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好。”路宸却不急，淡淡说道。
“说得也是。”段睿曦点头，回头看一眼刚才段飞扬坐过的位置，眼里飞快划过一丝不虞，“你去把那椅子给我换了，瞧着就碍眼。”
路宸噗嗤一下就笑出来了：“至于吗，他都被你气成那样子了？”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要不是我事先有所准备，只怕现在出事的人就是我了。”段睿曦抓紧了拳头，眼里一缕狠戾闪过，“敢算计我段睿曦的人，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路宸眸光闪动，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两天时间，根本不足以抓住那个内奸。”
要是那么容易抓到，也不至于让段氏经受这么大的亏损，也不用段睿曦受这么多天的窝囊气了。
“谁说没抓到？”你段睿曦反问。
路宸一怔：“你已经抓到人了？是谁，为什么没有公示出来？”
“人是谁，我心里已经有底，只是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让他无法翻身。”段睿曦吐出一口气，摆弄着拇指上的大扳指，“放长线钓大鱼，对我们而言，才是最大的益处。”
路宸嘴角一抽，心底暗暗松口气：“原来你没抓到人。”
“不是没抓到，而是没有充足的证据。”段睿曦反驳道。
路宸一脸的耐人寻味，他不由得嗤了一声，有些恼火：“办公室里的针孔摄像头像素太差，只拍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根本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再说了，就算能作为呈堂证供，这人也不过是一个小虾米，打死一个小喽啰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抓得到背后的大鱼，才是我们的目的。”
办公室里的针孔摄像头……
路宸心里默念，眼眸飞快闪过一些什么，道：“可是只有两天时间，你能抓到人吗？”
“就算抓不到又怎样？”段睿曦狡黠勾唇，哼了一声，甩手往前走去，“能搅乱他们的计划就是赢家，就算我一时间拿不出证据，难不成那群董事会的老古董还能咬死我？”
“噗。”路宸忍不住笑出声，“你可真够……无耻的。”
嚣张，狂妄，狡猾，无赖。
简直那些有争议的词都可以推砌到段睿曦身上来了。
“这么说我的，你不是第一人。”段睿曦松松肩，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路宸，或许不用多久，好戏就要登场了，你一定可以看个过瘾。”
路宸笑容一顿，似乎觉得段睿曦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但仔细一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应了一声：“嗯。”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的处境也是尴尬的。
老太太并没有远走，段睿曦送她到楼下，憋了半天，还是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奶奶，今天的事……谢谢您了。”
谢谢她的理解，谢谢她的体谅，谢谢她的支持，谢谢她不管不顾的维护。
虽然对董事会发生的事情心里也有个底，但如果没有老太太的支持，今天的事情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
“傻孩子，你到底是我的孙子啊。”老太太说道，迈步进劳斯莱斯，却刚踩上车门，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小心点。”段睿曦眼疾手快扶住她，心头百味陈杂。
这么近距离看着老太太，才倏忽发现老太太已经一把年纪了，苍老的面色，蹒跚的步履，已经没有年轻时候的雷厉风行女强人模样。
终归是岁月不饶人，再怎么强大的人，还是会变老的。
“哎。”老太太拍拍他的手，似乎颇有感概。
眸色在瞬间百转千回，顿了顿，道：“阿睿，奶奶到底是年纪大了，陪不了你多久了，该你走的路，也只能你自己去走。多几分耐心，多几分细腻，总会发现一些你所不曾发现的痕迹。”
段睿曦不知道老太太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话题，只能“嗯”了一声。
心里头怪异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今天，不论是段飞扬还是老太太，总感觉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事情，却似乎又跟他息息相关。
才想说什么，老太太已经钻进了车里，女管家一声令下，司机便踩上油门。
豪华版的劳斯莱斯在路上掠出一道美丽的剪影，消失在视野中。
段睿曦目送着车子远去，皱眉捂着胸口，低喃：“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又到底错过了什么？”
周末时候，路宸再去医院看望林月菲。
林月菲躺在病床上，整个人美丽而优雅，像是一个被施了魔咒的睡美人。
只可惜，美人再美，被施了魔咒的美人也难以醒过来。
“真可惜，你就这样睡过去了，好多精彩的事情都没能看到。”路宸低喃。
林曼曼一直在医院守着林月菲，看到他进来，却没有多少戒心，迎上来，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你又来看姐姐了。”
这个“又”字，已经说明了路宸跟这间病房的熟悉程度。
树倒猴孙散，虎落平阳遭犬欺。人在鼎盛时候，结交巴结的人多如牛毛，但真正落难了，所谓的朋友却跑得干干净净。
林月菲成了植物人，且不说她有没有再醒过来的可能，光是躺在病床上，来往的人就疏了。
毕竟，现在连亲生父母都不过来看望了，还能指望谁还惦记着她？
这种情况下还经常来看望林月菲，只能说明对林月菲是真心的。
林曼曼对段睿曦和林月菲的感情不看好，对路宸的印象却不是很差，尤其在这个时期对林月菲都没有放弃，让她不得不对路宸的感情心生感动。
患难见真情，只是路宸的这片真情……能有见天日的那天吗？
姐姐知道，除了段睿曦，还有一个男人更值得她去爱吗？
“嗯，闲着无事，就来陪她说说话。整天躺着不动，她一定很孤独。”路宸说道。
林曼曼看着他英俊如旧的面容，心头暗暗叹口气。
“那你陪姐姐聊聊，我去打一壶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