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决猩红着双眸,最终还是松了手,丢下我去了客房休息。
谷决是不会杀我的。
他爱我,就像我恨他一样,我自始至终都知道。
五年前晟哥把他带到我面前时,他只是个长相俊雅的小哑巴,见了我还有些害羞,不知所措地垂下了头。
晟哥骂他怂,又踹了他一脚,他没站稳,栽到了地上,脑袋都磕破了。
他不敢吱声,看着挺老实的样子。
我问晟哥要了他,给我当贴身保镖,晟哥同意了。
等晟哥走后,我拿出一只急诊箱,给他把额头上的伤口处理好。
小哑巴怔愣地望着我,清亮的眼神里像裹着两弯碧波。
我朝他笑笑,他猛地捉住我的手,认真且执着地盯着我。
良久,他咿咿呀呀对我张了张嘴,可惜,他是个哑巴。
哑巴是不会说谢谢的,当然也不会说喜欢。
所谓爱意,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种下的孽果。
三年前,蛰伏两年的谷决,已经从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哑巴,变成了杀伐果决的哑哥,是晟哥身边的第一红人。
行事果敢,手段狠辣。
也不再是我的小保镖了。
再后来,我从荷兰回来之后,他也不再是鬼见愁哑哥了,摇身一变,成了秀城谷韬的儿子——谷决。
他不仅会说话,而且铁血冷酷、绝情冷漠。
而我的父亲和晟哥,就死在了那场他策划已久的伏击战里。
暗影彻底瓦解。
我的心也彻底死了。
谷决把如行尸走肉般的我接回了家,并且不顾谷韬的反对,毅然决然和我结婚了。
我觉得可笑。
这算是毁了我一个家,再还给我一个家吗?
新婚夜那天,我用一把藏起来的剪刀,差点废了他一条手臂。
也因为这件事,谷母对我一直心存芥蒂。
谷决便带我搬出了谷家大宅,住在近郊别墅。
***
我乐得自在。
没两天,谷母找到了近郊别墅,一进门就冲到我的卧房,狠狠扇了我一个巴掌。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连我们谷家的孩子都敢偷偷打掉,我看你是活腻了!”
她一个女人,力气倒是不小,我被她的一耳光直接打破了嘴角。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谷母依然还在碎碎咒骂,我听着心烦,干脆一个巴掌打了回去。
“你竟然敢打我!”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甩了甩打疼的手,“你说一句,我打你三巴掌!”
“余情深,你个泼妇!”
“啪”“啪““啪”——
我连打了她三个耳光,谷母愣住了,眼泪开始簌簌地往下砸,全然没了贵妇人该有的端庄。
丁小弃这才走过来,将谷母扶了出去。
我盯着她俩的背影冷笑一声,转身摔碎了桌上的古董花瓶。
丁小弃刚刚就躲在帘子后面偷看,我早就察觉到了。
当天晚上,我刚睡下,一阵吵闹声传来,门被人大力掀开。
紧接着,我被人一把从床上拽了下来,摔在地上,尾椎骨处一阵刺痛。
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谷决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提起半个身子,一张眉眼深邃却暴怒的脸,近在我眼前。
“余情深,你居然敢打我妈?你不要命了?”
我咬着牙,不肯服软半句。
“哼,我只是打了你妈几个巴掌,可是你要了我爸一条命!谷决,这是你们谷家欠我的!”
他面如寒霜,死死攫住我的眼神里似乎要溅出火星来。
然后,他压着我的脑袋,不断往地上砸,我只听到“咚咚咚”的巨响,脑子里一片轰鸣作响,头裂欲炸。
地上很快洇开一团红色血渍,就像他赤红的双眼。
“谷决,你最好一次性杀了我,不然,以后我迟早会把这些痛,一刀刀还给你。”
他听着,手却不动了。
最后,谷决叫来了丁小弃,叫她把我关进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