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问那丫头了。”,安江疏揉了揉脑袋,又在手里捻了块儿石头,掂着却觉得有点儿不一样,也没怎么想,就丢进了水里。
咕咚一声闷响,本荡着涟漪的湖面,结了冰。
长垣当时还在水里站着,冰立刻锢着他的脚,他面色惨白,安江疏也后知后觉的震惊,随腾地一声站起来,“是印鉴,快,捡出来。”
那儿有那么容易捡出来,长垣连脱身都做不到,膝盖以下全被冰掩盖,已经没了知觉。
那冰也不是普通的冰,不像是冻住了腿,像是冻住了骨头。
长垣慌张道:“殿下,怎么办?”
安江疏一掌打向冰,片刻,有了裂缝,但已经到极限,长垣见状,使出浑身力气一震,冰碎了不少,长垣急忙把那块儿冒着蓝光的印鉴捞出来。
光芒大盛,那一瞬,看着整条河……不,是整条冰,还有那块儿冒着蓝光的印鉴时,平辰以为自己是喝醉了。
长垣上了岸,看着这整条河都成了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办?”
安江疏镇定的多,拉着长垣说,“走,当我们没有来过这里。”
平辰立马躲了起来,看着安江疏离开,确定他们走远了,平辰才亦步亦趋胆怯的往河边来。
不可置信的用手摸了摸,确实是冰,厚厚的,整条河道里的水,都成了冰。
他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皓月当空。
“为什么一块儿玉能有如此功效?”,安江疏看着缸中凝结成冰的水,还有发着蓝光的玉石,那个印鉴,像是被冰封了一样,特别漂亮。
太妃娘娘乐呵呵的笑着,“因为它是个宝贝。”
她命人凿开了冰,把那块儿印鉴给取了出来,用红绳子串好了,挂在安江疏的脖子上。
岂料那绳子系的松,玉印鉴掉了,恰逢大水淹了云安,整个城,都结了冰……
“啊……”,安江疏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外面天色已然大亮,长垣面色不怎么好看的进来了,“殿下,那跳河已经引起皇后的注意了,听官兵说在河边抓到了平家公子,一口咬定这是平辰做的,已经抓起来移交大理寺审理了。”
“不过看样子没有到大理寺,直接押送进了皇宫。”
印鉴能够遇水结冰的这件事,皇后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护国军队是靠什么来集结的,她以为皇帝在手,护国军队就在手。
可一整条河的河水一夜之间结了冰,如此奇异的事儿,皇后怎能不插手过问?
唐茶第二天早上知道了这件事,隐隐觉得遇水成冰好像在那儿看过。
在宁雨露留的书里,那个蛊虫。
但唐茶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件事,叶萧叫她去救救平辰,这肯定和平辰没有关系,唐茶便去找了安离州。
不过晋王府如今却不是谁想进就进的,唐茶曾经做过晋王妃,便化了一番妆,装作男儿身,叶萧说是去送些灵芝灵药,叫去通报一下。
安离州觉得,叶萧不会真是来送什么药的,可能……是唐茶要见他。
就准许进来了。
长垣今日没来给安离州复命,因为这件事确实是搞大了。
可能满朝上下,也就安夜潭知道是谁做的了。
那块印鉴,安夜潭有,安江疏有,不是他安夜潭做的,就是安江疏做的。
唐茶遂见了安离州,安离州遣退了侍者,问她,“找我干什么?”
“我知道。”,唐茶一时激动,“那不是平辰做的。”
她忽然想了起来,“有一种叫做冰蛊的,养成后可以存活在任何物体里,经久不衰,那蛊虫常年生活在极寒之地,被冰雪覆盖后周身会发出蓝光,养成后,能遇水结……”
安离州突然捂住了她的嘴。
俩人离的特别近。
他低头,眸光变得幽深,压低了声音问,“你知道遇水结冰的蛊虫?”
他可没忘了,长垣来给他汇报时,说的遇水结冰的印鉴,那是护国军队的主人持有的。
若真如唐茶所说,有这种冰蛊,遇水结冰,藏于冰下会发出蓝光,那但凡持有这种蛊的,都能驾驭护国军队?这岂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唐茶不解,“怎么了?”
安离州沉默了一下,“没什么,你说的那种蛊虫,在那里?”
“很难得,没有几个人手里有这种东西。”,唐茶说,“不过云安有幸,遇见了,整条河都结了冰。”
“这可不是什么有福的事儿。”,安离州又问了一遍,“这冰蛊,在那里?”
“在……”,唐茶话中一怔,“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书中只说是极寒之地,并没有说是哪里。
而安离州以为是她知道,却不说,便颇有意思的笑笑,“你不说我不逼你,只是,我很难救平辰出来。”
他又戚眉,“你还是和平辰走在一起了,你……”
唐茶瞥了他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离州,“……”
“只会躲在家里等着端木梓宁给你的帝位,你可知傀儡二字怎么写?”
傀儡?木偶?
安离州笑笑,并不说话。
唐茶见状,便反威胁道,“你救出平辰来,我就告诉你那种蛊虫在那里。”
端木梓宁给他的帝位吗?他这一辈子所得到的东西哪一个不是端木梓宁给的?原来在别人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王爷。
安离州不知道的是,连安夜潭处处陷害他,都是皇帝指使的,是他亲爹指使的。
安离州突然笑不出来了。
“平辰我会救,你先走吧。”
唐茶缓了缓,后知后觉晓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就放缓了语气,“你好好想想吧,”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父亲。
这确实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唐茶走后,他沉默了一会儿,等着长垣回来。
当天夜里,长垣果然回来,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禀报了一遍,安离州自请入宫见皇后。
大半夜的,这是个荒唐的想法,但安离州打定了主意,叫长垣回去看住安江疏。
他确实大半夜的入宫了,皇后已经入睡,又被叫了起来,她有些不高兴,但安离州说,有关于那条河的事。
皇后就一改厌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