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是苏小姐吗？”
“恩，我是。”看着这个陌生电话，以及电话那边的陌生声音，我有些疑惑。
经过的刚才的事情，我神经绷得紧张，只担心会再发生什么变局。
“是这样的，我是小小顾的老师，刚才她突然犯病昏迷不醒，我们这边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你看你要不要过来一趟，或者直接去医院？”
我眉头狠狠一皱，顿时慌乱起来。
“我马上就过来。”
我匆匆挂断了电话，拉了一下顾晋恺，“小小顾犯病昏迷了，我过去一趟，你就在这边吧。”
顾晋恺虽然没有受重伤，但是身上多处被玻璃划伤，的确不适合跟着我到处奔波。况且现在警局这边也需要人，让他待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我马上离开，迅速打车前往了小小顾的学校。还在路上的时候，陈助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喂，陈助吗？”我皱着眉头，紧张的问道，“你应该已经到学校了吧？现在那边情况怎样了？小小顾去医院了吗？”
“没有……小……”陈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踯躅，犹豫着，似乎有些话想要说，又说不出口一般。
“到底怎么了？”我拧紧了眉头，“陈助，你倒是快说啊。”
那边沉默了片刻，声音才重新响了起来，只是有些沉重不堪，“我刚赶到学校，小小顾已经不再这里，她的老师说，刚才出现了一个女人，声称自己是她的小姨，把她带走了。”
我心底狠狠一颤，拿着手机的手也跟着颤抖。
小姨？
小小顾哪来的什么小姨？
我咬紧了牙，咬牙切齿的道，“陈助，你现在马上询问小小顾的老师，将小小顾带走的女人长什么模样。”
“好，我马上过去。”
电话那边传来窸窣的响动，等待的时候，我心里也跟着惴惴不安。
“是小小顾的妈妈吗？”似乎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老师将手机接了过去，年轻甜美的声音战栗着，似乎有些紧张，“刚才来的那个女人穿着黑色的大衣，系着厚重的围巾。长卷发，长得很漂亮，似乎在电视上面看见过。”
我怔了怔，马上挂断了电话，在网上找了一张程嫣的照片发送给了陈助。
“你问问老师，带走小小顾的人，是不是照片上的人。”
“是。”简洁明了的一个答案回复过来的时候，我心底一颤，大脑霎时一片空白，掌心脱力，手机掉落在了地上。
现在小小顾正在犯病，如果不去医院，肯定是凶多吉少。
可是程嫣……怎么可能会乖乖带着小小顾去医院呢？我心里有恐惧又慌乱，恨不得将自己的命拿给程嫣，换回小小顾来。
“小姐，到了。”前面的出租车司机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才从深思之中稍微缓了过来。
我匆匆拿着手机下车，朝着学校里面赶去的同时，给程嫣拨去了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
漫长等待的嘟声以后，只传来冰冷的女声。
我赶到的时候，老师和陈助就站在学校教学楼外面，小苏苏和绵绵也待在一旁，两张小脸上满满的都是凝重的神情。
“苏暖阿姨，对不起。”我还没有走近，绵绵已经走了过来，轻轻的拽着我的衣袖，眼底泛着泪，“刚才是我出来晚了，不然我一定不会让那个女人将小小顾带走的。”
“没事。”我把手轻轻搁在绵绵头上，心疼的看着他，“阿姨一定会想办法将小小顾找回来的。”
哪怕用尽一切的代价。
我牵着绵绵走了过来，问道，“小小顾大概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
年轻的女老师看了看时间，“大概是半个小时以前。”
“开车来的吗？”
“不，是乘坐的出租车。”老师道，“我当时还出去送了她，她朝着北广场的方向过去了。”
我皱了皱眉头，轻轻闭上眼，思量着应该怎么办。
海城这么大，想要找到程嫣的身影，无异于是大海捞针。没有办法，我只能继续给程嫣打去电话，可是再打，只响了一两声以后，程嫣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无可奈何，只能给程嫣发去了短信。
“程嫣，你心里有什么仇，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都冲着我来，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小孩子身上。”
半响没有等来回音，我又发送了一条短信过去。
“程嫣，随便你想要怎样。你想要玩我也可以奉陪，你想要我的命，也尽管拿去。你想要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你把小小顾放回来，或者带她去医院，好不好？”
