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的晕头转向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天亮了大半,他们是从京都里一面馆的地窖里爬出来的,那地窖平时存酒水用,挖的也深,冷冰冰的,一坛坛的酒水摆放的整整齐齐,不像是没人用。
北尧使劲儿把长垣拉了上来,安离州勉强能撑着墙站起来,四周昏黑,墙壁上有几盏油灯,能叫几人看得清这是个酒窖。
酒味儿浓烈,闻着倒舒畅。
北尧深吐了口浊气,觉得安全了,说道,“殿下,且先在这里等等,我出去看看。”
长垣回头看了看他们爬上来的那个洞,没听到声音,就是他们还没追上来,三人早已体力不支。北尧摇摇晃晃的顺着梯子爬上去,开了窖顶,一束强光照进来,他眼睛受不了,头晕目眩的,一时失重,就从上面跌了下来。
噗通,重重一声响。
长垣紧忙去扶他,一会儿,就有一人小心翼翼的从窖顶伸进了一只胳膊,还举着一个火把,低声嘟囔着说,“这顶怎么开了?”
他在上面瞅不见什么,这时候安离州一时恍惚,推翻了一罐酒,那酒罐子就碎了,哐啷一声。
吓的那举着火把的家伙嗷呜叫了一声,“鬼啊。”
就跑了。
这个阳春面馆在京都里还是个不小的来头,是端木驭鹤的一个远亲开的,来往的商人官家那个不给个面子的?
“他很快就会叫人来,我们快走。”,北尧道,他搀扶起安离州,安离州戚眉,“不,我们走不了。”
他话音才落,就有人把这个地窖给围了起来,看样子是这面馆的官家,乌央乌央带着一大群人……
安江疏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听见程七在那儿和赫连舟说话,他没吭声,程七道:“昨个晚上端木驭鹤放火烧宫了,凤坤宫里的人全都死了,一个没留。”
赫连舟惊诧,“皇后死了?”
“不,不止是皇后,昨天晚上端木驭鹤把安离州也召进了皇宫,还有各路官员,连带着安离州都烧死了,今儿个的登基大典根本就没办,就在明和殿里验尸了。”
赫连舟眸光深了许多,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又咂舌道,“虎毒尚不食子,只是这一虎一子好似都被人骗了。”
程七道,“还有,今个朝上有人提出叫端木驭鹤代皇帝登基,坐拥江山,端木驭鹤听了大发雷霆,把那个出言不逊的臣子给挂到了皇宫门上。”
赫连舟嗤笑,“是了,这安离州才死,他堂而皇之的登基会落人口舌,演也要演出推脱来。”
“只是,如今安氏一族活着的就剩襄王殿下了……”,程七话中稍有不安,怕就怕朝廷上的那些人在把安夜潭给翻出来,届时安夜潭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独善其身了。
“安氏不是有个公主吗?”,赫连舟不解,“安沫。”
“安沫公主府早已被围困,但是属下在襄王遭逮捕时就查过了,安沫公主不在府上,被皇后接到了皇宫。”,程七道,“安沫公主和清和王妃这俩人被皇后藏了起来,要么是杀了。”
现在想想,程七略有迟疑,“会不会,在昨晚上凤坤宫的大火里,被烧死了?”
这些都不是赫连舟的重点,他只需要保住安夜潭就好。
安江疏听的一知半解,又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他伤的重,没个十天半月的,怕是修养不来,比起安江疏,安夜潭的活蹦乱跳就成了赫连舟最头疼的一件事。
安夜潭得知皇后被活活烧死,而安离州也是,他脸上的惊喜之意不言于表,大有一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快感。
于是他就动了要登基的念头,他要回朝去笼络那些曾经顺服过他的朝臣……
并且要问赫连舟借兵。
“头儿,襄王殿下在这么闹下去……”,程一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了。
赫连舟,“……”,他被闹的这几天心情都不好了。
夏景四处问了问,没人知道活药谷在那儿,反而招惹了一群知道活药谷这个名号的人,在屁股后面跟着夏景,问他为什么要找活药谷。
问他和姬先生是什么关系?
在黑市里,知道活药谷和姬先生的是少数,但是但凡知道活药谷和姬先生的,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夏景不好和他们多说什么,就处处躲着点儿,白曦兮在一家酒楼里等着,才叫了一盘子凉菜,正吃着,就见夏景被一堆人围着进来了。
七嘴八舌的在说些什么,乱糟糟的,也听不清楚。
这种事儿怎么能在酒馆里随意说?然后他们就上楼开了个单间,围着夏景问。
白曦兮一脸懵逼,怎么出去一趟就惹成这样了?她跟着进了那房间,几人围着夏景,好酒好菜的叫,让夏景说说还知道活药谷的什么事儿,问夏景和姬先生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夏景在那儿支支吾吾的也说不上什么来,白曦兮见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走。”
“诶?姑娘,你怎么这么不懂礼数呢?夏先生是我们请来的贵宾,你是谁啊?你拉着说走就走?”,一人长着络腮胡子绿豆小眼,一看就是个生意做的精明的人。
“这是我家丈夫。”,白曦兮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容不得你们乱问。走!”
白曦兮拽着夏景的衣袖凶巴巴的就走了,夏景眼睛瞪的老大,“你刚刚说什么?”
后面那些人见是个母老虎的夫人,就没紧巴巴的跟上去。
白曦兮瞪了他一眼,“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夏景摇摇头,“不是这句,这句我没说过,我是说你刚刚说我是谁?”
白曦兮脸红了一下,“我说什么了?我那是说着玩玩儿的,你这么较真……”
“不是,你是下意识说出来的,你说我是你的丈夫。”
“你要不要脸?”,白曦兮冷哼一声,“快点找到活药谷,找到南先生才是……”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他的。”,夏景笑嘻嘻的看着眼前人,一副我就是不要脸的模样,心里真是乐开了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