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啼将她喝水的茶杯放到了一侧为她斟茶:“那容贵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妃子,其实奴婢也不知道,但是坊间有很多的流传,说她长得像极了天仙。至于御林军的事情,那是因为御林军是要保家卫国的军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无法调动的,所以他才会去寻找姜大将军借用他的官兵队伍前来拿小姐。”
她没去听梦啼说的最后那句话想的却是那前面的话:“你的意思是,这容贵妃姿色过人?那我问你,若是她跟梵氏比的话谁更加好看一些。”
“容贵妃吧。”她想了想才缓慢的回答。
千岁明了的哦了一声,就好像梦啼说到容贵妃的时候她也只是笑了笑当做什么都没有问一样。
“小姐,您今日有什么打算啊?”她见千岁不说话也不问自己了赶紧往她身边凑了凑。
她脑子里面正在想那容贵妃到底是什么人,转头就听到了梦啼的问话声。
她低着脑袋摆弄着茶杯:“能去哪儿?我们这会儿能在院子里聊天不代表等下还有机会在这里聊天。赵玉瑾方才在我这里吃了亏,他回去若是将这个事情跟那国丈大人讲了,指不定那国丈就带着人杀了回来了,你不好好的想办法应付国丈那杀人的阵仗反倒是想着自己的行程,怎么?春心萌动了?”
梦啼被她这么一说整个人脸色唰的一下就红了:“奴婢没有春心萌动,只是觉的小姐您终日在院子里面待着,也不出去,迟早会闷坏的。”
她没说话而是站了起来,好像最近她是宅了点。
若是说以前的话,那她还出去走走干什么的,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女扮男装去找淳于长恨,可是自从那日淳于长恨露出那样的眼神后她便再也没有找过他,甚至是这些日子总能和他见面,或许真的是见面多了所以也不大喜欢再见到他了。
她这么想着,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梦啼见她笑了不明所以的抬头:“小姐,您叹气做什么?”
“没什么。”
“哦,那小姐您先坐会,奴婢把这里收拾一下,收拾完陪您出去走走散散心。”
“不用了,你早日起来的挺早的想罢也是有些累了,收拾完先回去补个觉,我自己看看。”
“可是小姐……”
“别那么多可是了,你家小姐不会受欺负的。”她翻了个白眼,看着梦啼的眼神里面全是无奈的笑意。
梦啼见她的表情有些变了这次认命的低头哦了一声:“哦,那小姐您记得早些回来。”
她嗯了一声一副大老爷们的样子往那大门口去,梦啼看着她背影不见了这才放宽了心进了屋子。
她没有去特别远,只是在她废弃小院的周围逛了逛,时间按照现在时间算的话也就大约闲逛了半个小时左右,正当她要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那左相府的后花园了。
而在她面前的那堵墙正是她还没有如此的时候经常偷跑出去的那堵墙。
这么一想,好像一切都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莫名其妙之中她在这个鬼地方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了,这三四个月里她仿佛就像是在过着游戏里的人生一样,先是左相府的废柴小姐,后是拂去林的主人,到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她已经变成了这延安王朝人人口中的天鸿女,似乎只是一瞬间,她凭着自己的能力就这样坐到了现在的位置,纵使可能真的只是偶然,可现在她就是站在这里,谁都不能阻拦。
看着那曾经她无数次想翻出去的墙壁千岁心中有些犹豫了。
她犹豫要不要继续从这里出去然后再去看看那当初刚过来恶霸的地方是否还会有一条条的红绸子在那里飞舞,可是她不能,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弋千岁也不再是那个真实的小乞丐了,她已经变成了延安王朝的天鸿女了,所以她再也不能和那个王爷有任何的联系,如果两人还在联系的话迟早有一天她的身份会被识破。
她低着了头,双眼里面满是无奈。
挥舞着袖子她才默默的转身离开那墙壁,可谁道还没走两步就听得身后传来了刀剑刷刷的声音,那冷厉的剑锋就好像是有人用尽了力气想让它刺过来一样。
划破了空气也同时划断了她无数的头发。
她瞪大了眼睛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便见那不远处飞来一人,再见那人,只见他眉眼之间全是凌然的正气,而道他身上全身上下除了那无数的飒然以外便再也没有可看的了。
青丝伴随着那清风就这样慢慢的飘落在地面上,她眉眼轻敛看着那摇步走来的几人没有一丝丝的感情。
她轻轻的弯腰去捡拾那垂落的青丝,可是手还没触碰到地面便听得那刀剑的声音再一次冲着自己袭来。
她身子一直双手就这么默默的抓上了那刀剑。
几乎只是一瞬间,鲜血伴随着那痛疼就这么刺投了她的全身。
那刀剑离她的眉心几乎只有那么一厘米的距离,如果她出手再晚一步那刀剑就会插进她的脑门上,而她也将性命不保。
“四妹妹反应的很是快啊!”
