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五官系统非常的灵敏，哪怕是在黑暗中也清楚的很，这会儿万老二的目光停在了她这个方向，她马上就感知到万老二已经发现了两人了。她猛地转头，万老二那如同狡黠一样的目光就这样落在了她的心上。
她深深的屏住了呼吸，双目瞪得老大，她甚至能够察觉出来他好像要出手了。
长恨可能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了，屏住了呼吸，内息已经开始慢慢的往外漏了。
就在他们以为万老二要出手时，那狡黠的目光忽然消失了，伴随着的是万老二不紧不慢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走出了‘虎牢崖’的大门。
两人诧异的一番。
千岁抬起头看着长恨，发现长恨也在看她，两人目光接触后马上有了一个定夺，这万老二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都没有说话，她将目光收了回来最后看向了房间内。
就在那万老二走后，一道消瘦的人影从屋子里面后的屏风后走了出来，他手中拿着一大串的佛珠，那张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面容上面写满了狡猾奸诈。他的双眼狭长勾勒，好似一双鼠眼，又见他眉毛飞剑，更是映衬了那句话：贼眉鼠眼。
恶心的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我知道他是谁。”长恨一把按住了她的脑袋，弯下了身子，嘴巴里呼出来的热气就这样吹在了千岁的耳根处，她全身一僵硬脸颊马上就红了，赶紧低下了头，可依旧挡不住长恨那温热的呼吸。
“谁？”她不舒服的在长恨的怀里挣扎了一下，可能是没察觉出来千岁的不对劲，长恨也没太在意松开了自己的双手目光却很毒辣：“是我王府上一个小厮。”
她没有惊讶而是疑问：“他这样贼母鼠眼你是怎么看中并且纳为己用的？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你是不是眼瞎了？”
他对着她脑袋打了一下才道：“她是皇后赏给我的人。”
“皇后？”
“嗯，司马氏，是皇兄的原配夫人，一个爱恨分明的女人。”
她不懂后宫那点事情也不愿意去掺和，但是面前这个贼母鼠眼的男人却关乎到长恨的性命，所以她不得不多听点。
长恨见她这次没有反驳口气缓缓道：“她这一生都没有孩子，因为那场华蕊宫变，她为了救皇兄丧失了自己做母亲的权利，而这场宫变的主人公就是我的父皇和母妃。也是因为我的父皇和母妃，所以皇后很讨厌我。但是相反她很喜欢凉贵妃的孩子。因为凉贵妃从来不会和后宫里面的人争宠更不会因为一点小事闹的后宫不和谐，反而会很照顾皇宫的心情，从被皇兄宠幸的第一天开始凉贵妃就一直在给皇后服软，她在用她的态度告诉皇后自己是友人，不是敌人。就连后来有喜的时候她也是主动将自己的孩子贡献给了皇后以保自己的平安和孩子的平安。就是因为有皇后的宠爱，我的侄儿淳于流连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他也是朝堂上面最有期望成为未来天子的人选之一。”
千岁的脑海里在不断的整理长恨说的这么信息，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长恨对淳于名的位置也是一直在觊觎着，正是因为他是华蕊宫变主人公的孩子，所以皇后怕淳于长恨与淳于流连争夺皇位，也怕淳于长恨成功的那一天就是她们死亡的那天。哪怕是长恨将自己表现的如此废物，皇后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隔阂，所以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借口送人将自己的眼线送到长恨的身边。
长恨见千岁的眼珠不断的转来转去便知道她心里估计已经现在的情况都给审视一遍了。
“你想到了？”他见千岁的眼神回来了，开口问道。
千岁嗯了一声声音有些低沉：“你最近是不是做了让皇后担忧的事情？否则她怎么会忽然让人出手除掉你？”
他笑了看着千岁的眼神里面写了好几个大字：“你说呢？”
她眉头皱到了一起脑子却在不断的转换，最后一道灵光闪过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因为她的出现……
既然是皇后送过来的眼线那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人，再加上那个人能将自己的画像贴出来，那八成就表明当初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所以自己也算是暴露在皇后的面前了，她亲手策划了那场事情，将皇上，舍身主持都拉了进来，皇后是什么人？心思那么细致精明的人能想不到要除掉最棘手的人么。
