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哼唧了一声坐到了一遍以为她在开玩笑无语道:“你算了吧,前些日子晚上我们扮鬼吓唬那汤大小姐也没见着她有什么大作为,我瞅着那便是一点点小事,只是震动了一遍也没啥事儿了。”
“你啥意思啊,你啥意思啊!”千岁怒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瓜子壳唰的一下就丢了出去。
奈何留撒的躲开,脸上一片得意:“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还是你觉得我说的是错话?”
“就是太对了我才打你。”千岁牙齿里狠狠的咬出俩字,翻了个白眼直接将左腿敲在了凳子上:“这梵氏心理素质也是够强大啊,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整出这幺蛾子。先不说那天花是真的,只道她现在一本正经的事情往外扩,我敢肯定她指不定又要整出一连串的事情。”
她瓜子早就磕的无味了。
淳于长恨见她这番模样忍不住打趣道:“我见你这边着急的模样,若不是我认识你只怕要将你当做那左相府的四小姐了。”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露出了笑意:“你可算了吧,我只想做一个自由自由的小鸟,那四小姐过得那么苦,天天不是被人陷害就是被人给刺杀,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我才不要变成她那副模样。”
她说话的神态模样以及话语真的就和她不是四小姐似的,奈何就端在她的身侧,要不是面前的人他早已知道身份,这会儿怕就是要被她给骗了。无语的笑笑,那张姣好的面容上面出现了疑惑:“照你这般说,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提着大刀杀到左相府吧。”
“谁说不能的!”她叫了一声抬起了自己的脑袋:“我就不信,我们真的不能提着大刀杀进去,我今日非要那梵氏与汤清黛一番好看!”她精明的眼神一脸开始不断的打转了,长恨看她这呲溜的眼神便知今天晚日是有些好看了。
他摇着脑袋喝着面前的茶水,随后放了下来。
这茶香顺着那酒肆的大门口就这样一路飘走,最后飘到了那街角的入口。
天色虽然已晚,但是左相府此刻却格外的热闹,只见那里三层外三层站的不正是端着长枪的官兵吗?又见那左相府的大门口,前前后后站了不少人。
汤腾身后站了一众家眷,此刻他正一脸愤懑看着面前的太监,说话也是带了一些刺:“我左相府为皇上付出了多少,今日皇上怎能说隔离我左相府就隔离,圣上他明知府内数人得了天花,那为何还要将平头无辜的人栓锁在其中,那意思不是明摆着要绝我左相府吗!公公,我汤腾自问无才无德,可那也是为皇家做出了不少贡献的人,今日若是举家就这么死去了,那让我如何向老祖宗交代,如果向列祖列宗交代!”
马启元冷呵呵的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圣旨丢到了地面上:“左相大人,咱家不是和你说了吗?你若是真的为皇上着想那就该好好的找出源头将这个事情给平了,免得让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的,倒是若是引起暴动,那这件事情是左相大人您来担吗?还是您觉得您担的起这份责任?”
“我!”
“看,左相大人您都犹豫了这话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事儿啊,您谁也不能怪,只能找出源头。”他冷嘲热讽的看向汤腾,这厮当初凭借着自己的身份没少对他马启元开大嘴,这会儿他身份高了,成了皇上身边的人,那这左相他自然也是不放在眼里的了,更何况现在事情的确是出自左相府的。
汤腾一脸怒色看着马启元当即就气了:“你这个……”
“老爷。”梵氏就站在他的身后,这会儿见他要发火立刻扯了扯他的袖子。
“放手!”他怒吼了一声,梵氏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放手而是将他的衣角抓的更紧了:“老爷,皇上不就是想让左相府交出源头吗?阿元之所以会患天花那不还是因为喝了那怪物的茶水吗?既然有了那怪物的茶水,这源头不自然也就是那怪物了吗?先不管这对于不对,总而言之先保住左相府再说。”
汤清黛眼咕噜转了转,随手捅了捅身边的刘氏。
刘氏虽说与梵氏有过节,但是若是真的是左相府危难关头,能帮一把还是要帮的,况且她们的目标对准的不也是那怪物吗?
她表情一狞也赶紧道:“是啊,老爷,姐姐说的没错,先保住左相府再说。横竖那怪物死了与没死无大区别,哪怕她是皇上钦点的天鸿女。假使,若皇上知道她是天花的源头,为了不让百姓受罪,一把杀了她也是好事,若是皇上忌惮她是天鸿女,放了她,说到底与我左相府也无什么关系。横竖,为了左相府先将她推出去,无大碍。”
“是啊,老爷,请您一定要慎重考虑。”梵氏的眼神里面写满了急切,汤腾看在眼里,牙一咬脚一跺立刻就叫道:“来人,去把那废弃小院里的人给我丢出来,今日我就要当着这所有人的面将这逆女给杀了!以告诫我汤家的列祖列宗!”
