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唐茶唤了他一声。
没有回音,唐茶也不好在他屋里呆着,就出了门去找叶萧,同他说起这个事儿,叶萧也一脸迷糊,“我昨个在一叫洪家堡的地方遇到阿元的,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就那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也不像是被人欺负了。”
“像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唐茶道,“他哭了。”
“哭了?”,叶萧从糊涂转为震惊,阿元堂堂一个男人,在叶府上呆了数十年,何曾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叶萧一咬牙,“呵,从我叶府里走出来的人,怎么能被别人欺负了去?”
他一甩衣袖出门了。
唐茶:“……”
北尧熬好了药,时至半夜才给安离州用上,第二天一大早,安离州起床倒水时,并未觉得有那里不妥,他喝了口水打算回床睡觉,唐茶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安离州随意的把她的胳膊往里面推了推,给自己腾出睡觉的地方,刚一躺下,还未闭眼,突然惊觉自己……好了?
他一脚把唐茶从床上踹下去,“我怎么会在这里!”
“殿下,殿下醒了?”,北尧在门外守了一夜了,一脸疲惫的,听到有动静就冲进来,见安离州坐在床上,瞬时惊喜。
“我睡着的这些日子里,可没少梦见你。”,安离州放下了手上的筷子,他早餐也没有吃多少,心思全在唐茶身上。
唐茶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不禁也搁下筷子,“你都还记得?”
“记得。”,安离州猛地点头,“一清二楚,连你的头发丝,我都记得。”,他慢慢贴近了唐茶。
唐茶吞了口口水,“那个,阿元出了点儿事,人家也是为了你去找黑毒的解药,你不能放任人家不管……”
“我问你,你说的话算数?”,安离州皮笑肉不笑的,有点儿渗人。
“不算吧。”,唐茶心虚,“你跟我计较什么?我……”
安离州昏迷的那时候,唐茶常在梦中见他,说些叫他快点好起来的话,叫人听了只抹眼泪儿的,现在想想,真是……唐茶头都不愿意抬起来。
“原来你那么关心我。”,安离州道,他又拿起筷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吃饭。
“好歹夫妻一场。”,也是兄妹一场,说来,俩人还算是仇家。
唐茶她娘害的安离州出生就带着胎蛊,又因着这胎蛊害的南知行与皇后两相残杀。
安离州面上不禁有丝笑意,他不知该如何处理与唐茶的关系了。
皇帝未曾下召废公主,俩人还是兄妹。
安离州轻咳了一声,“吃饭。”
叶萧不晓得从哪里打听到的,知道了阿元是在老师傅那儿拿的药,估计这偌大的黑市里,能有黑毒解药配方的,只有老师傅一家了吧。
老师傅正和药童配药,说这些都是要送去洪家堡的。
话音还没落地,叶萧一脚把那门给踹掉了。
才刚装上不久的新门,就这么掉了,老师傅一惊,扭头看过去,是个陌生的面孔,起码是不常来黑市的。
“老家伙,你想死呢是不是!”,叶萧拔出腰间佩剑,“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舌头给你割下来?”
老师傅:“……公子。你哪位?”
他十分的淡定,来这老药铺闹事儿的,又不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了,那个不是踹门进来然后回去的时候把门给老老实实的修好的?
他扶了扶自个儿的老花眼镜,“这位公子看起来火气不小。”
叶萧那里肯听他在那儿说什么有的没的话,一个健步过去提溜起老头子的衣领,“呵,老东西,我今儿非把你的舌头给你割下来不成。”
“叶萧。”,闵子华拦着他,“别,先听听他都说了什么。”
叶萧可没少干坏事儿,就他敢把端木将军套麻袋里打来看,闵子华觉得自己拦的很及时了。
“老师傅,听说你是这一块儿很有名望的药材师?”,闵子华问的还算客气。
叶萧不情不愿的把人给放到地上,免得一时失手在把他这老骨头给捏死了。
老师傅捋平了衣领,冷哼一声道:“有名望又怎样?还不是被你们想拎随手就拎起来?”
就是,有名望又怎样?还不是你们想踹门就踹门,想拔剑就拔剑,想拎着就拎起来?
老师傅脸色不大好看。
废话,换谁谁脸色能好看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个踹他门的家伙了。
“昨儿个有个来你铺里拿药的公子哥儿,长的一白白净净,老老实实的,你跟他说什么了?”,闵子华问。
“胡说,阿元什么时候长的老老实实了?阿元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叶萧反驳道,阿元一身的杀气,叶府十几年也没能洗干净他身上的江湖气。
闵子华:“……”
“哦……,你说阿元啊。”,老师傅还以为是那个婆娘找来寻仇的,一听是阿元,就松了口气。
“嘿,你这老家伙什么意思?阿元怎么了?你跟阿元说什么了?”
“说了些阿元小时候的事。”,老师傅说起这个,脸色就又黑了一个层次,这件事儿可不是个什么能轻易说出口的小事儿。
“你胡说,阿元在江湖长大,你一个草堆儿里的大夫,怎么能和阿元沾染上关系?你都和他说什么了?你要是胡言乱语,我烧了你这小铺子,把你挂在门口活活吊死!”
叶萧对于自己人,倒是看护的紧。
“他总不能生下来就在外面讨饭?他小时候是寄养在我这里的,我跟他说的话那叫胡言乱语?”,老师傅很生气,“就因为这个你们踹了我的门?我算阿元半个爹了,阿元这名字还是我起的。”
“得了,老头子。”,闵子华这个时候就稳重了些,“说说吧,阿元小时候是个怎么回事儿?你可认得他的爹爹娘亲?”
“呵,岂止是认得。”
叶萧只晓得阿元是二十几岁入的叶府,和自己那老爹有一腿,平时沉默寡言,说话很有水平,但不怎么爱笑。
常常能见他独自一人发呆愣着,问也不说,久而久之,就很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