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捕风捉影空穴来风，那也得有风才行，我觉得段睿曦说的话，未必没有根据吧。”继续有人刁难。
“那你说我不是父亲的孩子，跟老太太没有血缘关系，有什么根据？”段飞扬维持不住笑容了，冷下脸。
“在这个说话办事都要讲究证据和实质的年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段氏的子孙？”
“如果有证据，请拿出来，如果没有，再让我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言论，我会委托陈律师帮我起草诽谤的状子！”
说到这里，段飞扬冷眼一一扫过在场的人，见一个个都低下头不敢跟他注视，哼了一声。
“别想着跟以前一般看人，别忘了，不管你们服气不服气，我都是段氏的董事长，段家的继承人。”
“而我，有权利否认一些不服从我的人。”
这话含义颇深，在场的段家亲朋好友面面相觑，半响无语。
这年头，有权有势就是大爷，段睿曦已经成为过去式，而段飞扬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能否认他是段氏董事长以及段家继承人的事实。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而结果是，段飞扬赢了。
所以，他们需要服从段飞扬。
为了一个段睿曦，得罪真正有势力的人，然后自己倒霉遭殃，值得吗？
答案显而易见，众人顿时沉默，整个律师所鸦雀无声。
段飞扬很满意看着这一切，重新扬起了笑脸：“大家不用担心，我不是个小气的人，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好伙伴，请相信我，我一定能带着你们和段氏走向另一个巅峰。”
打一棒子给个枣子，这一招屡试不爽。
众人正为得罪新上任的董事长犯愁，段飞扬给的台阶太及时，让他们都没有道理不接住。
赶忙连声附和，表明自己的立场。
“段董英明，不像段睿曦小心眼，看得又宽，段氏有你，是我们的福气。”
“没错，老董事长高瞻远瞩，他选择飞扬贤侄你，这说明贤侄你有过人之处，我们都在期待着你带领段氏走向新的辉煌。”
“是啊是啊，段氏沉寂这么久，是该换点新鲜血液了。段睿曦没有能力，就该退位让贤，让更有能力的人管理段氏。”
“我早就觉得段睿曦不靠谱了，你看公司这三个月以来的业绩，简直是史上罕见的奇耻大辱！”
面对众人的恭维，段飞扬露出得体的微笑附和着，心里却是一片哂然。
捧高踩低，是人的本性，果然只要他坐上那个位子，自然有的是人给他奉承和讨好。
就算他做得不够好，漏洞百出，也会有人巴巴帮他圆过去。
有权有势就是好，也不枉他费了那么多的心思了。
轻声低喃：“段睿曦，我早说过的，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死死踩在脚底下，让你哭着跪着向我求饶！”
虽然现在还不到那个程度，但……段睿曦还有别的选择吗？他只要安静等待，等待那个好消息到来就好了。
失败者的落魄嘴脸，尤其是高傲的段睿曦伏低做小的模样，光是想想，就很让人心旷神怡了。
真是有些迫不及待等一天的到来了。
“总裁。”路宸一路追着段睿曦从律师所出来，见段睿曦面色难看，心里头既痛快又有些别扭，安慰道，“世事无绝对，今天段飞扬能嚣张跋扈，明天说不定就换人了。能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说得没错，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听得这话，段睿曦步子停了下来，目光若有所思看着他。
“总裁，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路宸被他目光看得各种不自在，别扭问道。
跟段睿曦相处这么久了，段睿曦那双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有时候还是会让他无力招架，感觉自己所想的一切，都早早被他发现了。
“我在想，有时候的我是不是太过于自信了，自信于自己有一双能识人的眼睛。”段睿曦依旧盯着他，语气分外感慨。
路宸心头咯噔一下，面色不变分毫，道：“知人善用，一直是你的优点，这有什么好苦恼的。”
“可有时候，并不一定是知人善用，而是引狼入室。”段睿曦勾起唇角，笑意达不到眼底，“有句话你知不知道，叫做‘心腹，也是心腹大患’。因为能真正伤害到你的人，只能是你最信任的人。”
路宸眼皮子颤了颤，眸光有一瞬间的深邃，道：“狼本来就是吃人的，能引它入室，有时候并不是因为他的信任，而是因为他的愚蠢。”
段睿曦轻嘲一笑：“说的也对，是愚蠢，如果不蠢，怎么可能会被狼的表相所迷惑，相信它能够陪他走到最后呢。”
段睿曦的话语感概无限，带着若有若无的指示，眼神更是冰冷。
路宸眼底也是嘲弄一笑，却是话头一转，答非所问：“不知道总裁你有没有听说过，其实狼是一种对伙伴最忠诚最友爱的动物，基本上都是群出群没，生死相随。”
“狼不会轻言背叛，会反咬伙伴的，只能说明是伙伴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情。”
他眸光越发深邃起来，即使隔着一双眼睛，也能看出几许的幽深。
“毕竟，自保以及复仇，也是动物的一种本能。”
两人都在说着看似不着边际的话，却都能听懂其中的意味。
段睿曦眯起眼睛：“食肉者的本性，你确实不是狼主动咬人？”
“能把狼带回家的人，一定有什么地方让狼放松了警惕才能跟着走。”路宸看向他，“群体动物怎么会轻易落单，跟着人类走，狼也需要勇气不是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有些事情再藏着也没用了。
段睿曦冷下脸：“这么说来，还是我对不起你了？”
“我们说的是动物，不是人不是吗？”路宸似笑非笑反问。
“能够感觉得出来，今天你很开心。”段睿曦唇边弧度扯得更大了，“能让我这样落魄，你没少花心思吧？”
段睿曦这样直接把话说破，路宸先是怔愣，随后不以为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