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她虽然现在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女孩,只像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但是也不能任由面前这个比她大上特别多的老男人乱看,看也就罢了居然还露出了那样恶心的眼神,她不是什么藏心事藏情绪的人,要不是面前的万老大已经受伤了,她早就将拳头挥出去了,谁管面前的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这位大叔,你能不能把你那恶心的目光收起来!”她杯中的水喝不下去了,清晰的字音就这样从他的牙齿缝里吐了出来。
长恨假装咳嗽了一声才将万老大的目光咳嗽了回来。
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既然万老大将这个玉佩送给你了,你便接着吧,也算是了却了他一桩心事了。”他往千岁的身边靠了靠,看着千岁的眼神却是别样的。
她抬头见长恨居然让她接东西有些不明所以然,待到她看见长恨那无声而动的嘴巴时才知这块玉佩的确是个好东西。
有人愿意送东西,她自然是来之不拒了,将那佩子直接挂在了脖子上,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万老大:“虽然我不喜欢你看我的眼神,但是这玉佩的确我挺喜欢的,算是收下了。”
他真心的笑了,目光却已经慢慢的收回来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惋惜:“老二他,也曾喜欢过阿姻,但是他的喜欢始终输给了自己的聪明和高傲。我知道,他看见你的第一眼也认出来了,可是后来在大厅上,他却为了高位放弃了你。他终究是比不得深情自知,如果阿姻还在的……”
千岁翻着白眼无语的看着他,默默的拉着长恨走出了万老大的门口。
等出了门,屋子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依旧是万老大在说着阿姻的事情。
她随手招了一个小厮,吩咐着好好照顾万老大便和着长恨离开了。
当初第一次进清风寨的时候,那门口守门的人还是大叔,今日一出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小伙子了,这小伙子也是眼神厉害,大老远的看见两人就开了门,一直等到二人不见影子门才关上。
长恨回头,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万老大看上去不闻不问的样子,但是私底下动作却快的让人可怕。”
她没好气的昂了一声:“昂。”
“万老二和万老三能够风雨无阻的闹上大厅,我看也是万老大提前打好了招呼,万老二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以为自己把寨子的人全都换掉了,殊不知这些人合伙玩了一招移花接木,将我们这些不明情况的人全部都玩进去了。”
她依旧没有好气:“昂。”
见她这样子洋气,长恨便知她心情不好,伸出手揽着她纤细的肩膀:“虽然这次你的确是亏大了,但是你有这个玉佩啊。”他伸出手要去摸千岁的胸。
眼疾手快的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快速的将他推开了:“你干什么!”
被她这么一退长恨差点跌倒,欧呦大叫了一声他回神傻傻的看着千岁:“我掏玉佩啊。”
她死死的瞪着长恨,手指来回的指:“那你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把玉戴在脖子上了吗?你激动什么,你我都是男子,何必这么拘束。”他掸了掸身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说到这儿她才反应过来万老大给的玉佩被她戴在了脖子上。
不好意思的看着长恨:“不好意思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把这个茬给忘了,哎呦喂,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无语的看着千岁,却见她将那玉佩拿了出来:“这到底是什么玉,你为什么让我将它接过来。”
他原本不正经的面容一下子正经了,就连口气都异常的严肃:“这个是‘清风寨’寨主的标志,也是让万老二和万老三以及江湖中人争的头破血流的‘清风印’。”
“什么?”她双目一瞪:“你开玩笑吧,我和万老大可没有一点关系,他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干嘛啊!”说罢就要上手去拿掉。
长恨也没有阻止,就这样看着她拿掉,可是事实永远胜于雄辩……
她干笑的看着长恨,一脸的尴尬:“你为啥不阻止我?”
“你觉得呢?”
