是随意一说,如果你们信的话。
听了皇帝皇后吵了多少次架,在听不出什么来,安离州就真是个傻子了。
“嗯……”,唐茶也跟着笑笑,从床上爬起来,扯着话题说道:“我也饿了,有什么别致的点心吗?”
安离州把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你看看,喜欢那个?”
冬日里,多是红豆糕,王府的东西,看着都不错,她随手拿着吃,嘿嘿的笑着。
“待你去了宗庙入了族谱,父皇会下旨将唐滢嫁给我。”
“哦……”,唐茶道,“其实唐滢挺不错的,适合被人玩儿,但并不适合做妻子。”
这话说的没毛病,唐茶笑的有些不地道,像是在变相的将唐滢贬进土里,实际上她就是这个意思。安离州才发现她说话丝毫不留情面,故意道,“你不吃醋?”
“不呀。”,唐茶理所当然的挑眉,“就像你在玩弄一个风尘女子,我作何要吃那女子的醋?我该可怜你,堕落到那种地步,也恶心你……”
长垣刚好走到门口,端着两碗面,听到里面谈话的内容,觉得来的不是时候,正想着要不要等等在……
“哐啷,”门开了,安离州一脚把唐茶踹出去。
然后愤怒的把面端进去,砰的一声门关上,连长垣都没进去。
长垣过去把人扶起来,好心劝道,“您少说两句吧……”
“殿下?”,东易迎了上去,“在等等。”
安夜潭停下了脚步,雪落在衣衫上,脸上,顺着衣领在脖颈上融化,滑了下去,凉凉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侍卫过来给他撑了把黑伞,站在唐府的墙根,负手而立。
等了有一会儿,东易才来,说,能进去了。
“哐啷。”,安夜潭将门踹开,床上唐滢和一个男人正睡在一起,外面的寒风吹进来,卷起床上的帷幔,唐滢迷迷糊糊的盖了盖被子,娇声埋怨。
她身边睡着的那个男的,早就睁开了眼,安夜潭一咳嗽,那男的就从床上连滚带爬的摔了下去,惊的唐滢瞬时就醒了。
安夜潭故作生气的板着一张脸坐在房间的贵妃椅上,东易战战兢兢的去点上烛火,地上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惊慌失措的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失声就说了出来,“殿下,殿下,是这个女人她勾引我……”
安夜潭不动声色,东易一掌将人劈昏了带下去,唐滢浑身冷汗,听到外面一声凄厉的惨叫,料想那个男人被处死了。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看见了刚刚衣衫不整在地上的男人,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她身上没几件衣裳了,若不是在被褥里,是遮不住什么的。
她面色煞白,东易已不在房间,屋子里的灯昏黄,她顾不上什么了,吓的也从床上跌下去,头发散乱,爬过去拽着安夜潭的衣角,“殿下您听我解释,我没有……”
“滚!”,安夜潭一脚把人踹开,嫌恶的看了她一眼。
唐滢委屈的泪唰唰的往下掉,一时起了轻生的念头,像第一次见安夜潭她毫不留情的给自己一巴掌一样,她哀泣了两声,“既然殿下不信我……”
她瞅准了一根柱子就想往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