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腾虽然是浪迹于朝廷上的人,但是对于那后院的事情多少都是了解的很清楚的,何承这会子说的话那话中的意思他身为一个被翻滚了无数年的老油条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呢?
但是纵使他心中清楚了解也不能做些什么,毕竟现在的情况下,他说什么都会被何家以及淳于长恨用各种不同的语言顶回来。
他心中满是愤怒,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让人有些无法言明的笑意:“何兄说的哪里话,怎么着你何府现在都是大名的首富,无论从哪个方面出发肯定都是有些地方是我们赶不上的,虽说我们也是官宦人家,可是那有钱人家出来的孩子哪里能和官宦人家相同?指不定什么时候那有钱人家的孩子一马站上了那官宦人家都不及的地步,到时候我们这些官宦人家哪里还有什么好说的话。”
他这话说的糊里糊涂的,何承自然也是听不太明白的,但是淳于长恨却听出来这话中的意思了。
他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扇子,此刻正来回的摇晃,那银色的面具在这样的情况下翻出了一丝丝让人想不明白的银光。
好一会儿他才哦了一声继续道:“哦,原来左相大人,您的意思是您左相府的公子比不起何府的公子。”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忽然笑了:“说的也是,左相府的公子哪里比得起何府的公子,左相大人也是看的明白,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让人费解的话了。”
许氏是聪明人,淳于长恨的橄榄枝一抛出来她马上就明了,立刻笑了:“王爷快别说了,左相府的公子哪里是我们这等小户人家的公子比的起的,虽说我儿现在的确是在慢慢的继承我们何家的家业,但是比起左相府的三公子来说,我们终究还是差了一些,毕竟左相府的公子将来是要继承左相府院落家业的,我们那小户的家业哪里比的起左相府这样的朝廷大户。”
这两人又是一人一句直接将汤腾的话给堵死了。
他算是明了了,无论他现在在说什么,都会被面前的这些人全部堵回来,尽管他在说一些比较隐晦的事情也不行。
他不说话了,但是胸口的起伏却已经出卖他。
徐仲怎么说也是府中的老人,对于面前的情况看得也是清清楚楚的,这会子见自己的老爷吃了亏,心中自然也是不平的,可是他终究只是一个管家比起那何府比起那安逸王爷,他什么都不是,就算是想插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后院子的那些事情他一个管家也是不大清楚的。
千岁就站在下面,看着汤腾也不好的脸色心中的情绪就像是开了花一样,别提多么的开心了。
她正得意着,谁道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不卑不亢的笑声。
“呵呵呵,本夫人正愁着说谁来了呢,没想到一个着急扭了脚,再进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了妹妹,哎呦喂,我心中那个高兴啊,许久没见着妹妹,可想念的紧,我们家逸儿更是念着梦涵念的可厉害了呢。”
这声音不算是特别的轻灵但是也听得出来是有些听头的。
许氏明显情绪不对,但是很快他就稳定了下来,站起了身子冲着那外面的人就是行礼:“姐姐,许久不见,妹妹也甚是想念。”
正说罢,那头的梵氏进门了,此刻的她正软卧在一边的摇椅上,而身侧周围站着的不正是端着摇椅的家丁吗。
先前千岁就说了,梵氏是长得极美的,而此刻的梵氏更是美的让人止住了呼吸。
她的美是大气的,同时也是一种懒洋洋的,她手中握着一把羽毛扇,此刻正不紧不慢的来回的扇着,脸上的粉黛虽然不多但是丝毫掩盖不住她绝美的面容,又见她的穿着,水蓝色的长袖宽裙,头戴着碧绿色的百宝荷云叉,那颜色衬的她的脸颊更是晶莹剔透,格外的好看。
许氏虽然同为女人,可是在这样的女人面前终究还是失了颜色,就连不过十三四岁的何梦涵都被压制了下来。
汤腾一看梵氏这么的美丽当即眼睛就直了,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那摇椅前露出了一副深情的模样:“哎呀,夫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瞧瞧,刚刚好的身子怎么又给伤了。”他伸出手将梵氏搀扶了起来。
那梵氏也是矫情的很,见汤腾跑上来身子立刻一软直接就倒在了他的怀里满口的娇嗔:“老爷,王爷还在呢。”
淳于长恨颇有意思的看着下面夫妻的作秀,不知道是要看戏还是真的感兴趣,当家就摆手道:“夫妻和睦,这也是皇兄想看到的,左相大人与夫人恩恩爱爱,不正是皇兄盼望的,不必有什么羞涩的,你们继续权当本王不存在便好。”
梵氏娇羞的看了一眼汤腾立刻就要给淳于长恨行礼,哪里还没蹲下来就被汤腾给拉了起来。
“王爷,贱内脚扭了,可否免了她的礼,这一拜且由下官来,可行?”
