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莫熠你属狗的吗？”
温缇晚撇过头，桌上的水杯正好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眼看着要彻底失守，温缇晚心一横，拿着水杯一下砸在了申莫熠的头上。
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温缇晚直视着申莫熠的眼睛，毫不退缩。
是啊，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温缇晚的无动于衷让申莫熠更加愤怒，他想起方夕阳的话。
她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还是说，只要是个男人，你都可以？”
温缇晚的喉咙紧了紧，想发出声，却已懒得辩解。
哀莫大于心死。
申莫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她，哪怕是曾经。
这场可笑的婚姻，她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温缇晚闭上了眼睛，紧皱着的眉头看得出她还醒着。
只是无论申莫熠说什么，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用手掐住她的脖子，“睁开眼睛看着我。”
申莫熠后退两步，转过身不再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味道，混杂着两个人的气息。
令人作呕。
已经听不到申莫熠的脚步声，温缇晚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湿了枕头。
一气之下离开公寓的申莫熠，没开出去多远就被申羲一个电话叫到了医院。
他躺在病床上冷着脸，颇像要审犯人的架势。
“又跑出来了？”申羲看着自己不省心的孙子，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有，是公司有点事。”
“公司怎么天天有事？你就算找借口是不是也该找个新的？”
申羲不留情面地戳穿申莫熠的谎言，他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好好和晚晚过日子就这么难吗？”
申莫熠的身子难得僵了一下，也许是温缇晚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让他印象太深刻。
那个女人。
“我和晚晚之间一直都很好，不信您可以打电话问问她。”
“好，我这就打电话给她，你看看你要是敢骗我，我怎么收拾你。”
申莫熠手握成全，对电话那头温缇晚的说辞不抱有任何希望。
可见申羲脸色渐渐缓和，大约她还是帮他瞒了过去。
为什么？
“明天和晚晚一起来见我。”
“我知道了，爷爷。”
申莫熠不知道温缇晚和申羲说了什么，眼下他唯一的选择便是回去凰泉。
一个小时之前刚刚离开。
主卧里已经换好了新的床单，地上的玻璃杯也打扫干净。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却又发生了什么。
温缇晚在客房，申莫熠下意识推门就进。
她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
黑色笼罩着天际，压抑。
“明天和我一起去接爷爷出院。”申莫熠冷冷道。
落地窗上倒映着申莫熠的身影，只是她的目光在另一处。
半天得不到回应，申莫熠不耐地重复了一遍。
“我听到了，也知道了。”
温缇晚揉了揉眉心，每动一下都有很清晰的痛感。
她能够像现在这样冷静地面对申莫熠，已是极限。
“在爷爷面前最好不要乱说。”
温缇晚冷笑，转过身，脸色苍白。
“这场戏还要演下去，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样最好。”申莫熠撂下一句话便离开。
却无意中对上温缇晚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很不舒服。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下车的时候，温缇晚主动挽上申莫熠的手臂，一直到进了病房。
申羲看到温缇晚，脸上充满了笑容，顺便瞪了申莫熠一眼。
“莫熠这个孩子哪都好，就是性子急躁了点，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温缇晚浅笑，“可不是嘛，昨晚我们只是闹了点矛盾，他就一气之下跑了出去，爷爷你可要好好说说他。”
“没问题，爷爷一定会为你出头的。”
“你还不快点过来跟晚晚道歉！”
申莫熠迟迟不肯开口，温缇晚也本不指望。
“没事，有爷爷给我撑腰，莫熠肯定不敢的。”
申羲让申莫熠保证，不会再在半夜出去。
他无法，只能同意。
申羲又问了很多他们生活上的细节，温缇晚一一作答，冷静得像是真得发生过这一切。
申莫熠冷眼旁观，听着她如何来编织谎言。
哄得爷爷很开心。
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出了别墅，申莫熠和温缇晚坐车回去，两人在后座上，各自看向街边的场景。
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上面显示的是桃妈的号码。
温缇晚接起来。
半晌，她突然出声，“停车！”
司机下意识回头看向申莫熠。
“什么事？你别胡闹。”
“奶奶生病住院，我现在要赶过去，你让司机停车！”
她本来就是医生，老人突然昏倒这事可大可小，完全疏忽不得。
申莫熠只好让司机停车。
温缇晚急忙去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医院赶。
压根没想过让申莫熠送她一程。
那天她和申莫熠纲刚从乡下离开，俞微就病倒了。
她醒来之后死死拦着桃妈不让她告诉温缇晚，她身体的状况。
可眼看着她始终没有怎么转好的迹象，桃妈还是偷偷地给温缇晚打了电话。
看到温缇晚，俞微就知道是桃妈告的密。
“是不是桃妈不告诉我，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温缇晚气结，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我本来就是医生，对自己的身体有数的。”
“你上次生病不吃药，就是拿这个理由搪塞我的，你以为我会信吗？”
温缇晚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在那天他们离开的时候，她就是强撑着身体。
她又气又心疼，“你怎么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可俞微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现在的身体是每况愈下。
万一有一天，等她走了之后，只剩下晚晚一个人照顾自己，叫她怎么可能会放心。
“晚晚啊，你最近和莫熠两个人怎么样？”
她只想把他从她的记忆中抹去。
但为了奶奶，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