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她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是的确是事实。
“你休要说这件事情,皇上的圣意,你一个小小的继嫡女岂能胡乱猜测。”
说到底他还是没能自己下定注意将这个怪物给处理掉,哪怕是一点点的惩罚都不给。
梵氏冷笑了一声从汤云容的床前站了起来:“老爷,今日你若不是为我儿讨回公道,就别怪妾身血溅整个左相府。到时候不仅仅是妾身爹爹不乐意,就算是当今的太后也肯定会为妾身和我儿讨回一个公道!”
“你!”汤腾冷冷的看着她。
这梵氏是什么人,前面也是讲过的,她的父亲不是一个小官,而是当朝的御史大夫,在前朝,他就曾败手在这个大臣的手中,现在她的女儿又嫁给了自己,若是真的受了委屈,闹到他岳父那儿,他估计也没什么脸说话,更别说好声好气的了。又说这太后,那中年最宠爱的莫过于御史大夫的掌上明珠,也就是现在他的夫人梵氏了。要是被太后知道,她最宠爱的姑娘在左相府受了委屈,再加上他岳父的施压,那时候,他可就好玩了。
他眉目一皱,赶紧开口安慰梵氏:“夫人,为夫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皇上刚下圣旨不久,她虽然是怪物,但是那也只是她以前的名声,现在整个大名都知道甚至是整个延安王朝都知道,这个怪物已经被延安皇帝册封为代表着国运的‘天鸿女’,当日,真龙现身护住的事情,夫人你虽然在后院未曾见过,但是为夫可是见过的。若是现在就将这个怪物给对付了,那皇上那儿为夫怎么交代?更何况,比如国家繁荣昌盛,国运踏实,太后肯定也不会现在就同意处理这个怪物。夫人,为夫知道你委屈,也知道容儿受了委屈,但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啊。”
梵氏哭的更加伤心了:“说到底老爷你就是不敢对她动手,既然你若不敢动手,那便由妾身来动手,妾身就不信,她一个怪物能够将妾身怎样!”
她脚一跺站了起来,那面目上面写满了狠厉。
汤清黛微微勾起了嘴角,但凡是这个怪物要受委屈的,无论是什么,她都很开心。
这会儿她见梵氏要去找那个怪物的麻烦,马上也站了起来,那口气里说的话满是为汤云容为梵氏讨回公道的。
“爹爹,女儿知道爹爹一直看不起女儿是继嫡女,是小妾生的女儿,但是女儿自小是在母亲的抚养下长大的,二哥哥待清黛更是好的没话说,今日,爹爹来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母亲和二哥哥又是如此的委屈,既然如此,那清黛也没有办法了,只能随母亲一起为二哥哥讨回公道了。就算是事后,爹爹要惩罚女儿也没有关系,终究最后不能让自家人吃了憋屈。”
她态度这么明显,梵氏也是看在眼里的,再一见汤清黛这声泪俱下的样子,梵氏立刻心中更是伤心了,拉着汤清黛的手就是一阵哭诉:“说到底,我们这些人亲人间也没什么好说的,委屈受着母亲便受了,可是你与你二哥哥都是母亲的骨肉,母亲心里怎么能让你们吃憋屈。等下,母亲便去那小破院找那怪物,若是母亲也像你与你二哥哥一样,被磨刀了,你莫要害怕,拿着母亲的信物就冲上你外公家,且让你外公穿着官服去太后面前讨公道去。”
说罢,两母女抱头就是痛哭。
汤腾是什么人,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这两母亲你说这,她说那儿,说到最后还不是要给他一个压力,给他一个动力,让他打肿脸充胖子死死的往那枪杆子上面撞。
他心中有些生气,可是一想到御史大夫一想到太后他马上也没了什么脾气,只能好声好气的哄着那俩母女:“好了,好了,本相知道你二人委屈了。既然是那怪物害了你们,你们便悄悄的去做,免得将这个事情传出去,最后落得个家门不安生,本相也是念在你们委屈的份上,切莫给我左相府抹了黑。”
梵氏见他松口,也不逼他,只乖巧的说了句,是,便和清黛二人退出去了。
汤云容依旧躺在床上。
废弃的小院里,到处都是狼藉的一片,那小小的人儿蹲在地面上将手中的杰作一把拿了起来,嘴角勾着笑意,只见她嘴中哼着小调,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泥巴摊平,最后把这些泥巴散乱的丢在院子中。
她的双手在腰间凭空的口袋里到处乱摸,也不知道摸了好一会儿才将那一大捧白花花的夹子拿了出来,若是仔细看看便能发现,这白花花的夹子不正是现代的老鼠夹吗?
