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根本没有想到千岁会这样子对她说,怯弱的低下了脑袋,方才的那份气势已经没有了。
“你这个怪物,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老爷和夫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那老妈子还在叫嚣,千岁的脚下一用力,直接将她重新给踩了下去,她身边的那些老妈子作势都要冲上来,可谁知道千岁忽然手一挽,一把长剑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谁敢动本姑就砍了谁!”
她怒吼了一声,那些老妈子也是势利,一看到千岁手中的长剑瞬间没有动作了。
她哼了一声,抬起了自己那吊儿郎当的侧脸:“给我打,狠狠的打。”
烂漫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怕,怯弱的点头然后二话不说抬着巴掌冲着那老妈子就是一阵狠狠的打!
那老妈子没想到这烂漫居然真的敢下手,顿时便大叫出口:“我警告你们,谁动我就是和老爷和夫人过不去!你个死丫头,是不是想死!居然敢打我!”
千岁脚下一用力,直接将那老妈子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来。
“本姑最烦你这种长得丑还嘴巴里叭叭叭的人,你整天叭叭个啥玩意,本姑今天不把你打得爹娘都不认识,本姑就不是你们左相府的四小姐!”她看着烂漫打的这么爽,手中的长剑顿时挽出了一朵花:“你们四个给我过来,给我狠狠的打!”
春花秋月可是吃过了千岁苦的人,这会儿纵使把老爷夫人都给搬出来他们也不敢不动手,所以千岁那话一出,这几个丫鬟马上冲了过来,二话不说便将那老妈子给打的不成样子了。
她就把玩着长剑,大红色面纱下的那张脸生的如此妖媚。
“对,就给本姑这样打,狠狠的打,本姑不信,依本姑现在的地位镇不住这个左相府里生的幺蛾子。”她双手环胸手中的长剑就这样唰的一下插进了地面。
那些老妈子算是见识到了千岁的厉害,都是低着头退到一边不敢说话了。
就这样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才缓缓道:“行了,别打了。”
她话一出,便见烂漫几个丫头打的那是汗流浃背,满汗淋漓的,但是脸上露出来的爽意却也并非是一般人能有的。
她哼笑了两声,对着那些缩在自己身后的老妈子就是一阵笑意:“各位麽麽,我们这里的丫鬟侍卫都是单薄的很,提不起这头猪,你们看要不要帮帮忙。”
这些个老妈子算是见识到这位四小姐的厉害了,一听她这种带着笑意又没有任何威胁的话,这几个老妈子马上就慌了,当即便快步上前一把将那个被打的老妈子给提了起来。
那老妈子被打的那叫一个悲惨,这会儿就算是想说话也要顾着自己浑身上下的痛疼。
她哈哈哈的笑了,就像是一个残忍的王者一样:“哈哈哈哈,很好,非常好。”她步子往前挪了两步,转身便往那门外走:“来人,带本姑去前厅,本姑倒好好好的看看,这左相府里谁耐得住本姑!”
她步子走的很是风骚,小小的年纪走路的腰肢却比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更加的让人垂怜。
她手中还捏着自己的衣角披帛,走一路还自己阁那边哼哼的笑了一路。
倾国倾城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就这样跟在她的后面。
若说这几日她不在左相府自然也是不知道左相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方才后花园看到淳于流连,又在院子里听到那些老妈子的话,那脑海里该有的问题也就浮现了。
倾国见她虽然风骚的笑着,但是那微眯的眼睛里面却也已经在开始慢慢的打量起发生的事情了。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丫鬟和老妈子往前走了一步,声音略小的在她耳边道:“主人,您离开这几日,大小姐被人害了。”
“被人害了?”她反身很是小声的问道。
“是的,被人害了,据前院传来的消息,好像是因为带了四小姐送的那些金银珠宝才会得此症状,大夫前来检查说那金银珠宝被人做了手脚,好像是被人淬了毒。”
“淬毒?”她眼角带着一丝丝的危险:“你先回去,将我院子里的那些金银珠宝全部都拿过来,并且去二小姐的院子里悄悄的将送她的金银珠宝也拿过来,我倒要好好的看看,到底是谁想害我!”