先见其人再闻其声,只见那三身白色的长袍同时出现,再见那白袍的最后一个主人,他手中领着剑鞘,却唯独不见那长剑,不用想便知方才出手的是何人了。
她哼笑着听到他们说话内心都是一阵恶心。
“三位哥哥好心思,竟然特地来这后花园与妹妹比武。”
这三个人是她的亲哥哥。
她默默的将那刀剑丢到了一边,然后从身上掏出了手帕简单的将手中的鲜血擦干净,他三人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尤其是看到千岁的鲜血是黑色的时候都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敢问这天下何人的鲜血是黑色的?
无人,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今日向来还是碎琼第一次与三位哥哥见面,哎呀,真是没想到,妹妹与三位哥哥本是一母同胞所生的亲兄妹,却没曾想,今日见了竟是生疏的很呢。尤其是三哥哥,这刀剑都刺到妹妹这里了,若是让母亲和父亲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对妹妹疼爱的很呢。”
她擦干净了鲜血故意将手掌露了出来,然后微微一笑,几乎只是瞬间,便见她手掌心上的伤口就这样慢慢慢慢的愈合了。
“你到底是谁!”
开口说话的是汤云深,也是奈何曾经最厌恶的人,而如今也成了她最讨厌的人。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方才他将刀剑对向了自己的亲妹妹。
他一身白袍,面容比起其他三个哥哥的确是有些稚嫩了一些,虽说已有十三岁,但是长得已经出落模样了,若是放出去到也是祸害一方小姑娘的源头,只是可惜了这张脸长在了一个心极其黑的人身上。
她不紧不慢的往三人身边走,汤云景她也是第一次见,虽说人人都说他是老好人,可是在她心里却并未如此觉得,毕竟不是说关心他人两句或者帮助他人两句就是老好人的,这汤云景毕竟是汤腾和梵氏所生,无论怎么看,她都不相信两个如此心黑的人会生出一个心地善良的人,除非汤腾和梵氏当初也是极好的人。
不过说到极好的人她倒是想起来之前何梦涵说的话,这汤腾仿佛在坐上左相位置之前也是个好人,只是坐上了高位之后人就变得势利了,以至于到现在以前的好名声就这样全部的废掉了。
她反观这个汤云景,倒是真的长了一张好人的脸,那模样竟然和汤腾有些不大想,她想罢居然莫名的想到了汤腾或许年轻的时候就是汤云景这个模样,不得不说还是有些看头的,只是可惜了现在,长了一张还算是精明的脸却藏着一颗让人狠得压根痒痒的心。
再说老二汤云容,她是见过了好几次的人,尤其是第一次见就把他给打的直接在床榻上躺了很久,如今再见想罢也已经将她认出来了,不过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感叹了,毕竟认出来就认出来了,横竖她死不认账这个人没办法拿她,毕竟那日人人都说是废弃小院的四小姐将他打成了那副模样,就算是他扭头再说是其他人也没有人会再去将那个事情重新翻出来了。
汤云景三人见她走上来都是自觉的让了路,而她也自然而然的穿过了三个人。
“三哥这么问,难道是不知在左相府中还有一位四小姐?”
她侧着脸看向了汤云深。
汤云深见她这侧脸忍不住讽刺道:“我左相府中只有三位小姐,从未出现过了什么四小姐。”
“啪!”他刚说罢便觉得脸上一热。
“放肆!”
“你!”
汤云景和汤云容都没有想到千岁会反手给汤云深一巴掌,当即就大喊了一声你!
千岁更是怒吼着放肆:“放肆,本姑可是天鸿女,可是现在除了皇上最有地位的天鸿女,你说的每一句话只要本姑觉得不对那便是错的,本姑有权利对你进行赏罚,尤其是方才你说的那句话!”
“怪物,你要仗着自己是天鸿女就在那边摆着架子!你别忘了,你在朝堂上是天鸿女,下了朝堂你就是左相府的四小姐,你方才打了我就是打了爹爹,你就是越级!”
