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韩凌宇的别墅,天已经黑了。
屠黎黎虽然很是担心,但她看我脸色不好,也猜到大概,没有逼问我什么。
当天晚上,我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跟她简单说了一下。
“这样也好。”她松了口气,安慰我说:“趁这个机会出去放松一下,旅行是最好的生活调味剂嘛。他的钱不拿白不拿,这是他欠你的,花,必须要变出花样的花掉!”
“说不定你在旅途中马上就会遇到一位真命天子呢!比如说你在火车上邂逅一位成熟稳重的男人,人长得很帅,说话幽默风趣,喜欢小孩子,对人温和,善解人意,又体贴又温柔,然后你们就攀谈起来,越说越投机,然后你就……”
屠黎黎的想象力特别丰富,YY起来完全刹不住车,越跑越歪。
我不得不笑着打断她的幻想:“行了,我的美女作家,你别拿着你写小说的劲头来编排我,好不好?”
我扯开话题,跟她聊了几句关于韩凌宇和她家里的事情。
这一聊果然勾起她的愁肠,那丫头长叹短吁,一愁莫展。我不得不打起精神反过来安慰她。
人生的事都是这样,看起来很难的事情等做完了才发现不过如此,越是看起来简单的事情反而会让你措手不及。
时间过得很快,我爸爸的疗程已经结束。他的病情恢复地差不多了,已经能够认出我是谁,经历过生死,我爸爸的性情豁达了许多,所以他不再计较自己公司的倒闭,并且对于我旅行的提议十分赞同。
看到爸爸的病情好转,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不过,我还是不知道怎么跟小茉莉解释,只能含含糊糊地对她说,她干爹很忙没时间陪我们出去旅游,等我们旅游结束再去看他。
小茉莉很失落,所以她吵着要跟干爹告别。
我拗不过她,我自己又不想再见到方慕言,只好委托屠黎黎把她带回A市跟方慕言告别。
我在小屋里收拾行李,给小屋做了最后一次打扫,最后把房权证和股权证都留在客厅的茶几上,并留下一封信给方慕言。
电话响了,我看了一眼是方慕言打过来的,我没有接听。
铃声响了很久才慢慢停下,紧接着来了一条短消息。
“穆小颜,你要走吗?”
隔了五分钟左右,又一条短消息跃入眼帘。
“一路平安!”
我忽然有些恨他的理性和清醒,可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永远不会被感情所左右。
我收拾了行李,只等屠黎黎把小茉莉送回来。可是到了约定的时间,她们还没有回来,我有些着急,拨打了屠黎黎的电话,但是那丫头居然不接我电话。
外面有人急促地敲门,我打开门一看,来人居然是“夜明珠”的姬老板,他的表情有些严肃,对我说:“穆颜,你马上跟我走。”
我吃了一惊,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我追问。
他迟疑了一下,说:“你女儿被车撞了一下,正在医院急救,你不要太着急,孩子并无大碍。”
我几乎要晕厥过去,心急如焚。
我跟着他来到A市医院里,小茉莉已经被送进手术室,屠黎黎和韩凌宇守在手术室的外面。屠黎黎的眼睛红肿,她看到我眼圈更红了,哭着说:
“小颜,你打我吧骂我吧,都怪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小茉莉。”
我也顾不上追问原因,只是颤声问她们,孩子伤势如何。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一道缝隙,里面出来的是一名小护士,她神色焦急,冲着我们喊道:
“你们哪位是病人的直系亲属?”
我赶紧走过去,说:“我是孩子的妈妈,孩子怎么样?要不要紧?你们千万要救救我女儿。”
小护士皱眉说:“你女儿骨折并不厉害,只是大动脉出血较多需要马上输血,她的血型是非常罕见的X血型,你马上去化验室那边做一下血型配对。”
我立刻赶往血液化验室,但是化验的结果让我十分失望,我只是普通的O型血,跟小茉莉的血型完全不一致。
我抱着一丝希望,问医生:“血型库里有没有能跟我女儿匹配的血型,你不要怕花钱,不管多少钱我都能拿出来,求你们一定想办法救救我女儿。”
医生为难地摇摇头,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这种血型太罕见了,出现几率是千万分之一,全国有这样血型的人也不会超过一百例,而且这种血型还会出现各种不同的亚型,很难匹配。但一般来说这种血型具有一定的遗传性,所以如果能找到有这种血型的直系亲属,匹配几率非常高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请问孩子的父亲呢?”
陪我一起过来的姬老板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很突兀地说:“穆颜,你女儿该不会是……韩七的孩子吧!五年前那一晚,你是不是那一晚有的孩子?”
我仿佛在绝望中抓住了一根稻草,我立刻抓住姬老板的手腕,恳求说:“求你马上让韩凌宇过来验血,求他救救我女儿。”
他也从震惊的状态反应过来,点点头,转身就走。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赶紧上前拉住他,叮嘱说:“这件事你一定不要让黎黎知道,你想办法单独把韩凌宇叫过来,我不想他们俩……”
姬老板露出少有的严肃,沉声说:“我明白。”
姬老板走后,我顺着化验室门前的走廊来回徘徊踱步,心中焦躁不安。忽然我看到拐角处有一道纤细的身影久立不动,心里不由一颤。
屠黎黎就站在拐角的另一侧,她泪流满面,无声地抽泣着,双肩松动。
我心里越发不安,我抓住她的手,轻声问:“你,你来多久了?”
她“哇”一声哭出声来。
“小颜,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她抽噎着说:“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五年前那个毁了你的畜生……就是他,对不对?对不对?”
我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最后只能看着她哭着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