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不可以叫你?”段睿曦回话,眉目间有着隐隐的疲惫。
周浅夏抬眼,当看见段睿曦脸上的疲惫时,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你很累?”
“嗯。”
段睿曦回答,随即抱住周浅夏的身体,闭上眼。
他这模样让周浅夏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怒火,“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不是应该更爱惜自己的身体吗,你为什么和那些人不一样,那么拼命。”
她严词厉色让段睿曦却是勾起了唇角,“你,关心我?”
“关心你?我是关心你什么时候能好,我可不想再做家务了。”
段睿曦也不恼,眸光微微一垂,抚着她的秀发,似笑非笑开口:“不做家务自然是可以的。”
周浅夏心头一突,没来由打个寒颤。
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得段睿曦的声音轻轻浅浅说道:“你可以选择还钱。”
周浅夏嘴一撇,脑袋登时垂了下去。
开玩笑,还钱?谁能还得起这位段大少爷故意为难时候的漫天要价!
别人她不知道,反正她当不起这类冤大头。
周浅夏的沉默,却让段睿曦心情乍然好了起来:“可想清楚了,我尊重你的选择,段氏的律师随时可以为你效劳。”
周浅夏心口一堵,嘴角的弧度僵住,却不得不勉强扯出笑脸:“段少,我忽然想起来,从小我就自力更生读书后更是一直勤工俭学,家务方面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好。”
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主,段睿曦眸底深处有不明所以的光彩闪过,待周浅夏细看时候,却是无风吹拂的湖面,无波无澜。
“那敢情是好的。”段睿曦单指挑起她的下巴,眉梢轻扬,痞痞的匪意掠过,“那么,作为一个合格的佣人,你应该知道不可违抗主人任何命令的吧?”
周浅夏身子一僵,手心攥了攥,淡然道:“佣人随主,懂得自尊自爱的主人,佣人自然是贴心的。”
段睿曦眼睛眯了起来,这女人在讽刺他不懂自尊自爱?
好大的胆子,是他太过纵容她了?
“少爷,炉上煲的汤该拿下来了。”周浅夏说着,也不理会段睿曦的反应,将他贴近的身子推开,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段睿曦哼一声,不紧不慢说道:“安北南等会儿会送东江项目的资料来,可要我给你一个机会?”
安北南……
周浅夏身子不可微见颤了颤,没有回头,但话里隐忍的怒意却渗透了出来:“安少与我不过是相识一场,段少想必是拨错算盘了。”
这个男人简直霸道自负得人神共愤!就算她周浅夏跟安北南有过一段难堪的爱情,跟段睿曦又有何关系,偏偏时不时就揭她伤疤,这人脑子没病?!
在她身后,段睿曦嘴角莞尔轻扬,眸色却低沉下来,声音磁性而压抑:“我段睿曦的算盘,从来就没拨错过。”
周浅夏心底猛然窜起一股汹涌的怒意,咬牙转身,眼里的红色喷薄欲出:“你想怎样?”
利用拿捏别人的短处,还动不动就揭人伤疤,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讨厌的男人。
然而再讨厌,她也只能压下自己的怒火,因为这个人是段睿曦。
A市跺一跺脚大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多少人物都要敬段睿曦三分,她小小周浅夏,岂敢放肆?
看着面前明明气得抓狂却又无可奈何的女人,段睿曦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李婶抱养的那只咖啡猫,明明小暴脾气乍现,拎住脖子后面的皮,就只能愤怒地挥舞着小爪子,可爪子太短,力气太小,即使折腾得筋疲力尽,还是奈何不得他一分。
唇边的弧度不自觉扯开几分:“你陪我谈成这笔生意。”
凉薄的眸色轻轻浅浅掠过她俏丽的面庞,“你在的话,我便同意了安氏这第十几次的求合作。”
段睿曦的话不多,周浅夏却敏感地抓住他话里的重点字眼。
安氏的……第十几次求合作?
她在的话?
她气笑了,忍不住蹦出一个极其嘲讽的笑容来:“与我何干!”
安氏和段氏的合作,那是两方人的态度,她既不是安家人,也不是段家人,为什么要扯到她头上?
即使她和安北南有过一段情,但可别忘记了,是安北南负了她。她根本没义务为安北南争取什么利益,为他的好心情买单。
所以……“安少人品不行,安氏的品牌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段少要和安家合作,确实该三思而后行。”
这话说得巧妙,段睿曦差点笑了出来。
这女人是在公报私仇?
“你不希望我和安氏合作?”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又怎能看不出来,只要段睿曦决定的事情,无人能更改?
周浅夏嘲讽一笑:“段少聪明睿智,自是懂得权衡利弊,周浅夏人微言轻,我的意见当是不重要的。”
段睿曦若有所思,眼里有阴霾掠过:“那便是我同意了合作,你也没意见?”
周浅夏懒得理他了,径直离开:“段少心里有数便好,我得去看炉上煲的汤了。”
尽管被段睿曦折腾了些时间,锅里的汤却是没有烧干,在她进去的时候,刚到火候,一股沁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周浅夏微喜,洗净手把汤盛好,又炒了两个菜。
刚熄火,端菜出去,便听到客厅里有细碎的说话声,其中一道颇为耳熟。
她怔怔抬眼看去,不是安北南是谁?
段睿曦没有骗她,安北南确实过来了。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安北南曾说过,即使是谈生意,身段也不能低,如果谈生意巴巴谈到对方家里去,那就算赢了生意,脸面也是输得精光,怕是再难以在对方面前抬头了。
而现在,他抱着资料来到了段睿曦的家里。
……他一定很重视这笔生意吧?
思索间,段睿曦的声音不客气传了过来:“周浅夏,还愣着做什么,我饿了。”
安北南身子一僵,扭头朝周浅夏所在的方向看去,待看到系着围裙两手各端一个菜盘子的周浅夏时,瞳孔一睁。
“浅夏,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浅夏没理他,他的眼中便染了氤氲的失望,层层荡开。
“郑岚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你果然是水……”
后面的话在感受到身侧男人愈发低沉的气压时候,悄然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