他刚说完就见千岁再一次抬起了巴掌,他本能反应要惊呼,哪道还没惊呼完成就见千岁的巴掌再一次落了下来,而且是稳稳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是么?那你就去问爹爹,问娘亲,他们要不要拿本姑,本姑明确的告诉你,整个延安王朝现在谁都不敢拿本姑,因为本姑就是国运本姑就是延安王朝,若本姑出事了整个延安王朝不保就连你们都要全部的变成平民变成他国的奴役,所以整个延安王朝谁都不敢拿本姑!包括爹爹和娘亲!”
汤云深性子急躁,又嫉恶如仇,被她连连扇了两巴掌又被如此说早就已经火冒三丈了。
“死怪物,本公子让爹爹带人杀了你!”他红了眼睛,操着自己掌风就要劈过来,千岁眼疾手快的躲开然后甩着衣袖就这么浩然离开:“好好学学你大哥和二哥,他们俩比你沉稳的多了,从来不会多说任何的话,毕竟说的多错的多,而你最大的错就在于你嘴巴太毒,心太黑,脑子太笨,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这上面,这是本姑身为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最后的几句警告!”
“怪物,你迟早有一天会遭天谴的!”
“本姑就是天谴!”她没有扭头但是那飞舞出来的手帕却已经在严厉的宣告着自己的一切了。
汤云景和汤云容从始至终都未说过一句话,只是在汤云深要出手的时候拦住了,毕竟若是真的动手了依照汤云深的剑法根本没有办法赢了这个小小的女娃娃。
“你!”
“深儿。”汤云景一把拦住了即将飞出去的汤云深,那一脸担忧的表情几乎全部写在了脸上:“深儿,你打不过她的。”
“大哥!”汤云深没想到汤云景会把自己拦住,那看着汤云景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大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将那个怪物给杀了,难道你方才没有看见她的伤口自动愈合了吗?她就是个怪物啊!”
“深儿,你冷静。”汤云容见他这般癫狂一把将他按住了:“她纵使是个怪物,也是一个顶着天鸿女的怪物,再者,她怎么说也是我们一母同胞的妹妹,若是我们对她如何那传出去了岂不是被人说是残害同袍!而且你没有看出来以你的功力根本打不赢她吗!”
“我不信!”
“不信你也得信,那次宴会我们是晚去了些,但是那私底下传的话你莫不是没有听到?”
汤云深面容依旧带着怒色,又听完汤云容的话这才缓缓的冷静了下来。
“可是大哥,二哥,你们就甘心就这么忍心清黛妹妹被她欺负吗!”
汤云景和汤云容不再说话,因为他们今天所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汤清黛,可现在倒好,汤清黛的问题没有谈到就连自己都吃了瘪,那更别说要讨回什么公道了。
那景色伴随着三人的脸色就这么慢慢的暗了下来。
她在园子里面逛了许久这才满意的捧着自己的身体默默的往自己院子去。
她这小别院,一般除了那没事会过来瞅两眼的人基本上便没有其他的人来过了,就好似今日,那淳于流连带着赵玉瑾过来不就是没事找事吗?更何况那后来的呢。
她步子已经迈入了小院,可还未到那院子里面便听得传来了偌大的怒喊声。
“汤碎琼到底去了哪里!”
伴随着那怒吼声的传来的是梦啼坚定的声音:“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来找人救人的还是来拿人的!”
“小小贱婢也敢这么和国丈大人说话,给我打!”那坐在石凳上的花白老人还未开口他身侧的便先开口了。
梦啼的脸上几乎红肿了大部分,尤其是在那新的一巴掌落下的时候更是红肿的没有地方可以再打下去了。
“我不知道!”
“找死!”
她闭上了眼睛表情却还是那么的坚定。
“哟,怎么了这是?哪家来的狗跑到本姑的院子里大吵大闹的?”
