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睿曦目光锐利扫过那些起哄的董事们，嘴角的一缕讥哨不觉放大。
投资本来就是风险和高利润并行，在段氏带来高收益的时候，他们坐享其成，现在段氏落难，就想抛售手中股份，把风险推出去？
这世上从来没有这样的好事。
还按照市价来收购，哪来的脸呢？
当然，跟那些老油条老狐狸讲脸面，是绝对说不通的。一个个自私自利眼高于顶，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在利益面前，脸皮算什么东西，早豁出去了。
董事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休，气势咄咄逼人。
老太太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拐杖重重砸在地板山，怒道：“够了，安静！”
老太太都动怒了，众人自然有所收敛，李董犹自愤愤不平，却还是闭上了嘴巴。
老太太目光如剑，寸寸扫过在座的一干董事，面皮严冷且肃杀：“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逼我拿主意不成？享够了这么多年段氏带来的巨大收益，在段氏遇到危机时候，就想撒手不管？你们心里都明白，这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李董忍不住了：“可是董事长，我们也要生活过日子，公司再这样继续亏损下去，我们的生活谁来保障？”
“这点亏损还饿不死你。”老太太目光如刃，面色如霜，冷冷扫过他，“我是段氏的董事长，段氏最高的决策人，每个人都有言行和选择的自由，我不逼着你们留下，但我话搁在这里，这次没有和段氏一起担起风险，回头就别怪段氏把你推拒门外！”
“段氏的根基如何，在座的你们都清楚，是不是穷途末路即将倒闭了，我不保证，你们心里怎么看要离开段氏的，我也不拦着，要抛售手头股份的，我老太太也能买得起。不过现在的市场行情，跟全盛时候自然没法子比，你们愿意现在走，可以，报个名，散会后到我律师那里登个记，就按照段氏现在的股盘来卖！”
老太太这话一说出来，全场鸦雀无声。
董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难看得不行，却都没有吭声。
笑话，段氏是怎样的一个企业？
在A市，绝对的龙头；在全国，排名前五；放眼世界，也有各国的分公司。
每天收益滚滚而来，全胜时机年底分红净赚几十个亿，哪怕只有一分的股票，坐着什么都不干，年底都能数钱到心花怒放。
跟外面的散股股民不一样，能坐在段氏董事会会议里的众人，目光比寻常人都还要远。
段氏无疑是块大金砖，如果不是到最后一步，不是即将面临破产，谁会乐意把嘴边的肥肉拱手让人？
且不说段氏的势力庞大，在A市的发展根深蒂固门路广，这么多年以来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风风雨雨都没有倒台，现在遇到一个新的危机，未必就会垮了。只说老太太说的抛售股份法子，就够他们牙疼的。
现在算得上是段氏最低迷的时候了，公司一下子亏损了几百亿，对外股盘也严重下滑，在外界看来，段氏的股份已经不值钱了。现在抛售他们手中股份，别说赚了，会亏得内裤都买不起！
要是刚抛售手头股份，一回头段氏又重新站起来，那只怕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能坐在董事会会议的都是老油条，谁都不傻。
会议室里静悄悄好几分钟，众人都屏住了气息，生怕成为出头鸟。老太太目光横扫众人，冷笑出声。
“怎么，刚才一个个不是都挺蛮横嚣张的吗？不都认为段氏无药可救了吗？现在让你们抛售股份，怎么就不愿意了？”
顿了顿，“我老太太还是那句话，段氏再怎么亏损，我也不会放弃它，段家钱是不多，但要买你们手上股份，绰绰有余。”
众人还是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老太太拐杖一敲，哼了一声。
“既然不打算抛售股份，身在其位就得谋其政，平时不用你们管理公司坐着就能数钱，这会儿竟比谁都还气愤！留下来就得风险同担，再让我听到要走的消息，段氏也不留人！”
会议室静悄悄，李董脸色难看，在段飞扬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开口道：“老太太，我们也不是非走不可，都是段氏的老人了，对段氏也有很强的依赖感，离开大家都舍不得。我们只是觉得，阿睿年纪太轻了，担不起总裁这个职务……”
“担不起他不也担了七八年？”老太太横他一眼，“难道说，这七八年来让你亏损到地心里去了？既然亏损那么大，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李董面色大囧，被老太太的话堵得一句都说不出来。
段飞扬轻咳了一声，他左手边上的陈董站起来，道：“董事长，阿睿的本事我们也都看在眼里，这些年跟着他我们确实也赚到不少。可是今年您看，状态太不如前，公司是要往前迈步的，阿睿节奏跟不上，我们总不能陪他这样耗吧。不过是个总裁的位子，有能者居之，再说了就算阿睿不当总裁了，也可以去别的部门胜任其他职位……”
“你也知道他带领你们赚了不少？”老太太嗤笑，“谁没个不在状态时候，他带你们飞的时候你们就支持，他遇到难处的时候，你们不去帮忙，反倒落井下石？”
“这毕竟是资本社会，公司的发展不能因为个人的原因决定。”陈董腆着脸，振振有词，“董事长，人的能力有高有低，但公司只需要高的时候，您也不只一个孙子，为什么就非要阿睿不可呢？”
老太太气乐了：“哦，这么说来，你是有更好的人选了？”
陈董点头，道：“我看飞扬就不错，熟悉公司流程，做事也诚诚恳恳，最主要是目光长远不局限，能够带我们走出目前的困境。让他当段氏总裁，我觉得最好不过了。”
“对，我觉得陈董说得有道理。飞扬这小子比阿睿更适合当段氏的总裁，我看好他。”另一边的马董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