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地下暗室,臭气熏天。这里光线昏暗,连半点阳光都透不进来,只有一盏昏黄的大吊灯,折射着冰冷又浑浊的空气。
我被丁小弃上了手铐与脚链,头发散乱,衣衫褴褛,每天都只能吃上一顿馊饭。
可即便是这样,看守我的那条恶狗,还是经常与我抢食这碗馊掉的饭。
看,谷家养出来的东西,连一只畜生,都显得野心勃勃、嚣张蛮横。
我被关了整整三个礼拜,饿得头晕眼花,双腿发虚。
在这三个礼拜中,谷决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来看过我一次。每次来给我送馊饭的人,都是丁小弃。
她看着我趴在地上,和被拴住的恶狗抢食一碗气味冲天的饭,她就在我的头顶冷笑,嘴角渗出毒意。
我听到声音,砸破碗,捡起一块碎片,冲到她面前,抵住她的长颈,“带我走!”
丁小弃恍若未闻。
我抓紧碎片,在她光洁饱满的肩头划下,她雪白的肩头顷刻间渗出血来。
“带我走。”我继续重复。
她还是一动不动。
我又割破她的皮肤,“带我走。”
来来回回僵持了几个回合,她身上已经被我割出了好几道口子,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淡定从容。
我狠下心,抢过她身上的匕首,一刀扎进了她的小腹。
温热的血霎时间喷涌出来,溅到我的脸上和胸口,却仿佛烫在我的灵魂上。
我大睁着眼,双手开始止不住地发颤。
父亲从不让我接触这些罪恶的东西,我的手上,只流过谷决的血。
“现在如你所愿了,带我走!我把他让给你!”我朝着丁小弃怒吼,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地冲向四肢百骸。
我知道,她是在逼我。
这个女人比我还狠!
她逼我把她弄成重伤,只有这样,谷决才会更加痛恨我。
丁小弃嘴角挂着血,笑起来的样子异常诡艳,就像一朵妩媚妖娆的花。
对,是罂粟花。
有了丁小弃的暗中相助,我成功逃出了地牢,一路向东,准备出海。
路上,我拿出扎过丁小弃的那把匕首,上面还沾着血,我将它在空中挥舞几下,便抢到了一个路人的钱。
之后,我又偷了几件衣服和一些吃的,来不及休整,便马不停蹄地往港口奔去。
我找到了一个运货的,想藏在他的货船底下偷渡出去。
运货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一口黄牙,连指甲盖都是黄色的,嘴里臭气熏天,一看就是个老烟枪。
他冲我嘿嘿一笑,露出猥琐的眼神,目光赤裸地在我身上逡巡。
我忍不住胃里一阵泛酸。
我拒绝不了。
拒绝的下场就是,再次被谷决抓回去。
我不能再回去的。
绝对不能!
老男人抽出腰间的皮带,狠狠抽在我身上。
我不敢动弹半分。
我闭上了眼,不想看到这张令我作呕的脸,可失去了视觉,我的四感却更加明显了。
我咬紧了牙,一只手探到背后,摸到了那把被我藏起的匕首。
正准备抽出来威胁这个恶心的老男人,突然,外面的码头传来一道震天的枪响声。
老男人被吓住了,匆忙起身出去看。
我也跟了出去。
来的人身板笔直,我认出来,那是谷决的一个手下。
我赶紧缩回了身子。
他环顾码头,声音洪亮:“太太,阁下在墓园等您。他说,如果在十二点之前您没有出现,他就刨开余海飞和易晟的坟,看看您是不是躲在里面。”
说完,他再对天空放了一枪。
声音炸开,我的心也瞬间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