她一把推开了门,再入眼的时候便见那小小的院子里面叮叮当当的站了不少的人呢。
尤其是在人群的最中间,她的石凳石桌之上竟然坐了一位面色很是凶相的花白老头。
不用想便知道这人正是那所谓的国丈大人了。
梦啼本着要被打死的心活着,哪道千岁忽然出现,愣生生的将她的心再次给燃了起来。
“小姐!”激动的从地面上跳了起来。
千岁看着梦啼那红肿的脸色,最后目光落在了她身边麽麽的脸上:“想必您就是国丈大人了?欧呦,了不得啊,午时派了人前来也是如此之多,没想到这傍晚再次一来就是这么多的阵仗,只是可惜了,那麽麽打了本姑的奴婢,想罢手也是极痛的,不然也不会让本姑这奴婢脸色如此难堪。”她意有所指,默默的走到了梦啼的面前将她给带了过来。
那白花老头正是国丈,其名赵胜。
赵胜年事以高,如今也有六十多岁了,虽然一脸花白的胡子还有一头黑白相见的头发,可说到底也是老人了,那做事以及说话的态度再不必以前职位轻则的时候了。
他面色带着狠意,一见那传闻中的天鸿女竟然是如此矮小的小娃娃,当即便气了。
“你就是将我女儿打的重伤的天鸿女?左相府的四小姐!”他口气有些怒火同时也带了一丝丝的震慑力。
千岁斜眼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国丈大人?”
“一个女娃娃小小年纪心机倒是重许多!”
“比不起国丈大人仗势欺人,狐假虎威啊。”
“你!”
“国丈大人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他不说话了,但是眼睛却已经眯成了危险的程度。
“怎么?是为了赵曦小姐?”
“你既然知道还不快快交出解药!”他不敢太过张扬但是也不能太过丢了架势。
千岁好笑的看着他,仿佛他说的话都是废话一样。
“国丈,您说话真是好笑,上来便让本姑交出解药?是何人为小姐诊治说她中了毒?又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坐在本姑的面前大喊大叫的,是梁静茹吗!”
她怒吼着,身板虽小但是那说话的声音里面满是气势,只是瞬间便震得那周围的人心中一颤。
赵胜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这声音带没带内力他是一清二楚的,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如此小的一个女娃娃竟然又如此深厚的功力,若不是他功力不浅,只怕要是落了下风了。
“汤碎琼,你不要太过分,今日我儿已经前来请你,你得寸进尺,本丈便来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怎么,本姑就是给脸不要脸!若是说你诚心诚意前来求本姑便就算了,可是现在你带着人打了本姑的奴婢,又是如此的态度,想本姑救你的女儿都是妄想!”
“你!”
“怎么?生气了?本姑现在明目张胆的告诉你,本姑现在条件提高了,想要救赵曦,除非你国丈府所有的人跪在我左相府的门前连声哀求本姑救你女儿,否则,明天一早你的女儿赵曦马上就会立刻魂归西天!”
“汤碎琼!”赵胜终于忍不住了,那拔着长剑的手几乎是带了十分的功力。
千岁双眼微眯,手一抬便见她手中出现了一根棒子,这棒子出现的太过诡异,让众人都是促使不及。
“决不能留你!”赵胜挥着大刀就这么砍向了千岁。
她手中紧紧的握着魔术杖,几乎只是瞬间两样兵器相撞了,那声音极度的清脆。
所有的人都在想赵胜会赢,因为赵胜个子高大,又是习武多年,而这个汤碎琼不过八岁的小娃娃,纵使她武功再高也会败在赵胜的手中。
可是老天爷永远都是作弄人的,你那么想并不代表你做的说的都是对的。
就比如现在。
她收起了魔术棒,双眼冷漠的看着赵胜那断掉的大刀:“既然国丈大人不愿意那么做,那么本姑在这里只能对国丈大人说,一路好走,记得早些为赵曦小姐准备一副好棺材!”她嘴角带着邪笑,手中响指那么一打,这些人便消失在院子里。
梦啼就站在一边,看着千岁的动作,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小姐,梦啼对你的仰慕又多了一份。”她捂着脸颊就这么崇拜的看着千岁。
她昂了一声,扭头嫌弃的摇摇头:“总有刁民想害本姑。”
“小姐,您真的是太厉害了,不过,今日您这般算是真正的得罪了国丈大人,那日后赵曦小姐若是真的死了,那我们岂不是更惨吗?”梦啼捂着自己的脸颊,说一句话脸颊就痛的要死。
千岁赶紧从身上翻出了药膏给她抹上,梦啼没想到千岁会忽然给自己抹药,愣了一下心中却满满的感动。
“小姐……”
“不会的,今天晚上午时已过赵曦必死,若是国丈真的在乎自己的女儿,那肯定会找上本姑,若是他不爱自己的女儿,那就只能任由他将赵曦风光厚葬了。不过本姑觉得,既然他能找到本姑的院子里来,那就代表了赵曦对他格外的重要,而他又动了我的人,所以在此之前赵曦必须要死一次,本姑才能缓解怒气。”
梦啼听不懂她说的死一次是什么意思,只能歪着头摸着自己的脸颊:“什么是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