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不上身后的两人到底是什么表情,温缇晚转身离去。
申莫熠还未缓过神来,直到温缇晚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里,他才缓缓地伸出自己的手,看着上面的斑驳红印,半刻的失神,让申莫熠内心烦躁不已。
温缇晚的坚硬的态度,已经是绝不可能道歉的了,可是,刚才自己那么狠心地用力打了她,不知道……
“熠……”突然,身后的方夕阳开口。
申莫熠才真正缓回了神,暗恼自己的情绪居然被温缇晚给牵引。走向方夕阳,问着,“夕阳……”
“我没事的,熠。”方夕阳一脸我能理解的模样,丝毫没有怪罪。只是,虽然没有收到温缇晚的道歉,可是,想来温缇晚也被熠狠狠的煽了一巴掌,虽然刚才自己又被吓到,因为她还从未见过申莫熠发这么大的脾气,以前,他是从不会打女人的,可是今天。不过,想到他那巴掌的缘由,心中又觉得十分甜蜜,毕竟,熠是为了自己才……
“好了,夕阳,以后,也别去找她了,省得,你又受了委屈。”申莫熠语重心长地说着。想到刚才温缇晚决绝而去的身影,瞳孔暗了暗,想到自己做的事,算了,就让她走吧,毕竟她说,一想到这,申莫熠心里又十分不舒服了,抱方夕阳的力道渐渐变大,他十分不喜欢这种情绪被温缇晚所影响的感觉,很不舒服……
方夕阳在申莫熠的怀中,明显也感觉到了不适应,想要挣扎,可是,又怕申莫熠不喜欢,所以忍了忍,强压下不适,趴在他的怀里,不只言片语。
带着破碎的心,像失了魂似的,拖着疲惫的躯体,一步步,踏在犹如万千刀割一般地道路。申莫熠居然没有追出来,呵,看来,那位可怜的白莲花已经将他牢牢紧握在手里吧。想到这,瞳孔暗了暗。可是片刻间又摇了摇头,苦笑了笑,纵使如此,她又能怎么样呢?好像,她什么也阻止不了。
“呼……”长舒了口气,抬头,走出去。
一出医院,只见医院门口,那辆银光劳斯顿的旁边,散发着暖男温柔的微笑的男人,除了程海生,又是谁?
顿了顿脚步,发现程海生投向自己的笑容时,她也扬起笑容,起步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似乎疑惑他在医院门口等了自己那么久,反倒让她觉得有一点不好意思起来。
程海生却笑了笑,用充满男性磁性的悠长声音说,“你刚下飞机久那么匆忙被人带走了,我有点不太放心,所以……”依旧是满满的绅士风度,这是在申莫熠那从未感受过的。
温缇晚低了低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言语,这个男人,总是能在自己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出现,一切,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程海生察觉到温缇晚心里确实有一些事情,但是他并没有追问,只是温和地笑着问,“我知道有个地方非常适合发泄,想不想试试?”
多么善解人意的男人,温缇晚以前总觉得温柔体贴这件事应该只发生在女人的身上才对,只是,突然从一个男人的身上用到了这个词,好像——无比契合,温缇晚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那么,美丽的小姐,请上车。”程海生贴心地为温缇晚打开了前座,还做出请的姿势,瞬间就打逗了温缇晚。
“程海生,别逗了。”心情貌似因他这一动作,舒服了许多。
谁知程海生并不在意,依旧为她关好门,在坐到驾驶座上,真准备启动时,又来了句,“美丽的小姐,我们准备出发咯,可得保证安全带系好哦。”十足十的调侃语气,不正经却又十分动听。
“好的,程先生。”温缇晚难得愿意配合。
只见,程海生转头看了一下温缇晚,唇角的弧度,渐渐扬起。转瞬,车子,便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无影无踪……
医院楼道上,保镖正在向申莫熠禀告着任务。
“什么?”申莫熠眉头紧皱,心里暗骂那个不安分的女人,居然……“你确定你没有看错?”申莫熠似乎有一点不心甘,又问了句。
“是的,大少,我们没有看错,确实是程海生将温小姐给接走了。”保镖低着头,认真的称述着自己看到的事实,这是他的本职。
“她居然……”申莫熠的双手紧握,一双眼仿佛可以将人杀死。
“大少,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先退下了。”保镖虽然不明白申莫熠的烦躁为何,但是跟在申莫熠身边那么久了,到底还是知道些他的脾气,所以自觉退下。
“知道了,退下吧。”申莫熠摆了摆手,然后收了收心中的烦闷,走回病房。
方夕阳恬静地靠在病床上,在看到他时,眼中的笑意即刻流露出来,“熠,你回来了。”全是惊喜。
“嗯,”申莫熠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脑海中依旧徘徊着刚才从保镖那里得到的关于温缇晚的行踪。
“熠……”方夕阳又怯怯地叫了声。似乎被他冷漠的表情有一些感到委屈。
不知为何,温缇晚被程海生带走,方夕阳这样的娇弱神情让他莫名想到温缇晚离开时地那种决然和冷漠。他想,如果是温缇晚,她肯定不会这么躺在床上跟自己撒娇。可是。跟那个男人,就说不准了……
莫名的,脑海中一副画面油然而生,申莫熠觉得心中仿佛有一股刺痛流过,更加烦躁。
索性,直接不在这个与温缇晚发生争执的地方,不,是打了温缇晚的地方待了下去,“碰”地一声,直接摔门而出。
方夕阳愕然,完全没有想到申莫熠居然会对自己摔门,她的心顿时慌了,难道,申莫熠被那个小贱人给迷住了吗?