她嘿嘿一笑双手摸着这玉佩双眼却已经变成了毛爷爷:“当然是毛爷爷重要了。”
这小偷爱钱的本领真不是一般的大,更何况弋千岁这种神偷,那对毛爷爷的挚爱可是已经到了撕心裂肺的地步了!且不说当初长恨将代表皇帝势力的牌子给了千岁,她第一反应是卖掉换银子,就拿这个来说,这个只能号令‘清风召’的玉佩对她来说只是被当成了她所谓毛爷爷的替身,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担心这些东西到了她手上会变成歪门邪道的东西,最多叮嘱她千万别在资金运转不过来的时候卖掉就行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是坐的马车,速度很快,当天晚上就到了城西。
当她告诉害栓子的人已经被抓的时候,栓子直接跪在了她面前,哭的死去活来,听到的人无不动容。那天,她和长恨将栓子家人的丧事办了,第二天晚上丧事结束后她便走了。
临走的时候栓子告诉她黑鬼是‘思量难’的人,而‘思量难’之所以要对付她是因为当初她救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拂去林’的主人夜听寒。
也是这一番话,千岁才知当初夜听寒赠她的令牌极有可能就是‘拂去林’的令牌。
也就是说,她现在手中有‘拂去林’‘清风寨’两大帮会的令牌,这也就代表了如果这两个帮会的帮主出事了,她就会是这两个帮会的新任主人。
她倒呼吸了一口气,整个人身上的压力和沉重感顿时就冲击而来。
长恨看她沉重的面容以为她在担心‘思量难’的人,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当初救人的时候知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拂去林’的主人?”
她赶紧摇头,脑袋和拨浪鼓是的:“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要是知道,他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可能救他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这番话,长恨心里有块石头就这样落下了:“既然你不知道,但是你救了他,他也定不会看你被‘思量难’的人追杀,这点你大可放心,怎么说你手里还有‘清风寨’的‘清风印’,大不了关键的时候请万老大帮忙也不是不可以。量它一个‘思量难’也敌不过朝廷的安逸王爷,以及清风寨,你大可放心。”
她干干的哼哼一笑,她是想和长恨说自己手里有‘拂去林’的林主牌子,但是她对长恨并没有完全放心,所以也就将这个事情吞到了肚子里,等以后真的互相没有隐藏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再坦白也不迟。
那天晚上,她带着沉重的心思和长恨告别了,目送着他的离开她才不紧不慢的返回了‘左相府’。
月色依旧还是很美,就连冰冷的感觉也是一模一样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去的身影,抬脚轻轻的落在了别人的屋顶上,然后盘着腿坐了下来。
正这时,他身后忽然略过一道风,一道青色的影子飘然而下。
“主上。”
他嗯了一声,抬头看向皎洁的月亮:“跟踪到了万老二吗?”
“属下无能,让他跑了。”
“不怪你,‘思量难’的手段本王也是见识过得,这次的任务失败了肯定还会再有第二次,下次我们总归是要抓到马脚的。”
青岩不说话了低着头,好一会儿等长恨站起了身子他才开口:“主上,弋公子与拂去林……”
“她不知道自己救的人是拂去林的林主,‘思量难’对付她怕是知道他与我是一起的,所以故打算先除去他后除去本王。至于皇后那里,这黑鬼怕早就不是她的人了。毕竟‘思量难’的阁主可是一个野心不小的人,他的目的只怕不仅仅是‘会友盟’的盟主,更是对朝堂也有些魔怔了。”
青岩眉目有些难看了,这‘思量难’的魔掌终究是伸的太长了。
月夜下,一道轻便的身影就这样翻过了墙壁最后停在了那座破烂的小屋下。
她快速的跑了进去,从床底拿出来那一套破烂不堪的衣服穿上,然后弄乱了自己的头发,随后将脸上全身都弄得满是假伤,等这一切弄好后她才打了个哈欠翻身上了床。
许是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她睡在那张破烂的床榻上没多久居然缓缓的睡过去了。
外面的天空忽然一下子就阴了,可明明刚才还是晴天,这会儿就开始变阴了,再见破院子里那扇大门,摇摇欲坠的在风中的抖落下好似随时都会坍塌一样。
破烂的床榻上,千岁睡得极不安稳,她身子来回的晃动,脑袋里却一幕幕的闪过那些让人害怕的画面,依旧是空白的地方,她一个人来回的跑,来回的喊,可是空白的空间里除了回声什么都没有,她看着那扇离她越来越近的门,恐惧的面容露出了一丝丝的希望,可当她触碰到那扇大门的时候她的身子忽然从床榻上重重的掉落下来。
伴随她身子掉落的声音,扑面而来就是一阵冷水。
她闷声了一声,沉重的双眼才慢慢的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