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闵老爷怒目瞪着他。
“我叫你去给叶文青提亲,我要娶他们家儿子,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你一脉单传的血肉至亲就没了!你这家里的财产!你这些……都没了!”,闵子华尽管在地上跪着,尽管手举着一个花瓶,尽管膝盖疼,他也还是十分有骨气的。
“你……”,闵老爷气急败坏的,“你说什么混账话,你要气死我!!!”
闵子华一急,手举着的那个花瓶,就往自己脑袋上砸。
“别别别。”,闵老爷急急忙忙拦着他,“别,我去,你可别轻生,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这就去!!!”
“来人啊,守着少爷,别让少爷干出什么傻事儿来。”
去提亲的时候,叶文青也刚好出了客栈的门,阿元在他身后跟着,一脸的愧疚之意。
俩人一见面,就十分的尴尬。
婚礼在夏末,唐茶自闵府出嫁。
俩人也是在听说叶萧和闵子华的婚事将成,唐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还未正经嫁给安离州。
与安离州说起这件事,安离州就着手准备了这件事。
那是夏天里难得的一个凉快天,早已派发了信件轻安江疏回来,还是长垣亲自送的信。
那清和王府也重建了,长垣陪着他们回来的那一日,显得闷闷不乐的。
叫安离州看见了,就叫他到一旁问话。
“我觉得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如替你寻一门亲事……”,他话还没说完,长垣就戚眉,“殿下您怎么操心这事儿了?这不该是王妃娘娘操心的吗?王妃娘娘现在有孕在身,不能过多操劳,还是在搁一搁吧。”
安离州就笑笑:“那你一直盯着皇叔看,是……”
“属下……”,他话梗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在西郡的时候,他初去送信,见他们一家人在草原上逗弄着孩子十分幸福,长垣就没什么多余的心思了。哪有一直盯着安江疏看,只是偶尔看他一眼,觉得他成熟稳重了许多,也是正经的成家立业。
安江疏偶尔也会对他笑笑,偶尔也会跟他一起出去钓个鱼,喝个酒什么的。
大婚的那天,红毯从闵府铺出去,喜乐从晌午就开始了,叫人稀罕的是,闵府送出了一顶轿子,又迎了一顶红轿子。
几年以后,清和王府上走出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因正值年下,那五六岁的小家伙被君雨穿上了正红色绘着双喜的衣裳,乐滋滋的去拜年。
晋王府门口有一个小姑娘,掐着腰正在指责安离州:“你抢了我过年的压岁钱,娘亲说叫你赔给我,不然就不许你出门。”
她委屈巴巴的,在门口那泪都快掉了。
说来安宁的那钱还真不是安离州拿的,那夜唐茶包了红包,明明给安宁的时候,里头还是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怎么,在安宁房间里放了一个晚上,里头就空了。
所以一大早她就来门口堵门了。
安离州行动不前,哭笑不得,只得细声的哄她说钱财是身外之物……
安宁那里能听的进去他说的那些大道理。
安君止匆匆忙忙的跑来,说今日要带安宁去一个好地方,安离州正在解释,那孩子就拉着安宁跑了。
平辰搞了一个什么抛绣球招亲,就在年下这大红大喜的日子里,在春风巷那里,聚集了不少的姑娘,平辰前些日子跟小家伙们说有很多糖和糕点还有漂亮的小姐姐看。
今儿安君止就捎着安宁跑来了。
场面空前的热闹。
其实这些年来叶萧和闵子华没少给他找好人家的姑娘,可他眼高手低的总是看不上人家草草应付了事。
现在又搞什么抛绣球招亲,总觉得这事儿玄乎点儿。
安宁拽了拽闵子华的衣角,问他,“什么是招亲?”
“就是……就是你平辰叔叔啊,没人要了,就想站再高处丢一个球,砸到谁家姑娘,谁家姑娘就得嫁给他。”
安宁戚眉,“为什么没有人要平辰叔叔?”
“因为他长的丑。”,闵子华一本正经的说,“要不然就是他嫌别人长的丑。”
“要是绣球砸到的那个姑娘不愿意嫁给平叔叔呢?”,安君止也很好奇,他们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场面。
“不愿意嫁也得嫁,这个叫宿命。”,闵子华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
“那不就是强买强卖吗。”,安君止摇摇头,不怎么喜欢这个做法。
平辰穿着一身红喜服,抱着一个绣球兴高采烈的出来了,在那高阁上东瞅瞅西看看的,下面一窝蜂的都是姑娘,各色各样的都有,倾城之姿更是不在少数。
恰逢一个骑着马的白衣姑娘,蒙着面纱,从那条路上过去,这边热闹,几乎都将路给堵上了,她又坐的那么高,轻而易举的就叫平辰看见了。
平辰尚还记得那个身影。
那白衣姑娘往高阁上瞧了一眼,见是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么多年了,他变了一些,没了当年的稚气和冲动,洗脱了满身的玩世不恭,他竟也有如此有韵味的时候。
平辰手中的绣球重了一些,不知道该往那儿抛,那姑娘双眸未离开他,俩人四目相对,都错愕了一下,平辰轻咳了一声,问,“姑娘们可都喜欢我?”
一些姑娘们连连应声。
他又问,“若是凑成好事一双,姑娘们可会一声不响的离开我?”
姑娘们便都说不会。
那白衣姑娘鼻子一酸,眼角就起了泪花。
“若是许诺了白头偕老,姑娘们可愿随我一生?无论何等际遇,不言分离,不入相思门,不受相思苦。”
姑娘们都答愿意。
就是那个马上的白衣姑娘,一直不说话,一直看着他。
闵子华注意到了,就捅了捅叶萧,问道:“你瞧瞧这个姑娘像不像几年前平辰苦苦找了许久无果的那个姑娘?”
叶萧仔细瞧了瞧:“蒙着面纱,我就算记得清楚,也瞧不清楚啊。”
“姑娘们,可曾忘记过我?”,平辰突然这么问道。
那些姑娘们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便顺着平辰的目光,看向了那高头大马上的白衣。
她卸下了面纱,冲平辰莞尔一笑,“从不!”
一心装一个人,一爱便是一生。
唐安,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