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坐的都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方才说话的人是谁?更何况,能够做到将自己的声音扩散到四面八方,这样的人先不说武功,只说内力就已经非常人所有了。
映桃花虽然不常见千岁,但是昨日那一眼,他是切切实实看在了眼中的,毕竟这个只有几岁的女娃娃是真的很有实力。
他咳嗽了两声,见下面所有的人都是一副不满的模样马上打着圆场开口道:“各位侠客们,既然没有其他的话我们便进行下一项吧。”
“这事情还没有解决呢,怎么进行下一项,是不是啊,兄弟们?”
“是啊,问题还没有解决呢。”
他脸色也有些不大好,说的那个问题不就是让千岁出来比武吗,但是方才那个叫嚣的男子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了,怎么可能会再次站起来然后和新林主过招?更何况,这个新林主又怎么可能说过招就过招,不按照其他的来说,只说方才她露的那两手,这简单的一下子已经在告诉其他人,这林主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了。
他眉头皱了皱,花月霓月和倾国倾城就坐在后面,他们四人是甚至千岁功底的人,自然也是十分清楚,只要千岁一出手那便知道有没有,而下面这些兄弟们呢,不说其他的,只说现在,叫嚣着嚷着要和千岁过招,那就是明白着鸡蛋撞石头,自己没事撞石头呢!
千岁好笑的看着下面的这些人,忽然有些好笑,这些人估计是脑子发热了,不然也不会在下面乱叫嚣,无语的摇头。绣娘还看着下面的人,那眼神已经开始有些缥缈了,千岁一扭头便看见绣娘那有些飘忽不定的眼神,似笑非笑的将桌子上的水果拿了起来然后忽然丢了出去。那丢东西的声音有些大,绣娘的思想一下子就被这声音给拉了回来。
“奴婢帮您拿。”她见千岁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二话不说赶紧低着头去捡拾地上的东西。
她没动而是口气平淡道:“不用捡起来了,反正本座现在不想吃。”
绣娘已经听出来了千岁这个话中有话,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马上起身去捡那个水果,千岁就这么看着她捡,等绣娘将水果捡起来后才见千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到了那石亭之上。
她惊呼了一声还没来及反应便看见千岁从那石亭之上往下跳,似乎只是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千岁的身子在下面的地面上变成两滩血迹,她大叫了一声看着那千岁的身子就这么顺着那石亭这么飘摇的消失了。
“林主!”
那东边升起的太阳是如此的温暖,她的身子不断的往下坠,那个时候她就一直在想,以后,就是以后有机会的话真的想去其他的地方看看,看看这个延安王朝到底有什么美好的样子,甚至是可以有机会去寻找那个将她带过来的夜光常满杯,说不定在她出去游历的时候那夜光杯就这么出现了呢,说不定她就可以回去,然后继续当她的赏金神偷,手中窜着无数的钱然后捐出去,甚至是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最心爱的人,不用再过着那乞丐一样的生活。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她永远都没有那种机会了。
心酸的叹了一口气,那身子就这么轻飘飘的落在了那不远处的青草地上,而在那青草地的正前方便是那武台。
她将衣服的外衫脱去,二话不说转身便向武台的另一个反向而去。
她不想在这样的人面前浪费自己的心思,更何况现在江湖中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拂去林已经更换新的主人了,再说了,当初倾国也说了,在举行拂去之礼的时候她可以不用出面,只要在那边看着就行了,除非是逼不得已的情况现身,不然根本没有必要出现。而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她的确已经没有出面的必要了。
无所谓的打着哈欠,她便懒洋洋的往那儿不远处的树林里走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壶酒,她也是真的懒动,在原地跳了好几下之后就这么爬上了一颗很是宽大的树,然后身子往那儿一趟便什么话都不说了,而那手中的酒瓶就跟加了水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往自己嘴巴里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竟然在这树上睡着了,若不是那军鼓的声音再次响起,估计她都已经忘记自己现在是在外面了。
挪动了一下身子她才感觉到树林里面的树好像有些颤抖,伴随着那颤抖声音传过来的便是那不远处十几人打马飞奔而来的人影,她在树杈之上,再加上已经是夏天了,那树叶挡住了她的身子,若不是真的有意往这边看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发现树上有人。
她也懒得动,就这么将脑袋往下翻然后看着那群打马的人往那武台去。
那领头打马的人一身白衣,穿着很是好看,但是她低着头卡着自己的脖子根本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但是从他的背影来看颇有些像奈何。
看到这里她忍不住坐了起来,这才发现那打马领头的人不是他人正是一朝雪的现任帮主奈何!
