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莫熠眉心微微一皱,似在辨析她话语的可信度,良久,手插裤袋,冷傲:“首先,温缇晚,别在我面前装清高,其次,我会找管家对证这件事,你最好别骗我。”
“你尽管找管家对证。”言罢,温缇晚转身便走。
男人的话说的虽难听,但她却不由得松了口气。因为只要他找管家问清楚这件事,他势必会来找她一起回别墅。
如此,爷爷便不会突击‘凰泉’。
讳莫如深瞥了那道背影一眼,申莫熠也转身离去。
谁也不曾注意,躲在暗处将所有对话都听了去的娇小倩影。
方夕阳脸色阴沉。
两年了。
温缇晚享受了两年的东西,也是时候,该还给她了。
两个月,准备和申莫熠离婚
回到办公室,温缇晚才感觉一身疲惫,通宵做了一个晚上的报告,一大清早又被管家突然扔来的消息吓了一大跳,精神高度紧张导致现在筋疲力尽。
从医院赶回凰泉,和林姨打了声招呼便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不甚舒服。
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申莫熠也不肯放过她,掐着她的脖子要她去死。
猛地就被吓醒,一身冷汗。
呆呆看了会天花板,粗喘气,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蓦的想起今晚回老宅见申爷爷的事情。
急忙看了眼时间,五点。
还好,没有睡过头。
手机显示一条新短信,点开一看,是一个熟记于心但却没有备注的号码。
这个号码,是申莫熠的。
自从一年半前她收到那样的照片,并彻底认清申莫熠对她的态度后,她便删了她的手机号码。
却无数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重复输入这个号码,可没有一次打出去。
短信内容是:七点,岸桥广场会和。
看完消息便将手机放下,想了想,又拾起,回了个‘恩’字。
起身洗漱,泡了个澡,再化了个淡妆,从衣柜里挑出一件从未穿过的HugoBoss的紫色裙子,温婉大方。
虽然本来长得就十分精致,但上班中的她基本没有化妆,十分素雅,这会,真真像变了个人。
于是下楼,打了车直往岸桥广场去。
到的时候是六点五十分,距离七点还有十分钟。
申莫熠还没来,温缇晚站在广场上望着人来人往。
盛夏的傍晚,许多人在广场散步,乘凉。
老人,小孩,和年轻妈咪。
她十分喜欢这样的感觉,即便,这样的生活,和她距离甚远,甚至,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和申莫熠的婚姻,注定是场悲剧。
可悲的是,她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
远处,申莫熠摇下车窗。
人来人往中,他依旧一眼便看到她。
距离有些远,他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可远远瞧去,依然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万众瞩目。
察觉到炽热的视线,温缇晚低下头朝申莫熠望去,看见男人望着她,微微一怔。
只一会,收了心,面无表情朝他走去。
为什么会在岸桥广场会和呢?
因为这是离老宅最近的一个地方。
他不可能去‘凰泉’接她,这是最好的办法。
上了车,温缇晚一路缄默,直到抵达别墅,保持的都是一个姿势。
申莫熠也是真的忙,一路上都在看文件,也没理会身侧的女人。
杨司机道了声:“少爷,到了。”
男人面不改色,收起文件,率先下车,整了整衣服,朝温缇晚伸出手。
后者愣了那么一秒钟,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却在她愣神之际牵住她的手,温柔将她从车里拽了出来。
近距离看着男人的眉眼。
泛寒。
瞬间了然于心。
配合羞涩一笑,微微垂头。
伺候申老先生多年的沈姨和管家一起出来接,见俩人如此,心下大喜:“少爷少夫人,老先生等你们很久了,快随我进来吧!”
管家暗自松了口气。
温缇晚瞥了他一眼,露出抹感谢的笑,如若不是管家通风报信,势必要出点大事。
申莫熠冲沈姨淡淡一笑,轻搂着温缇晚紧随其后。
申老先生早在大厅里等了俩人许久,瞧见温缇晚,眉目皆弯:“晚晚啊,好些日子没见着了,快过来让爷爷瞧瞧!”
温缇晚笑靥如花上前,不动声色避开申莫熠的手,给申老先生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爷爷,抱歉,都怪我,我以后会常些来看您的!”
“好,爷爷随时等你来看我!我这把老骨头啊,现在也去不了哪了,也就盼望着你们多多来看看我这个孤寡老人。”
这话道出一番苦涩,温缇晚鼻子一酸,呛得险些落泪。
“爷爷对不起。”
“傻丫头,哭什么!”
那脸宠溺。
申莫熠淡淡瞥了温缇晚一眼,心里闪过一抹不是滋味,这个女人,最是会在爷爷面前演戏,才教的爷爷这般疼她。
大掌一捞将她捞到身前来,替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语气微微有些宠溺:“傻丫头,今天是个大好日子,你这般哭,叫我和爷爷如何是好,好了好了,不哭了。”
温缇晚被他温柔攻了下,心下一番悸动,被申老先生更开怀的笑声惊醒。
狠狠在心下扇了自己一巴掌。
没用!
眼瞎!
骂了一通才定下神来,吸了吸鼻子:“对,不哭。”
看也不看申莫熠一眼,回头继续看着申老先生:“爷爷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明明只有三个人,却满满一桌子菜。
温缇晚一阵心酸。
倘若爷爷知道一切只是演戏,该有多失望。
即便爷爷从小到大对申莫熠一直很严苛,但这个老人依然是从骨子里爱着这唯一的孙子的。
想到此处,温缇晚更心酸。
看着老人不断往她碗里夹菜,十分感动,也朝他碗里夹菜:“爷爷,你也多吃点,身体才好!”
老人笑得十分开怀,双眼眯成月牙。
申莫熠也朝他碗里夹菜,虽没说话,关怀却在里面。
一顿饭,竟老人哄得十分开心。
而看着老人笑得越开心,温缇晚心下就越沉重,罪恶感拔地而起,涨得越来越厉害。
在回去的路上,一脸郁郁。
而离开了申爷爷的视线,俩人也不再演戏。
一到岸桥广场,温缇晚便被扔下车。
车门关上之际,分明听到男人好听的声音低沉道:“去医院。”
一想到方夕阳,便感觉心头被掏了一个大大的洞。
温缇晚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