马启元不以为然的瞅了他一眼随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指甲开始独自欣赏。
说来那些下人也是快,前脚命令刚下后脚那四小姐就被人提了出来。
她莫名其妙的又被人拽了起来然后一如既往的就在地上,是以为常哎呦了一声然后从地上坐了起来,开始若无其事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尘土,最后还一脸无辜的抬起了自己那瘦小的面颊。说起来也是好笑,她从被皇上下令封为天鸿女到现在,汤腾就没想过给她做一件衣裳或是让她吃一顿饱饭又或是让她沐浴一番,到现在只要她一穿上那破烂的衣服就感觉身上不舒服还一股的味儿。
嫌弃的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最后撒开了手,直到她看见了那一抹人影儿,当即眼珠子就开始发亮了。
“公公,她就是左相府天花的源头,只因她给奴婢阿元喝了一杯茶,阿元便得上了天花,可她却没有。试问她这般做,贼心何在?”
他说的大义凌然,马启元哼笑了一声看着那一抹狼狈的人影此刻正爬向自己,也是哎呀心疼的了一番上去赶紧将她搀扶了起来。
千岁还没明白啥情况,就被面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给拉了起来,愣了一下才转头看过去,只见那马启元一脸心疼,看着弋千岁的眼神里面写满了心疼:“哎呦喂,我的小乖乖,你怎的变成这幅模样了呢?是不是在府内没好好的照顾你,怎的让你变的这般狼狈,若你这般被皇上知道那皇上岂不是要心疼死了。”
说罢千岁还眨巴了两下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看见马启元正拿着手帕给自己擦眼泪?
她干干的笑了两声原本想说话的这会儿忽然憋下去了。
“公公,她可是天花的源头,不仅如此,她还害的我府内的二公子和三公子接连病了,如今到现在都不得下床,她就是个祸害啊!”汤腾看着马启元,那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那叫一把老泪一把纵横啊。
马启元哼了一声直接撇来了汤腾:“祸害?那左相大人,您的意思是皇上钦点的天鸿女是个祸害喽?那咱家倒要好好的质问左相大人,凭什么说天鸿女是祸害!难道仅仅是因为天花这件事情吗!”
“公公,你这是包庇!”汤腾腰板一直:“公公,方才下官也说了,就是因为府内丫鬟喝了她的茶才会染上天花,而她更是害的府内的二公子三公子接连出病,这还不算吗?现在,又害的我左相府被官兵所包围,她就是活脱脱的祸害啊!”
他耳朵听的有些烦躁了,反正对于汤腾来说,无论怎么说四小姐就是个怪物,就是个祸害。
她脏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面颊,也挡住了她悲伤的眼神。这个是原宿主的亲生父亲,更是她一生的寄托希望,可现在呢?这些她所谓的亲人一个个都要抛弃她,她是玩物吗?还是汤腾他们觉得自己真的可有可无?她不是梵氏亲生的吗?她不是汤腾亲生的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想要她去死呢?为什么?
她内心将所有的为什么都问了一遍,可最后仍旧是一个答案都没有,或许,也只是或许在他们的世界里,其实从她刚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全部变了。
马启元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悲伤,拉着她遗憾的哎呀了一声,赶紧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扯了一下替她披上:“可怜的孩子,娘不爱爹不亲的,真可怜。”
她也动容的抹了一把眼泪。
看到她这般,梵氏心中更是恨啊,当即就扯了汤腾的袖子叫道:“老爷,您快说些什么啊。”
他将袖子从梵氏的手中抽出来,随后才往前一步,脸上堆了僵硬的笑意:“公公,您看这源头已经找到了,公公可否将这府邸周围的官兵给撤了?”
“撤?左相大人是在说笑呢?”
“公公,您方才不是说只要找到了源头就可以将这些官兵撤去吗,为什么现在不是那么说法了!”他本来性子就有点暴躁,这会儿见他反悔那是强忍着心中的气不敢发。
马启元哎呀了一声格外的妩媚:“咱家方才只是说让左相大人交出源头并非说交出来了就可以撤掉官兵,没办法,谁让左相大人府上有人得了天花呢?哪怕是您烧了那传染的丫鬟那下面不是还有工人吗?难不成左相大人您要一狠心将这些工人也给烧了?”