倾国得了她的令,悄悄的从一边溜走了,倾城见他走很是自然的跟上了她的步子。
这废弃校园离那前厅其实说远不远,但是说近也不算近,她本来迈的步子就小,再加上身后那些老妈子还提了个猪更是走的慢了许多。
等几人走到那前厅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她走的有些累了,见到那前厅的大门又恢复了那种风骚之至的赶脚。
倾城就跟在她的身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听得那前厅里面传来了摔杯子的声音,清脆又带着着急。
“来人,再派人去看!”
她还没走到前厅里面就已经被里面的声音给吓着了。
“左相大人,您也稍等等,大小姐方才又昏了一场,现在好不容易有些好转,若是再让她受了惊,那可就让大小姐的病情恶化了。”
这声音依旧是高冷的。
千岁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说的这么好听,也不见有什么实际动作。”她翻了个白眼步子婀娜的往前厅走。
她呵呵一声,清脆的开口对着前厅里面就是喊道:“本姑大老远就听得前厅有人摔着杯子破口大叫的,怎的了?本姑也不过几日在院子里,这左相府何时又变了天呐。”
偌大的前厅,一如既往的人多,只是今日在前厅少了几位小姐,而坐在上面的不是淳于长恨而是淳于流连罢了。
梵氏眼睛哭得甚是红肿,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在一边低低的哭泣,与那日在前厅见到淳于长恨完全是两个模样。
她哼了一声,整个人带着一股高傲的气息卷帘进门。
她一进门那周下的人都是没有任何的声音了。
她四周看了一眼这些下人,手中掂了掂披帛,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颊立刻就冷了:“看来是本姑的架势不够大,这些小人见了左相府的四小姐,当朝的天鸿女竟然也不下跪行礼了?难不成是本姑常年来在府内受尽了这些低贱下人的冷眼,所以谁都不拿本姑放在眼里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字字透露着气势。
“大胆,逆女,你还不赶快下跪行礼!”汤腾脸很红,千岁一眼就看得出来,约莫是被气的。
“小四,快下跪,这可是当朝的昌南王,平日里骄纵也就罢了,今日可是有王爷在,切勿胡闹了。”梵氏擦了一把眼泪,那句句都是关心。
她欧呦了一声,右手一甩,身子这才扭身看向了淳于流连。
她一身红衣,闲散的很,三千青丝就这样披散着什么发饰都没有,又见她带着红色的面纱,露出的那双眼睛竟然透着丝丝媚意。
“王爷?哈哈哈哈,真是好笑,见了皇上本姑都不跪,更何况是王爷。”她身子一扭又看向了汤腾,那眼神一点的怯弱都没有。
“放肆!你再怎么得皇上的宠爱,那王爷也是你怠慢不起的,我见真的是以往对你太过松散了,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他拍着桌子就是叫道。
千岁忍不住冷笑出生,从她还没进门这汤腾就一心给她气撒,现在更是恨不得站起身给她一刀。
她哦了一声,转向了淳于流连的方向,身子微微一弯。
淳于流连好看的眉头皱了皱,随后抬手:“四小姐不必行礼。”
就在她说完,只见千岁弯腰提了提自己的裙摆然后起身坐到了一遍的凳子上。
他脸色霎时不好看了。
“你!”
“我?”她歪着头看他。
梵氏眼圈一红,当即便从那高坐上走了下来,冲着淳于流连就是跪了下来:“王爷,您切莫生气,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小四,您若是生小四的气大可发在妾身的身上,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汤腾怒眼瞪着千岁,那意思很明显,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千岁哎呀了一声,看着梵氏这麽样没由来的烦躁,八年来从未尽过母亲的责任,可这会儿却像是个慈母一样,简直让人恶心的不得了。
淳于流连见梵氏忽然下跪,赶紧起身将她搀扶了起来,口气里全都是明白:“夫人莫伤心了,您宠爱四小姐我知道,只可惜没能将她教成大家闺秀,若她有心也不会变成这番模样,夫人别自责了。”
她心中哎呦哎呦的,这两个人的戏演的都可以啊,那简直是演的忘记了她是来干什么的了。
汤腾气的拍桌子:“你给我起来,谁让你坐下来的!”