虽然是多日不见,但是她还记得上一次看到奈何的时候他还是那个高高大大憨憨厚厚的人,怎么这几日一过去整个人都变了?不说那浑身透着淡淡的戾气,就连他整个人的身影都开始变得让人有些害怕,再加上他现在身后跟了十几个穿着黑衣骑马的人,一时间她便有些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变了,变得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憨厚的人了。
她的红色里衣宽大的袖子随着那风在到处飘摇,她双腿摇晃着放在那树杈之中,忽然觉得周围好像都变了,变得陌生了,变得连她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来这里了?
是为了原宿主吗?不,是为了爱吗?
叹了一口气,她摇着头就这么从那树杈上跳了下来,谁道她刚下来便发现已经有人提前一步在下面等着她了。
那人一身白衣,带着银狐的面具,在这东方太阳的照射下,竟然有那么一丝丝魅惑的气息,她站在那里,就这么和他面对着面,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慌了,慌到好像面前这个男人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千岁。”许久他终于启唇了。
她内心咯噔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诧异了。
“长恨。”
他的银狐面具动了一下然后笑了:“我以为你不会认我。”
她没说话,而是尴尬的笑了,只是那个笑容是不失礼貌的。
长恨见她笑容有些疏离,心中莫名奇妙的不舒服。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不会,怎么会有意见呢,你是我的大哥,我是你的小弟,我们俩凑在一起就是天下无敌,怎么可能会对你有意见呢,只是忽然间觉得我们现在身份有些差距了。”
长恨知道她说的身份差距是什么,毕竟一个是朝廷眼中的土匪头子一个是当朝的王爷,怎么看两个人都不可能站在同一个位置上,更何况现在千岁真的已经成为了一个土匪头子,还是最大的土匪头子,而他现在也是朝廷上也还算是有些权利的王爷了,这么一说来,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那身份就真的开始悬殊了。
长恨和千岁忽然对视着,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莫名的好笑,那阳光顺着那脚边慢慢的散开,然后只是一瞬间两个人都笑了,那笑声格外的有感染力,感染的人听了都很喜欢。
“我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她抹了一把自己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长恨也是:“是的,我也觉得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忽然感觉好像两个人仿佛认识了很久一样。”
“我们本来就认识了很久,不是吗?”千岁回道。
刚说完便听得那不远处的军鼓再一次传来了声音,她眉头皱了皱上前拉着长恨便往那石亭上走。
长恨不明白的看着千岁那有些着急的样子,刚要说什么便觉得自己的身子竟然飞起来了。
他惊呼了一声才见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登上了那最高的石凳上。
“这么快?”
她嗯了一声便拉着他往下看:“好戏开始了,你快看。”
他探着头往前走,便见那下面的武台周围围聚了上百人上千人,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面都透露着无的光亮,这种光亮不是那种来自眼神,而是来自那内心的贪婪。
长恨站在高处,他的武功也不差,但是从这么高的地方看下去的确有些不舒服,可是那下面的景象他还是看的一清二楚的,至少,不用像其他练武的人一样使劲的睁着眼睛去看,他只需要淡淡的往过去便能看见那下面所有的情况。
“这些人有多少是你们的人?”他歪着头问道,眼神却没有离开下面。
千岁身子往前凑了凑:“三分之一,全是丐帮兄弟。”
“三分之一?那剩下的呢?”