“马启元!你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哈,左相大人,说的哪里话,咱家欺负您作甚啊?莫不是您与咱家有仇?那可不是吗,咱家向来人缘好,哪里会与左相大人有仇恨呢。”
俩人的仇恨可大了去了。
想当初那赖公公还在的时候,那是没少欺负马启元这个小公公。
说到这个赖公公,那怕是还要说到淳于流连那个四皇子了。
朝中人人都知这赖公公是淳于流连的座下客,而座下客说开了其实就是谋士,但是也不完全相当于谋士,只是偶尔出处与四皇子的府中,偶些时间想些问题罢了。
在朝中,那不少人都想着那高位,谁道这朝中没有几个定点商讨着要爬上那高位,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每个朝代都是有那么几个皇子几个王爷为了那位置头破血流。
因此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那种拉帮结派讨好府中官员的各种地下党活动。
而恰好不好的是,这汤腾正是四皇子淳于流连的支持者第一,再加上那赖公公与淳于流连活动可见,因此汤腾与那赖公公的关系自然也是差不到哪里去,
既然这关系差不到哪里去,是否也就说明了汤腾欺负这马启元也就代表了赖公公欺负这马启元呢?
其实说到这里反倒是有些远了,毕竟马启元算起来还是淳于长恨的人,而赖公公是淳于流连的人。
这两家掐起来,跑不开的不正是那身边人吗?
他冷笑的看着汤腾,也不作假只冷呵呵的道:“左相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将你们府邸的恶疾带了出来,这丫头,皇上早些便相见了,如今咱家带进宫去,也算是给皇上见上一面,您呐,也别在那边说些什么了,早些进去休息吧。”说完拉着千岁的手就是往前走,扭头也不给汤腾面子。
眼看着四小姐被拉走,梵氏刘氏那心中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别提多么的难受了!
“老爷!您怎么能让马公公将那个怪物带走呢!我们好不容易马上就要对付她了,怎么反倒是晚了一步啊!”梵氏气呼呼的跺脚,看着那马启元拉着弋千岁心中那个气啊。
汤腾也是烦闷得很,一听梵氏这么说也是着急了:“那你想怎么办?马启元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人,我饶是见了也要礼让上三分,我方才与他已经态度恶劣了,你没听到他要带走那怪物吗!我能怎么办?莫不是要将这些围绕着我们府邸的官兵一个个都给杀了还是一个个都给驱逐了?你难道想惊动老太太?”
“妾身……”梵氏没话好说了。
汤腾瞅了她一眼一甩袖子就是进院子了。
刘氏哼笑了一声斜眼看了看梵氏这才妖娆的快步上前追上汤腾:“老爷,您莫生气了,姐姐是不懂老爷的心,但是柳儿懂。”她伸出纤细的手摸着汤腾的胸膛,好一副妩媚的样子。
汤腾本是气的有些脸青了,这会儿又见刘氏这模样当即气消了一半:“还是你最懂本相的心。”
她娇儿笑不说话了,娇羞的低下头拉着汤腾的手一个步子往前。
又说这梵氏带着一众丫鬟回了院子,刚进院子那边汤清黛就匆匆的跑开了。
“母亲。”
她见汤清黛这么着急,赶紧让人倒了杯水:“清黛,你这么着急作甚?”
汤清黛看了一眼周围:“你们先下去吧。”
这些丫鬟虽说是梵氏的贴身丫鬟,但是汤清黛的命令也是听的,当即便行礼下去了。
见她这么着急神秘的将丫鬟打发走,梵氏也有些蒙头了:“你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不见人的话要说?”
汤清黛哎了一声,拉着梵氏就是着急开口:“母亲,女儿命人将那些染了天花的工人全部都给烧了。”
“你说什么?你将那些染了天花的工人全部都给烧了?”
“母亲,您小声点。”
“清黛,不是母亲说你,你这么着急作甚,你难道不知那些工人所感染的天花都是假象吗?你这么着急就把那些工人给烧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有人从中动手脚么?更何况,你不知道那宋太医医术高明,现在正在想法子治疗天花,若是被他知道我们擅自将这些还没死去的工人烧了,那他身为医者不高兴参了我们一本可就不是小事了。”
见梵氏这么着急,汤清黛赶紧安慰道:“母亲您放心,对外我们只需称这些工人已经无药可医便好了,更何况,那宋太医总不能时时来我左相府,我们将这些染了天花的工人烧了,那也是为了左相府内的人,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只要这些工人一死,后院那个怪物的罪名便是坐实了,哪怕是宋太医都不可能再查出来,这天花是假的。”
梵氏眉头微微紧皱,貌似忽然明白了什么,莞尔一笑:“毁尸灭迹?”