她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一翻看向了汤腾,直接将话题拉了回来,口气里全是不敬:“女儿听说大姐病了,而且还是因为带了女儿送的金银珠宝病了。今儿傍晚,那前院的几个老妈子就跑到女儿的院子又砸又闹的,还大喊着女儿是怪物,说女儿有意害大姐,所以要拿我来前厅对峙。本来女儿心中还存着疑惑,寻思着来便来了,也给自己证明一个清白。可谁想,那些老妈子实在是不识礼数,端着东西就开始砸女儿的院子,还打了女儿的丫鬟,我们一个院子里面的都是女儿家家,而倾国倾城又是皇上赏赐保护女儿的,这几个老妈子下手极狠,愣是将我几个丫鬟打的不成样子。”
她低着头假装哭泣了两声:“女儿怎么说也是左相府的四小姐,也是皇上的宠儿,怎的让几个老妈子那样欺负,于是便问了倾国倾城,毕竟他二人是皇上身边的,于是领了话,便上前教训了那领头的老妈子。虽说她们是父亲母亲的人,但女儿怎么说也是府内的小姐,怎由她欺负去。”
说完她见汤腾要说话,立刻又接话:“来人,把那老妈子给本姑丢上来!”
她话音一落,外面就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等到那些老妈子进门的时候,那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麽麽已经被丢在地上了。
梵氏就站在下面,一看到那地面已经昏迷的老妈子当即就倒呼吸了一口气,着急的就是跑上去:“吴妈!”
她嘴角一勾,感情这个老妈子是梵氏的人,难怪这么屌。
汤腾和淳于流连都是没有想到被提溜上来的老妈子给打的这么惨,瞬间都是傻眼了。
而整个大厅里也就只有梵氏的哭声和指责声:“小四,吴妈只是过去请你过来,你怎的就让人把她打成这幅模样?你难道忘记了,你当年出生被锁在后院的时候,吴妈可是偷偷去看过你许多次,更是把你当成女儿一样爱护着,若不是皇上有令不能与你接触,那吴妈可是要把你疼到骨子里的,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逆女啊逆女!我左相府怎么就得了你这么个女儿!”汤腾还是那句话,很明显一直都是不着调的。
淳于流连反倒是多看了千岁几眼。
只见她一脸的无所谓,尤其是听到梵氏的话后,也不过是冷笑了两声才道:“照母亲这么说,那女儿是不是还要站在那里,看着这个吴妈砸院子打小姐打丫鬟然后将女儿打死?”
“你胡说什么!吴妈那么疼你,怎么可能对你那么做!”她叫道,眼泪更是流的欢畅了。
“难不成母亲不信女儿?还是觉得女儿比不上大姐,所以你任由下人欺负女儿!若母亲真的不信,大可问那些老妈子和丫鬟,看看到底女儿说的对不对!”她也哭了,只是只闻其声不见眼泪。
那些老妈子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这两边都是不好惹的人,若是说了谎,那对不起夫人,若是不说谎,四小姐的手段和狠辣她们也是见到过得,若真是那样,岂不是要活活得把几人给逼死。
几个老妈子都是心一横立刻跪了下来:“是吴妈先动手,说四小姐是怪物,说四小姐害大小姐,要动手打她还打了她院子里的丫鬟,说自己是老爷和夫人的人,若是将四小姐给打死了依照老爷和夫人对她的宠爱也绝对不会对她怎样,是吴妈。”
几个老妈子一边说一边哭,那模样颇像是为千岁哭泣一样。
她拿着手帕哭的更加伤心了。
“女儿不过七八岁,身子骨什么都没有发育好,娇弱得很,而吴妈还说了那样过分的话,女儿心中苦却无人说。”她哭唧唧的,反愣将一场陷害变成了自己是吃亏的那个。
梵氏哪里想得到这几个老妈子会说这样的话,下意识的傻眼看向了千岁。
只见她哭着的眼睛里面透露着一丝丝的得意,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投射进了梵氏的眼中。
她倒呼吸了一口气,像是不认识了她一般,短短两三月,那个怪物已经长成这般模样了,若真的留她,那以后汤清黛的路,左相府的仕途岂不是危险重重。
不知怎的,心中的杀意就这样油然而生。
千岁眯着眼已经看到了她眼中露出来的杀意了,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哭着:“爹爹,母亲,你们偏爱大姐,女儿知道,可是怎么说女儿也是你们身上掉下来的肉,人人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何你们却不能多多为女儿着想呢。如今大姐昏迷不醒,你们也将这个事情往女儿身上揽,女儿虽说不得你们的喜欢,但是皇上宠爱女儿,而女儿又享受荣华富贵,又怎么可能回去陷害大姐,她除了父亲和母亲宠爱,难道还有其他的是女儿妒忌的吗!”
