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浅夏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内心百般纠结,犹犹豫豫,抬眼几番看他,张口又闭上。
段睿曦又好气又好笑,唇角邪魅一扯,睨她一眼:“如果你实在想给安氏一个机会,可以求我。”
只要不是冲着安北南而去,其他也不是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周浅夏面皮一抽,对上他的视线,问道:“如果我求你,你就会同意把浩正项目给安氏?”
毕竟上百亿的项目,哪里由得他那般任性,说给就给,说不给就不给,又不是可以儿戏的过家家。
段睿曦戏谑扬眉,道:“当然……不会。”
周浅夏顿时不想理他了,心头因为被戏耍生了几分怒意,挣开他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段睿曦紧走几步,拽住她的手,面上也有几分不快:“周浅夏,就因为我不同意把浩正项目给安北南,你就跟我置气,在你眼里,把我当成什么了!”
敢情这还是她的错了?狠狠瞪着他,周浅夏胸口上下起伏,气都不顺畅了:“段睿曦,你当真这么觉得?”
话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她没想到向来精明睿智的段睿曦,看问题的目光这么短浅,明明偌大的安氏,他却局限在安北南身上死活跳不出来了。
就算她曾经和安北南是男女朋友,作为段氏的总裁,因为她而百般计较,实在让她不得不怀疑他是怎么坐到这个位子上的。
段睿曦皱眉,拽着她手臂的力道加重,哼了一声:“周浅夏,别忘记你的身份。”
他才是老板,这么傲气的质问不是她可以说出口的。
周浅夏一怔,垂下眼眸,自嘲一笑:“我明白,总裁您乐意怎么做就怎么做。”
话里的刺和疏离让段睿曦心头越加不爽,狠狠看了她半响,才道:“我没说过不帮安氏。”
周浅夏沉默,这话怎么听得有点不对?她可不是求他帮忙安氏的,安北南算什么东西,值得她帮忙?
周浅夏的沉默让段睿曦憋了一口气,撇开头,道:“浩正项目是绝不可能给安氏的,但段氏不仅只有这么一个可合作项目。”
周浅夏霍然抬眼:“你的意思是……?”
“浩正项目安氏不够格竞争,但其他未必不可以。”说到这里,段睿曦越发不舒服,“当然,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周浅夏顿了顿,正要开口,段睿曦便凉凉看了她一眼,补充道:“你可以拒绝这个面子。”
周浅夏到嘴边的话马上咽了回去,瞅着段睿曦那臭得不行的脸色,微微一笑,挽上他的胳膊:“那多谢段总的照顾了。”
她不是不识好歹,段睿曦都已经妥协了,她自然不会继续跟他闹情绪。
段睿曦毕竟还是她的老板,要正要闹僵了,吃亏的还是她。
段睿曦看着她俏脸上绽开的笑花,心口的火气不知怎的消散许多,顺势将她扯进怀里,脸色却依旧板着:“光是嘴上说不够,你打算怎么谢我?”
“啊?”
“啊什么,帮助安氏打击郑氏,我这可为你好好出了口恶气,你难道不该有所表示?”
周浅夏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半响,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小声问道:“那总裁你想要什么?”
顿了顿,“我在段氏工作一点工资都没有,总裁可不能在金钱方面再有所克扣了啊。”
这个小钱迷,都快钻到钱眼里面去了。
段睿曦嗤了一声:“放心,你那点工资我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不是就好。”周浅夏松了口气,她现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段睿曦拿她的工资做文章,要知道因为孤儿院的事情她已经欠了一辈子都有可能还不清的债了,要是这些项目的人情都算在她身上,几百个亿她十辈子都别想还清了。
她嘀咕的声音虽然轻,段睿曦还是听到了,嘴角一抽,脸色黑了一下。
在这小丫头眼里,他难道就是个周扒皮不成?
“回去给我弄一桌好菜。”
“啊?”周浅夏没反应过来,“舞会上不是有点心供应吗?”
她狐疑地将他好生打量一番,“难道你都没吃?”
段睿曦嘁了一声:“那么差的手艺,喂猪似的,看着就没胃口。”
周浅夏看了看四周,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还在舞会上,他这么明目张胆差评食物,不怕被人给轰出去?
好吧,堂堂段氏总裁,还真没人敢轰他。
“走吧。”才想着,段睿曦已经带着她往外面走去。
周浅夏回头看着依然热闹非凡的舞会,踟蹰开口:“还没散场,我们就这么走了?”
段睿曦睨她一眼:“你打算让我饿着肚子到什么时候?”
有钱任性,有权个性,他赢了。
回到家时候,已经是二十点半,段睿曦喝了些酒,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周浅夏给他喂了醒酒汤,带着他还能不能继续吃晚饭的怀疑钻进厨房中。
浓郁的汤汁在锅里沸腾,她小心翼翼把佐料添加进去,用汤勺搅拌,感觉到出味了,方才关掉火。
正准备把煲好的汤盛到汤盆里,客厅里的电话一声接一声响了起来。
本以为段睿曦会接,但那电话铃声依然持续不停,她只好走出去。
“喂。”
“你是谁?”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的女声,带着几许上位者的严厉以及阅历千帆的沧桑成熟,还有几分不善。
听这声音,对方应该是五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了。
周浅夏一时猜不到对方是谁,但能把电话打到段睿曦的别墅,都不是她能够得罪的人。
便小心翼翼礼貌说道:“您好,我是周浅夏。”
“你是周浅夏?”那头的声音一顿,语气越发不善起来,隔着无线电话,都能感受到那人的不喜,“你果然跟他混在一起。”
周浅夏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对方这莫名其妙的敌意是什么缘故,才要开口,对方已经不耐烦说道:“把电话给阿睿!”
周浅夏看一下歪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的段睿曦,有些踟蹰:“这位夫人,段总他喝醉酒,现在已经睡了……”
“我说让你把电话给他!”电话那头的声音不耐烦起来,隐隐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仿佛炸了锅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