“母亲知道便好。”她笑了笑得格外的明媚。
“天花是假的?”
明朗的月光照射在街道上,那周围的酒肆几乎全部都打了烊,就只有那么一家酒肆还开着门。
不大的房间内,千岁一身宽敞的白色的睡衣就这样安然的躺在床上,听下面青岩的说话声传来她忍不住问道:“天花怎么会是假的,宋述怀诊断的时候不也是的确是天花吗?”
“他当时并未上前诊断,只是靠近她观察了一下而已,难免会出错。毕竟天花可是害人的大病,纵使是他也不敢擅自上前。”淳于长恨眨巴着好看的眼睛,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的衣衫上面。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她穿的这么宽敞,有些微微的诱人。
她从床榻上坐起来,看了一眼青岩长恨继续问道:“可你们当时不是都在左相府吗?那些工人不是也感染了天花吗?宋述怀医术那么高明为何一个下午都没有看出来?”
“他医术是很高明,但是还没有高明到真的一眼就看出这个是什么大病,说不得可能是其他相同的症状呢。”
她无语了,感情她想了这么多天,被人冤枉了这么多天,那天花到都来,竟然只是一个像天花的症状。说起来这梵氏和汤清黛也是玩的一手好牌,宁愿牺牲那么多的人也要将这传染天花的名头死死的扣在自己身上。何必呢?
“那马启元带走的四小姐现在如何了?”她继续问道。
“无碍,现在估计快要到皇宫了。”
“快要到皇宫了,那岂不是就是代表着我们已经可以行动了。”她笑了,笑的那么动容。
长恨醉在她的笑容里,声音有些懒散:“告诉奈何,带着人冲进去吧。”
青岩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回道:“主子,确定这样做吗?毕竟袭击左相府不是小罪名。”
“没人会知道是谁袭击了左相府。”他喝了一口水缓解自己嗓子的干涩。
他微微欠身说了句是便出去了。
待他走后,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千岁与长恨二人。
一时间,空气就这样尴尬了下来。
她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长恨就坐在下面的凳子上看着她。
可能是被看的游戏不大好意思了,她才重新坐了起来:“你瞎看什么呢。”
“我喜欢看。”
“喜欢你妹啊喜欢,我可是个孩子,毛都没长齐呢!你还想干啥。”
“没关系,我等你长齐了呗。”
她无语的翻着白眼:“老子可是个大老爷们,长齐了也还是个大老爷们。”
“哪有什么关系,大老爷们那便当成大老爷们养着呗。”
“我不是断袖。”
“何为断袖?”
“就是你袖子断了一截!”
“可我的袖子未断。”
“迟早会断的!”她怒吼了一声掀开了被子就往窗户边走。
和古代人讲话就是各种心累。
她无语的叹了一口气,刚推开窗户耳边便传来了呼啸声,她双眼一睁敏锐的将那飞过来的东西握在了手中。她微微斜光去看淳于长恨,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悄悄的打开了那张纸。
“主人见信,倾城已找到阿元家人,左相府宗祠夜晚三更,东南方向三声夜莺叫。”
她嘴角抽了抽,这尼玛什么意思?找到了人带过来不就好了嘛,怎么还左相府宗祠夜晚三更,三声夜莺叫,她疯了大晚上没事出去找抽啊?
不明所以的将这纸张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长恨见她动来动去的不明所以的唤她:“你怎么了?”
“没事,被两个傻子气到了。”她拍了拍胸口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谁道两人刚坐下外面就传来了马蹄混乱的声音。伴随着这马蹄混乱的声音接道而来的便是那桌椅板凳的晃动声。
千岁稳住了桌子,诧异的抬起头便见长恨已经先站起身子了。
“怎么了,是地震了吗?”
“没有。”长恨往窗户边走,谁道刚走过去就被一阵风沙给打了回来。
千岁赶紧接住他快步上前将窗户关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这窗户一关外面就没有什么大动静了。
她不接的哎了一声,门却已经被敲开了。
“两位公子在吗?”
一听是酒肆小厮的声音,千岁便嗯了一声。
“进来吧。”
那小厮赶紧推开门,一进门便紧张的说道:“二位公子,今晚切勿出去了,外面出邪乎事儿了。”
“邪乎事儿?是说方才的马蹄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