一想到温缇晚,方夕阳脸上地表情,狰狞得可怕,一双手,将床单蹂得不成型……
“阿嚏……”突然,正在山崖头看夕阳的温缇晚突然打了个喷嚏。
程海生立刻关切地问着,“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温缇晚摇了摇头,转头对程海生笑了笑,说着,“没事,可能是天有些凉了。”
刚说完话,身子突然一暖,温缇晚突然惶恐,只见程海生身上的外套早已脱下,正在她的身上披着。
本想拒绝,程海生却用极为温柔的口吻说,“都怪我,忘了这已经是下午,又是在山崖边,天气已经转凉了。”说着,将外套用心地为温缇晚耐心披好。
感动,是毋庸置疑的,“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很愚蠢的一句话,可温缇晚依旧问了出来。
“真想知道?”程海生眼中的柔情让温缇晚察觉到了危险。
“不不不……”她连忙摆手拒绝,其实,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点破,可是感动之余,某种头脑发热的言语,总会格外快地说出口。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是特别地好。”程海生没有看温缇晚,眼睛只看着远方的天空,一片夕阳无限好,只可惜黄昏已至,再好的美景,也没了看头。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温缇晚并没有回答。看着远方的夕阳问道。
“只是一次偶然,大概是心中委屈得不行,满大街地乱跑,也不知道是怎么地,就找到了这个地方,真的很美好。看到那么美丽的夕阳,心中的郁闷减轻了好多。”程海生慢悠悠地说着,好像琴弦里蹦出来的音符,撞击在心间,很温柔。
“只可惜,有一些东西,再迷恋,再追随,都将是一场空。”渐渐地,太阳慢慢地落下,而夕阳,也正逐渐散去。
“那么当初的迷恋又是为了什么呢?”程海生突然转头,认真地问着温缇晚。
温缇晚惊愕,不知该如何作答,是啊,当初的迷恋又是为何,明明就是不可能得到的事物,为什么偏偏要迷恋上去呢?
“缇晚,”程海生认真地说着,“有一些事,该放下,就得放下,如果放不下,那就好好争取,你看,夕阳终究会散下去,可是,在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入地平线以前,它都是带着光芒地,如果你迷恋一时的温度,就必须熬过黑夜的高冷与寂寞,还有白日的烦躁与炎热,内心,还得祈祷,不要下雨,否则,这美景,将不会出现。”程海生看着温缇晚若有所思的表情,脸上开始流露出痛苦。
“可是,如果你进受不住,那个不选择顺其自然,开始放下,为何单单钟情了夕阳,就要将黑夜烙上可恨的罪名呢?”
“如果喜欢夕阳,为何要让黑夜烙上可恨的罪名。”温缇晚慢慢的咀嚼着这一句话,内心豁然开朗,是啊,在追逐申莫熠的这条路上,所有关于他的,都是大放光彩,所有与他无关的,都黯然失色,可是,事物本就没有发光失色一说,完全由人罢了,而且,申莫熠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她为何,非得活成不像自己的自己?
感激的看着程海生,“谢谢你。”眼中,有微微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