“剩下分为两份,其中一份便是清风寨思量难和一朝雪的人,剩下的不是看客就是真的凑热闹而来的侠客。”
他脸色不大好了:“还有一部分是皇上的人。”
“皇上?”她收回了目光,下面的人群已经开始慢慢的让出了一条路了,而在那路尽头的不远处便是一个和她身高差不多的男孩子,他蒙着脸,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裳现在正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那气势和她真的有些像,但是她走路很轻,而面前这个男孩子走路却是稍微重了一些,很明显武功并不是很高,再加上那个男孩子身形的不匀称,怎么看都不像是武功很高的人,倾国也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这样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让周围的人信服,不过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事情,毕竟是她不想走在那个地上,这让人顶替已经是其他的不明之选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倾国一直在忙也没有机会出去寻找那真正的有才能的人,所以这个时候这个小男孩也是可以理解的。
长恨看着那男孩子扭头又看了看千岁,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没有上去?难不成你不想参加拂去之礼?”
“我本来就不想参加拂去之礼,更何况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的需求了,毕竟当初是夜听寒自己将令牌强行塞给了我,如今我能站在这里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
“难不成要等到那些人拿着刀子过来夹在我的脖子上我才能上去参加拂去之礼吗?放屁!拿老子当什么呢?当初老子本来就不想做这个林主,是夜听寒强行,记住了,是强行将令牌给了我,我又不想,何必呢,何必呢!”
长恨知道她自由懒散惯了,所以也没有特别的去说什么,只是摸着她的脑袋笑了笑:“夜听寒肯定是因为觉得你身上有什么让他很喜欢的地方所以才会给你令牌,这个是好事情,至少你让别人认可了,要知道,得到别人的认可是多么的重要。”
她好笑的看着长恨,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叼着棒棒糖被别人夸着三好学生的孩子了,如今的她已经是一个接近四十的阿姨了,当然是心理。
无语的拨开了他的手:“我可不想要这样的认可,若不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现在的我早就不在这里了,更何况我喜欢自由,喜欢懒散,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我肯定要出去走走看看,绝对不会留在这个地方浪费自己的时间浪费自己的青春。”
长恨看着她那眼神里面散发出来的光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若是他自己能有这种想法的话,说不定现在的他就没有必要被困在那皇宫权利的斗争之中了。
这个皇宫太让人觉得孤单了,而皇宫里面的每个人都两张面具,一张手里拿着一张脸上带着,他们无时无刻的不在告诉任何人他们的这两张脸是不一样的,而面对什么样的人就要带着什么样的面具,恰好现在的自己脸上带着面具是他自己手中拿着,而那一张原先带着脸上的面具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面前这个小小的孩子拿掉了。
下面的军鼓声音越来越大,那周围看戏的人心就这么提了起来,那武台之上的所有人均是走了下来,对着那个小小的孩子行着礼然后一脸恭敬的将那个人请到了武台上。
在那台子的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早就摆上了一副凳子,这凳子浑身都是檀木做的,雕工更是让人觉得无比的惊艳绝伦,再看那凳子的模样,像极了那皇宫中皇上坐的龙椅,若不是没有那么金黄华丽,她估计就要觉得这个就是那个皇宫上面的龙椅了。
长恨也将目光放了过去,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下面如狼似虎的眼神已经开始慢慢的将贪婪放了上来。
千岁咬着自己的手指甲脸上一片冰冷:“不知道等下下面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她刚说完便见那小小的孩子已经做到了凳子上,伴随着那凳子的落座,周围忽然传来了窜天的叫声。
“啊!”
这声音此起彼伏,很是让人害怕。
千岁嘴角勾了勾,终于还是有人动手了。
她坐直了身子。
映桃花和倾国等人都是没有想到忽然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状况,纷纷都是站了起来拿着手中的匕首就这样杀了下去,但是周下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一刀一刀就解决呢?更何况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忽然跳出一个人在背后给自己一刀,所以无论如何,今日的情况都是混乱的,只要稍微一不注意马上就会被砍杀。
映桃花看了一眼那周下大量的人群,二话不说立刻提着刀往那武台中间跑,一边跑一边叫道:“保护林主!”