她话说的很明白,汤清黛没有资格让自己动手陷害。
淳于流连看着她忍不住轻笑出声,人人都说左相府的四小姐怪物投生,可谁想曾她也扭转了局势一朝变为天鸿女,享尽荣华富贵。又说她什么都不会,连话都不会说,就连做事识东西什么都不知,只是一个傻子罢了,可今日他算是见着了,这样一个伶牙利嘴,做事雷厉风行的小女娃娃,日后若是大了,那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他身子动了动,见汤腾不说话便开口道:“四小姐果真一副伶牙利嘴,说的左相和夫人都是无言以对。可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生的你这般伶牙利嘴,日后怕是不太好走路,万一摔了便不好了。”
她本来就不喜欢淳于流连,更别看看得起他了,这会儿见他说话难听,自己更是心中啜泣:“瞧王爷说的这些话,本姑做什么与你有何干系?还是王爷觉得,你是王爷,本姑是臣子就可以说些其他的了?还请王爷不要忘了,这里是左相府,现在说的事情是内院的事情,与朝堂无关系。王爷怎么说也还未成为我左相府的大姑爷,在这边指责本姑有些不大方便吧?”她翻了个白眼继续:“王爷还是请回吧,顺便和皇上说道说道本姑在左相府很是受尽了白眼呢,就说等他以后有空了就来我左相府,摆着架子来这里给本姑撑撑颜面。”
“你!”淳于流连哪里想得到,面前的这个四小姐是一点的颜面都不给他留,瞬间整个人脸色就不大好了:“你以为父皇是可以随便出宫摆驾的吗?还是你觉得皇兄会为了你一个小小的四小姐而惊扰了自己的圣驾。”
“是不是王爷大可回去问问,谁让本姑是天鸿女。”她一口断了淳于流连的话,直接将他下面要说的话全部都给堵了回去。
见他脸色铁青,千岁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狂喜。
“谁让本姑是天鸿女,谁让本姑关乎到整个延安王朝的国运!”她声音低沉,字字清晰,也重重的打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她说的没错,皇上之所以宠爱她就是因为她是延安王朝的国运,她死国运灭,延安王朝灭,所以无论如何她弋千岁都不能出事,不单单是因为舍身主持的话,更是因为她身边真龙护体。
淳于流连无话可说了,低着头脸色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看来本王留下来是多余的,既然这些是左相大人的家事,那本王便先告辞了,他日再过来看望大小姐。”
“王爷!”汤腾见自己的摇钱树要走马上开口喊他,正这时门外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启禀王爷,老爷夫人,大小姐托着病身子来了,二小姐和三小姐也来了。”
这些话无疑不是将要走的淳于流连给重新留了下来。
千岁眼皮一跳,重头戏要来了。
刚想罢,门口就传来了说话声。
“快,让人好好的照顾着大小姐,没见着她身体弱的很!”这声音她辨识了很久才听出来是汤宛竹的,也正是二小姐汤宛如的妹妹。
比起汤宛如,汤宛竹这个小丫头心思更是难猜的很,准确来说如果拿后院宫斗来说,这汤宛竹也绝对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她眼睛眨了眨,那边汤清黛已经被数人搀扶着进了前厅了。
若不是她亲眼看了还真的不觉得汤清黛病的很重,可现在她来了,那模样活生生就是病的让人觉得可怕啊。
只见她头发散乱着,整个人浑身上下较软无力,又见那面容苍白的吓人,眼窝更是深陷了下去,往日那种美的触不惊心的神态已经在此刻消失了。
反观她身后的汤宛竹和汤宛如,她倒也真不是好看的那类型的。
梵氏素来心疼汤清黛,这会儿见她这般着急疯狂又累的气喘吁吁的,当即便心疼的抱着她哭道:“我的女儿啊,你怎的被害成这番模样?难不成你四妹妹真的与你命里不合,生来就是克你的么?我的女儿啊!”
千岁听了心中很是不舒服,这梵氏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话啥意思?当她不存在是吧?
冷冷的开口:“母亲,您说这个意思是觉得女儿多余还是真的是女儿克的大姐?这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您就在这边胡说,难不成是吃错了药,还是猪油蒙了心,在那边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