“这是不是就代表了我以后出门不能用这张脸了？不然那皇后不得三番几次的派人过来追杀我？”她惆怅的看着长恨摸着自己的脑袋有些烦躁。
长恨呵笑了一声：“你不会回易容么，这个还难得到你么？既然你是要做大事的人，那不露真相岂不是更好，既神秘又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还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追杀，这样不好吗？”
她脑袋一亮：“还真行。”
傻笑的看向了屋子里。
那贼眉鼠眼的人已经坐到了一遍的凳子上，他见万老三隔那边大口喝酒眼神里面有些不屑，但是很快就不见了。
“万老二比你聪明的多，你要小心哪一天栽在他手中自己还不自知。”
“不可能。”他拍着桌子叫道。
“这个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万老大丢掉的‘清风印’很有可能就是在你二哥手中。”
“怎么可能！”万老三也是个大老粗直接开口将那人的话给掐没了。
千岁也真是被万老三这个大老粗给整笑了，不过那人的一番话反倒是千岁点醒了。
万老二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再从他刚才和万老三的聊天中她似乎能够感觉到这‘清风印’绝对不是失踪那么简单，这中间肯定还有一些其他的联系。
长恨也想到了这一层，看了千岁一眼打了个手势抱着她直接开始来的那个方向而去。
来的时候慢了点，这会儿知道路了回去的时候就快了一些。
到地方之后她将自己的容貌变了回来，长恨则是依旧保持着现在的模样。
那狗良早早就等在那儿了，见二人回来了热情的凑了上来，一脸的狗腿：“怎么样了，两位大侠，探出什么消息了没有？”
千岁没看他而是整理了一下衣服，毫不关心道：“如果给你一个机会选择跟大当家和三当家，你会选择跟谁？”
狗良没听懂她说的意思，愣了一下：“大侠的意思是？”
“我让你选择呢。”
他眉头皱了一下：“大当家。”
“为什么？”
狗良啊了一声没想到千岁会问自己为什么，好好的想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我怕死，而且非常怕死，我的家人都死了，所以我很担心自己也会死，我希望好好活着。三当家有野心，但是没那个脑子，但是大当家不一样，他能够为我们着想也有实力让我们过上安生的日子。所以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一定选的是大当家。”
“你很诚实。”千岁终于夸赞了他一句，狗良嘿嘿一笑：“我也觉得。”
刚说罢千岁又道：“如果有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让你背叛你的主人你就可以活下来，你愿意吗？”
“愿意。”他想也没想直接就开口。
长恨讽刺的笑了，看着他的表情充满了嘲讽：“贪生怕死之人。”
“我本来就是贪生怕死之人，谁握着我的命我就为谁效力，只要能让我活下来，做什么都可以。”狗良也是真实诚，直接就开口说道。
弋千岁捣了长恨一下，开口道：“人家说的是大实话，如果我要被人要挟的话，我肯定先投降，保住自己的命再说。这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这是珍贵自己的生命，毕竟他身上可只有他家一个人的血液了，能不好好的保护着吗。”
“大侠，你真懂我！”狗良激动的看着千岁，她是第一个将他的贪生怕死光明正大的说成了珍惜自己的生命。
她嘿嘿一笑拍着狗良的肩膀无害满是笑容的面容却慢慢的冷下来了：“如果让我知道你背叛了我，将我们的消息卖出去了，我会让你万劫不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上立刻僵硬了。
这世间有一种痛苦比死还可怕，那就是生不如死。
他一想到千岁对付自己的法子整个身上立刻就开始不断的往外冒冷汗。
“我……”
“别我，你的，我警告你，不要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这件事情没有结束之前你必须站在我这边，否则我就弄死你。我虽然不能将一个死了十几天的人救活，但是只要人不死我就能救，只要你对不起我，到时候我会让你在鬼门关和阳间来回的走。”
她没有一丝丝的说笑，面容也是这么严肃带着正经。
狗良那原本还抱着侥幸的心立刻就这样被扎住了。
长恨很享受千岁虐待别人的瞬间，脸上满是笑意，看着千岁的眼睛里面更是含带了其他的东西。
“我，我一定不会背叛大侠的，一定不会！”他全身一冷虽然是春初但是却已经开始打着哆嗦了，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