千岁嘿嘿一笑将老鼠夹放在了这些泥巴的下面,只一会儿便见这些老鼠夹已经完美的消失在泥巴的下面了。
她拍了拍双手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退出了院子。
“今天我伤了汤云容,梵氏和汤清黛那两个小婊砸怎么可能放过老子。想欺负我,门都没有,一颗颗手雷,老子炸死你们。”她自顾自的说着然后晃着身体进了屋子。
这屋子翻修过,虽然不是特别大的规模,但是已经不漏水了,床榻和一些日用家具现在也都备上了,不是因为别的,仅仅只是因为她现在是天鸿女的原因。
起初她是不想翻修的,可是这破地方不翻修的话她是真的不能住,若是以前,她还是怪物的时候待在这院子里无人问津的还好,可是现在她已经被下旨脱离这里了。当初接到圣旨的时候她还以为她是要出这个院子住到好地方去的,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汤腾抠门抠到只是要将这个院子翻修而已!
她心中来气,但是始终还是压了下来,毕竟住的不能马虎。
至于外面这大院子,她挺喜欢,翻修什么的就算了,房子能住就可以了,院子就别动了。横竖她也不爱和左相府里的人打交道,若是他们真的不怕死来了,大不了她将这个院子变成一个迷宫小机关,来一个射一个,来一对整死她都不心疼。
喝了一口水,她才晃着腿哼着小调,也不知道哼了多长时间,她也觉得有些困。
打了个哈欠将脚上的现代拖鞋一把甩到了一边,哼哧哼哧了两声便往那床上去。
可谁曾想,她刚躺下外面就传来了哭天喊地的嘶叫声,她正躺下,这声音一处来直接将她的困意吓走了。
“卧槽,不是吧,这么快就来了?”她一个激灵赶紧跑到了床边,果然,院子里的人此刻倒了一地的人,这些人全部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就连脸上也带着黑色的面罩。
她起初以为是什么杀手之类的,可是等外面的大门被人踹开的是后她才知道,这些人是梵氏自己的人,准确来说,是主母梵氏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人。
她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梵氏说到底也是原宿主的亲生母亲,可是每次两人一见面,几乎全部都是冷脸相见,尤其是梵氏,看她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仇人一样,她不明白,也想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让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露出这样的目光?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怪物的头衔吗?
她心中有一丝丝的痛,她前世的亲生母亲又何尝心不狠呢?
说到底,这梵氏就是她亲生母亲的翻版,如此的心狠,人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她们呢?
她低下了眼帘,也敛去了那一抹悲伤。
“废物,全部都是废物!”梵氏长得真的很美,她的美不是那种小气的美,也不是那种绝代风华的美,是那种大气很大气的美。
但是此刻因为愤怒她绝美的脸庞露出了一丝丝的扭曲,这扭曲在她的脸上形成了极为不和谐的音符。
她看着这些倒在地上的人,也没有害怕,更没有退缩,而是轻轻的提着裙摆,抬着脚尖从这些已经倒在地上的人身上踏过去。说实在的,她不过三十多一点,身子还是极为轻盈的,哪怕是已经生了四个孩子,也依旧没有一点点的赘肉,全身上下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均衡。此刻从这些人踏过去,也不过是轻足一点,很快就过来了。
千岁仔细的看了一眼她的步子,虽说不是行内人,但是不难看出来她还是有一点点武术功底的,虽然不高但也不至于武盲的地步。
待到她打量完,梵氏已经破门而入了,只是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在空中接触了。
她现在浑身上下很干净,尤其是头发和脸庞,方才梳洗了一下,此刻已经可以看清楚脸庞和身形了。
她目光不冷不热没有感情,而梵氏看她的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了,她说不清更道不明。
就这样,两人目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并且伴随着千岁的说话声打断了。
“你来了。”
她声音很淡,就好像面前这个人是许久不见的陌生人一样。
梵氏愣了一下但是毕竟是见过风雨的人,立刻就恢复过来了。
“你一直在装傻骗我们?”她口气有些激动。
千岁摆摆手一副你说什么我不知道的样子:“我什么时候装傻骗你们了?”
“你会说话!”她怒叫了一声整张脸都开始狰狞了。
千岁冷呵呵的笑了一声:“我自学成才啊。国语可是我们华夏国家的基本语言,要是不会说的话,那我岂不是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我的爱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