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他还在想着登基?”,唐茶戚眉,“还远着呢。”
她拾掇拾掇桌面,抱着那本书去了寝房。
叶萧本在春风巷跟着平辰逍遥,说是有个新开的菜馆儿,里头专做鱼,别有一番滋味,俩人就相约着去了,才刚上菜,叶文青就派人把他给抓回来了。
叶萧嘟嘟囔囔的不肯给他爹个好眼色,他爹脸色铁青着,“我每回找你都找不着你,你天天跟姓平的那小子就没个正经。”
“找我干嘛?”,叶萧瞥了他一眼,“你还每回找我都找不到?我那次找你的时候能找的到的?每回你都在忙,你可曾管过我?现在用的上我了你找我,你……”
“你在说?”,叶文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叶萧瞥了瞥嘴,看着别处,一副不受管教的吊儿郎当的模样,叫人看了还生气。
“怎么?你还不服啊?”,叶文青看着他,“你跟我过来。”
叶萧深吸了口气,不情不愿的跟着过去了。
又是祠堂。
叶萧进去就打了个哈欠,“可别说叫我来是给祖宗们请安的。”
“我就是这么说了你还能怎样?”,叶文青也吹胡子瞪眼睛的。
“……”,叶萧转身就走。
“站住!”,叶文青从一牌位后面拿出一个布包来,说道,“我明天去一趟大沼,估计没个一年半载的回不来,阿元以后就跟着你了,他武功高强,还有……”,叶文青把布包扔给他,里头稍有点儿重量,叶萧掂量了下,问,“什么?”
“打开看看。”
叶萧缓缓打开了,里面是个玉制的令牌,有些份量,上面什么都没刻,却打磨的很光滑,用红樱穗穿着,打了个结。
“这是什么?”,叶萧问,它简单的就像是明楼里那些未经雕琢的玉石,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叶文青说,“拿着这个,保护好唐茶。”
“将她安置在叶府,官兵永远搜不到,岂不是已经很平安了?还要怎么保护?”
“宁氏的女儿到哪儿都能掀起血雨腥风来,尤其是到了唐茶这一辈儿。”
他有些事没有和唐茶说,却和叶萧仔细说了说,“将来,安离州即位皇帝,唐茶将会起兵造反,最终两败俱伤,云安,迟早亡国。”
他说的十分认真,不像是在说什么忽悠人的话,叶萧刚刚才从外面回来,春风巷里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何来什么……亡国?
安离州和唐茶是夫妻啊,叶萧有些迷茫,“他们,俩……怎么会成为敌对。”
“这些你就不要多问了,云安有一机密事件,叫护国军队,必得让唐茶远离那个组织,否则……”
他戚眉,“我话就这么多,阿元会代我看管你,教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阿元!”,他朝门外唤了一声。
一长相清雅的男人进来了,他是叶萧的教书师傅,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一直跟着叶文青,那人眉目分明,眸光深邃,却让人瞧着舒心,带着些戾气。
也难怪,阿元以前是混江湖的。
他却年轻,不知为何,好似就不会老一样,叶萧小时候他就长这幅模样,现下还是这幅模样。
叶萧偷偷问过叶文青,叶文青当时呵斥他,“不许对元师傅不敬。”
“小公子,许久未见。”,阿元笑意盈盈的冲他打招呼。
叶萧嗯了一声,“元师傅什么时候来京都的?”
“昨个……”
“行了,你们以后在说什么嘘寒问暖的话,阿元,你送我离京。”
“不是说明早在走吗?”,叶萧瞥了他一眼,“敢情是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我高兴!”,叶文青吹胡子瞪眼睛的。
夜稍深了点儿,那马车才缓缓出了京都的门,阿元坐在车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叶文青说,“萧儿,一向不服管教,有劳先生了。”
“叶老爷客气什么。”,阿元笑笑,“真要去吗?”
“去,得弄清楚那个男人是谁。”
“这重要吗?”,阿元撩开车帘,很认真的看着他,“你这一辈子都在为了那个宁雨露瞻前顾后的,可宁雨露连你是谁都记不清,何必呢?”
叶文青沉默了半晌,“阿元……”
阿元叹了口气,“你又要跟我说那是你的家族使命?”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
“我没有。”阿元冷冷清清的刹住了马,从上面跳了下来,“送到了,叶老爷,我回去了。”
叶文青急急忙忙撩开帘子,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他看了看四周,黑漆抹乌的,好一会儿,他才放了下来,跟车夫说,“走吧。”
“老爷?”
“没事儿,走吧。”
那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京都,一路往南走了。
阿元就在树上蹲着,直到看不见那辆马车了,他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被突然放了鸽子的平辰当然心情不大好,他那天晚上自己一个人喝大了,摇摇晃晃的回家,回家路上就遇见了一个人在外面散布的……安江疏?
他瞪大了眼,看着那人确实是安江疏。
回平府的路和去晋王府的路是同一条路,路上有个叉口,下面是条河,清水河,水还蛮干净,里面常有鱼。安江疏就坐在河畔,长垣在那条沟里摸鱼。
以前平辰也往这里摸鱼,还是和夏景一起的。
后来就很少来了。
还蛮想念,他就想过去打个招呼,走近了就听见长垣说:“以前这河里有蛮肥的鱼,现在临入夏了,少有,入了秋的多。殿下要是想吃鱼,那春风巷里新开的酒楼,主打的招牌就是做鱼,不妨明天我带您去看看?”
他说着,看着安江疏。
安江疏就捻着石头打水漂。
本来有聚在一起的鱼,不过小了些,捞上来估计也不能吃。
他一个水漂打过去,就四散游走了。
长垣不禁有些绝望。
安江疏的水漂能打的很远,激起的水花很漂亮,看的出来,他也不是真心想吃鱼的,长垣就收了手,问,“殿下可是有心事?”
“朝上怎么样了?”
“端木当道,官不聊生。”,长垣就很简单的说了。
“那君雨呢?”
“这个我倒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