那齐刷刷的立刻所有的人都是蹭蹭蹭的凑了过来,而在那下面的侠客之中,早就准备好的刺客已经蜂拥而上,那刀法各个都非常的犀利,
倾国将手中的长剑甩了一个方向忽然之间想明白了,他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今日千岁死活不愿意参加拂去之礼,原来之前的风平浪静全部都是为了此刻!
倾城见倾国发呆,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可对面忽然跳出来了三四个此刻二话不说冲着他们俩就是刺了过来,倾城身子一转立刻躲开了,但是倾国傻愣着根本不知道躲,所以那肩膀愣生生的被那个刺客给刺伤了。
他闷哼了一声一把将那个刺客给打了出去,花月就在不远处,见倾国受伤了赶紧将他给拉了过来,直接就保护在了身后:“你干什么呢?知不知道走神很容易被刺伤?”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握了握刀才见不远处的刺客忽然奔着而来,他眉头一皱,手法一个犀利直接将那个迎面冲过来的刺客就这么活生生的砍成了两半,鲜血就好像是大雨一样哗啦啦的冲洗着周围所有的人,那些胆子小的侠客一看死人了,二话不说,齐刷刷的往后退然后冲着那山下就去了,毕竟谁都不想招惹死神。
连翘刚进帮会不久,而且还不是完全的进帮会,这会儿见忽然有人袭击,那要保护林主的心比谁都强,冲过来的那些杀手他是看一个杀一个,不一会儿便杀红了眼睛,霓月虽然是女孩子,但是手法完全犀利的很,尤其是看到连翘这个模样更是激动的将手中的武器一个劲儿的甩了出去,映桃花虽然是大长老,但是说起武功那还真的不怎么样,被人围攻瞬间就变成了弱鸡,但是比较屌的是他的轻功却比武功好的很多,也正是因为轻功好所以才不至于造成特别尴尬的场面。
而再看不远处的思量难和清风寨一朝雪三个帮会,阻拦他们的杀手就跟过去玩的一样,有一下每一下的砍着这不是明摆着要给他们逃脱的机会吗?
千岁站在最高处将下面的情况全部都眼清楚之后,忍不住发笑了:“你说,这思量难清风寨一朝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何必呢?难不成是觉得自己解决不了一个拂去林所以特地三个帮会联手,但是现在他们三个帮会联手的实力好像也不怎么样,难不成,他们只是想要玩玩?”
长恨也笑了:“也不然。其实在来的时候我也听了一些传闻,好像是关于清风寨前寨主的,那意思大约就是前寨主忽然暴毙,尸体被人丢在了荒郊野外,这会儿可能已经被狼狗吃了,但是也有人说好像看到清风寨的前寨主出现在某一个地方,但是说的人意见都不统一,就连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笑着:“清风寨的寨主我看十有八九还活着,至于这个仇飘零,其实我还是想要问一下关于巡夜大人的问题,你在朝廷上这么久了,应当知道这个巡夜大人也叫做仇飘零了,不知道下面的这个仇飘零和朝廷上那个仇飘零是不是有相似之处?”
他摇头看着那清风寨的寨主脸上有些不大好的意思:“并非是一人。其实巡夜大人身体一直不大好,但是面前的这个清风寨的寨主身体也好的很,而且武功也是极高,那巡夜大人却是毫无武功的,当初我也曾怀疑过,所以特地试探了他,但是最后的出来的结果便是她的确不会任何的武功,所以我敢保证他们两个人绝非是一个人。”
千岁斜着眼睛看着长恨,这个人吧有的时候聪明的不要不要的,但是有的时候,我的妈呀,简直和智障没有什么两样。
无语的摇头,长恨见她摇头,有些不及:“怎么了?难不成我说错了?”
“不不不,大佬说的话我怎么可能觉得是错的呢,您开心就好,您开心就好。”她一脸赔笑,但是那眼神已经赤裸裸的再告诉长恨,她现在是非常鄙视面前的这个叫做淳于长恨的男人的智商!
“我看你这个意思,是不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难不成你觉得这个仇飘零和那个仇飘零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