我几乎乞求一般，可是苦苦等了好一阵，也没有等来程嫣的回应。
又过了好一阵，程嫣终于回复了一条短信，我怀揣着希冀点开，看见上面的字时，全身的灵魂都被抽离得一干二净。
“我程嫣说话算话，已经两个月了，你没有猜到，我只能把我要杀的第一个人带走了。”
我瞪大了眼睛，双目空洞，只能尝试着继续给程嫣打去电话。
打去的时候，电话已经关机。
我紧皱着眉头，没有站立的力气，只能蹲了下去，在地上给顾晋恺打去了电话，说明了这边的情况。
顾晋恺马上赶了过来，下车以后，马上朝着这边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拉进了他的怀中。
“没事的，没事的。我已经让海城警察局的所有人都去寻找程嫣了，就是将海城翻个底朝天，我也会把她找出来的。宝宝很快就能够被找到的。”顾晋恺声声安慰着，可是我能够听出，他自己的声音都带着一丝一缕的颤抖。
等待顾晋恺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哭了整整半个多小时，眼睛红肿的发疼。
我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顾晋恺，“顾晋恺，要是程嫣真的对小小顾做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小小顾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她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日日夜夜在医院陪她，她在家里的时候，我也时时刻刻待在她的身边。
已经这么多年的时间，我对她的依赖，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过了顾晋恺。
我不敢想象，要是我失去了小小顾，会怎么样。
我和顾晋恺一直从天亮等到了天黑，又从夜色沉沉，等到了晨曦初现，警察局那边，才终于来了第一通电话。
顾晋恺接了电话以后，马上拉起我的手，带着我离开。
“他们找到小小顾了，就在中心大桥的江边。”
我神明一震，马上跟着顾晋恺一起，开车前往了江边。
开车的时候，我双手和脚都在战栗着。
还未赶到，程嫣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让顾晋恺替我接通了电话，打开了扩音，一边开着车，一边和电话那边的女人对话。
“苏暖，你还想不想让你的女儿活命？”
“程嫣，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我劝你还是马上交出手中的人质跟着我们回警局。”
程嫣说话声停下的空档间，我听见了那边的警察传来的声音，虽然细微，但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你想要怎么样？”顾晋恺没等我回答，直接问道。
“你们别以为让警察找到了我，就能够置我于死地。我告诉你们，现在你们的宝贝女儿就在我手中。马上给我准备出国的私人飞机和一大笔现金送我离开。等我到达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送你们的宝贝女儿去医院。”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信守承诺，万一你离开以后说话不算数呢？”我厉声道。
我不相信程嫣的为人。
况且现在小小顾已经昏迷不醒，她的情况这么糟糕，根本就经不起这么长途跋涉的折腾。
“哈哈哈……”程嫣尖利阴沉的笑声传来，“苏暖，你以为你现在有跟我谈条件的权力吗？你现在要不按照我说的去做，要不就等着我带着你的女儿一起去死。反正我程嫣几年前早就该死了，这条命捡回来痛痛快快的白活了几年，死的时候还能带着人陪葬也不亏本了。”
“好，我答应了。”顾晋恺马上答应了下来，“我马上会打电话让警察撤离，也会让人替你准备好你想要的东西。不过你最好乖乖放过小小顾，离开海城以后，马上将她送去医院，否则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顾晋恺马上挂断了电话，拿起自己的手机，跟警局那边联系起来。
等到一切的事情办妥以后，我沉着眉，看向顾晋恺问道，“真的就这样放她走吗？要是小小顾出事了怎么办？”
“她的话说得没错，顾太太，我们现在没有和她谈条件的余地。”顾晋恺声音沉冷，凉到了骨子里，“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赌这一把了。”
我朝着顾晋恺转过了目光，看了看他。
我们只能赌，可是赌赢了还好，要是赌输了，恐怕我就真的彻彻底底的失去小小顾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朝着前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