他不知道是色胆包天还是怎么的,当即就要下跪。
淳于长恨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更何况他还想看戏的,怎么可能会在乎这点事情。
“左相免礼,您爱惜夫人的心本王深知,这一拜就算了,都是些虚礼,还是赶紧商讨一下何小姐与三公子的婚事要紧。”他一开口就是说这个让人最头疼的事情。
一说到这话题,马上客厅里的气氛就不对了。
梵氏毕竟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人,这会子客厅里的气氛起来了,她自然是感觉到了。
她身子一斜往那软榻上一坐,慢慢吞吞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后展开了莞尔一笑:“我三儿虽然不及何府的公子那么有才有能,但是怎么说都是左相府的嫡出儿子,再者以后若是科举考上了,那怎么说也是一个朝中的官员,怎么说都不能委屈了他。”
从梵氏进来开始,她就没有过问过何梦涵,甚至是连提都没提,她这小小的心思许氏一家能看不出来吗?又加上她说的这些话,那意思还不是很明确,就是想退婚,反正横竖两家都不能结亲的意思。毕竟他将来要是真的朝中官员,那娶了何府的大小姐倒也真的是委屈他了。
许氏心中有点气,毕竟哪里会有人想要贬低自己孩子的,更何况她将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嫁出去,怎么说在她心里都是委屈了自己的女儿,结果这会儿梵氏倒是反过来说委屈了自己的儿子,这不明摆着要闹掰吗?
她心中想着,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姐姐说的,妹妹考虑了一下,的确是这么回事。毕竟我们家梦涵不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小姐,虽说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算是有才有德有能之人,可这配上这左相府里的三公子,的确是有些委屈三公子了,毕竟两人身上学的东西那是不对头不对嘴的,我看啊,这门亲事不如就这么算了。”
说罢她继续:“我们两家和解一下,把这门亲事给退了,不然,以后三公子找正室肯定是不好找的,毕竟这世上没有几个如三公子一样,那样的……放荡不羁。”
她说的话啥意思啊?
梵氏笑了笑,不说话了。
这人人都是左相府的三公子是个什么狗屁德行。
那可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调戏民女走街串巷,流连温柔乡与酒肉乡的一个废柴一个。
啊不对,说废柴有点抬举他了,反正说他败家那就对了。
梵氏心中也是明了的,况且就拿汤云逸这德行来说,他能考上科举的可能性基本上就是零了,但是让人没有办法的是,谁让汤云逸的老爹是左相府的丞相,朝中的一品大官呢?
那官场上想勾结左相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就连那些科举的老爷们那想巴结左相的都是数着手指头数不过来的,若是这汤云逸真的去科举考试了,怎么说这些科举的老爷都会给他走走后门,便宜便宜一下,毕竟这左相府他们敢得罪吗?
想到这里梵氏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但是又想到刚才许氏说的话她心中立刻又不开心了。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家逸儿什么都不会,所以配不上你们家的女儿咯?”她话锋一转,又将配不上这话原数送给了许氏。
许氏哼笑了一笑,扭着手中的手帕抬头:“姐姐说的哪里话,王爷可都在场呢,方才妹妹所说的明明就是我何家的女儿配不上你左相府的公子,毕竟左相府的公子人高马大那可是什么都会干的人,我们家梦涵,只会一些琴棋书画,有点才德而已,说到底怎么都是我们家梦涵配不上你们家的公子。”
继续:“姐姐也是,这耳朵听话怎么不听完全呢,现在我这话说完了,姐姐也该明了,莫不是让王爷去评判谁说的对来着?”她扭头看向淳于长恨。
他正要接话谁道梵氏先开口了:“王爷说了是个局外人,说的话纵使是公平的可终究还是个局外人,毕竟我们两家的事情王爷也是管不着的。”她这话说的明白,直接就点出淳于长恨不是左相府的人,说的话不算数,更没有说话的权利。
这可是活脱脱的打了淳于长恨那整整一个大巴掌呢。
疼啊!
淳于长恨不动声色哼笑了一声才道:“许夫人,左相夫人说的是,本王说了是来看看的,没说要掺和其中,现在连左相夫人都指出来了,本王也没办法再说些什么,免得最后说到皇兄那儿落得逸儿多管闲事的下场。”
梵氏一听皇兄几个字当即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