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会议还没开始，人刚落座，段睿曦就被群起而攻之。
“段总，今早我们段氏的股盘就大跌了三成，不知道你是怎样看法？”
“造成股盘大跌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若非资料泄露，也不至于寒了股民们的心。现在股民纷纷抛售手中股票，形势对我们大大不利，而我们都知道那些资料都归由总裁你来保管。”
“保管失职还是监守自盗我们不得而知，但因为段总你个人的失误，导致公司以及我们董事遭受重大损失，这个过错你必须担起。”
“从来职务都是有能者居之，段总要是给不出今天一事的交代，我觉得实在不配继续当我们的总裁。虽然董事长的面子我们必须要给，但我们本身的权益也要保障是不是？毕竟我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人，饿死自己事小，总不能饿死家人吧？”
“董事长，我觉得总裁一职应该由更有能力的人来胜任，阿睿到底还是年轻了些，有些方面顾不到。”
“没错，董事长，你看好好的段氏在他手里都变成什么样了，一个月亏损上百亿，现在更是连股盘都保不住，让我们这些老股东以后靠什么生活？”
“董事长，我们也不是对您有什么意见，只是当前的形势您也看到了，整个段氏如今人心惶惶，大家都担心朝不保夕，得给一颗定心丸才能稳定下来，我们也很无奈。”
“我个人强烈要去换总裁人选……”
……
段睿曦坐在上位，看着周边董事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讨伐自己，面色阴沉，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古怪难懂的弧度。
老太太看不懂他的情绪，扬手让董事们安静下来，问道：“阿睿，对于董事们的说法，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大家都把罪名给我定下来了，我还能说什么。”段睿曦神色不变，声音冷淡回道。
段飞扬使了个眼神，他旁边的陈董站起来：“这么说来，对于我们的指控，段总是都认了？”
“为什么要认？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什么年代了难不成还想着逼人画押？”段睿曦依旧镇定非常。
陈董气结：“事实都摆在面前了，耍赖有意思吗？大家都有目共睹，不是你不想认就能揭过去的。”
“没错，今天必须给一个交代。”另一个董事附和，义正言辞。
“段氏不养无用之人，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给段氏造成这么大的乱子和亏损，不但应该下台，还要追究责任。”
这话一出，立马有人响应。
“是啊，不然我们这些人的利益谁来保障。这么大的一笔亏损，总不能让我们自己打落牙齿含血吞吧！”
人都是自私的，要说先前还顾忌着段老太太的存在而不敢多说，这么一提到关乎切身利益的问题，立马一呼百应喧哗起来了。
“保障？投资本来就是风险与收益并存，哪有享受了最好的回报，却不肯担起任何风险的道理。”面对众人的声讨，段睿曦依然镇定如常，面无表情说道。
“在段氏收益最好时候，你们共享繁华，在段氏没落时候，你们就想推卸责任把风险都推给别人，想得也未免太好了。”
段睿曦的话没有带脏字，却隐含着讽刺，众董事的脸色变了变，唏嘘大起。
“阿睿，你说谁自私自利呢，风险共担这我们都清楚，如果是自然变故，我们当然会跟着段氏一同共进退。但你看看现在的情况，是因为自然变故吗？分明是因你失职才导致的亏损，这份亏损我们为什么要替你买单？”
“没错，如果是公司本身的问题，那投资的风险带来的亏损我们都认了，可是这并不是自然原因，亏损只源于个人，那么当然是个人承担起责任。”
……
面对众人的斥责，段睿曦倒不见慌乱，只是莞尔一笑，眼神微微眯起来。
“谁跟你们说这是我的责任了？同作为公司的管理者，我和你们一样跟公司风险收益同担，段氏有所亏损，我自己也损失惨重，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挖那么大的一坑？”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们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李栋哼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事实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不仅无能，还极为不负责任，根本不配当段氏的总裁。”
“我提议，换个有能力的总裁人选。”
“我赞同李董的说法，董事长，请换掉段睿曦。”
“我也赞成换人。”
“换人。”
……
段睿曦不由轻声嗤笑，眼里极快掠过几许不削。
一人提出，十数人呼应，却是都在声讨自己。若非都是利益驱使下的行者，那便是事先有人说好了，都在针对他。
然而在这种会议上，面对的都是公司里举足轻重的董事，他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必须忍着。
段老太太一手把段睿曦养大，自然对儿孙的心理活动了解得透彻，目光如刃扫一圈喋喋不休的董事们，沉下脸。
“吵什么吵，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不成？”
顿时喧嚣如同被掐了喉咙一般，寂静了下来。
只是李董犹自不甘心，对老太太道：“董事长，我们都是敬重您的，可在这个资本的年代，我们也得保障自己的利益吧？现在公司亏损这么严重，如果放任自流，那我们以及我们的家人怎么办？”
他这话一说，立马有人义愤填膺附和道：“对，董事长，就算段睿曦是您的孙子，这事也不能善了，如果段睿曦不能给董事会一个交代，这个总裁我不服。”
“没错，段氏虽然最大股东是段家的，但我们手上都有部分股票，如果您坚持一言堂维护段睿曦，那么对不起了，请按照市价买断我们的股份，段氏我们放弃了，全权交由您来管理。”
“是啊，与其这么霸道僵持着，不如买断我们手上股份，当一切都是段家的，段氏段家怎么管理，我们都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