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渗透出几滴冷汗，我抬手擦了擦，很快跟了上去。
直到程嫣停步，站在了一处墓碑之前。
借着天边隐隐的暗光，我垂目朝着墓碑看去，正好看见程嫣的名字，上面刻着“挚爱程嫣之墓”几个字。
虽然早已经知道顾晋恺当年对程嫣的感情，在看见上面顾晋恺亲手刻下的名字时，我心里还是微微战栗了一下。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当年的事情，你带我来这里，有任何意义吗？”
程嫣转过头来，冷冷涔涔的看着我笑。
“不，我不是想要给你看这个。”程嫣双眸凝视着我，随即回过身去，蹲了下去，轻轻抚摸着墓碑脚下的一块，温柔至厮，像是在抚摸自己的爱人一般。
我越看越糊涂，走上前去，低身看了看。
阴柔的暗光之下，看清上面雕刻着的东西时，我眉心轻轻跳了跳。
从上到下，雕刻着的，是顾晋恺的心意，还有留下的日期和名字。字体很小，但是依旧能够看到一清二楚。
目光落到最后一排字的时候，我心里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上面的字迹和之前一模一样，而留下的时间，就在几天以前。
怎么会呢？
顾晋恺明明知道程嫣变成了现在这样，也已经和我在一起，还有了小小顾。
可是他似乎，还是对当初的程嫣有所留恋。否则，也不会在这里继续留下自己的名字了。他也是知道的，程嫣分明，就是一个未亡之人。
“怎样？”程嫣笑着，朝着我递来一个挑衅的目光，“要不是今天我恰巧路过这里，心血来潮来看看自己的墓碑，恐怕还不能发现这个秘密呢。不过这倒也不是很稀奇，你恐怕还不是很清楚吧？自己朝夕相对，日夜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男人，这段时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和我的私会。”
程嫣的笑声格外的刺耳，“苏暖，你说一个男人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吗？就算会，他也总会有做出抉择的那一天。你认为那个被抛弃的人，究竟会是我，还是你呢？”
我没有回答程嫣的话，而是将全部的目光都投射在了眼前的墓碑上面。
不，顾晋恺喜欢的人是我。
就算他对曾经美好的过去和当初的程嫣还有所留恋，那也仅仅只是一种惋惜和留恋，无关风月，无关爱情。
眼前的这个女人，早已经不是顾晋恺所喜欢的人。而程嫣口中讽刺我的筹码，也不过只是我们的阴谋罢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顾晋恺每次约她的目的。
我淡淡瞥了她一眼，声音沉入了谷底，“既然你这么有把握能够从我手中将顾晋恺抢过去，那你就好好的试一试吧。我也很想要看看，究竟赢的人是你，还是我！”
落下最后一句话，我冷冷勾着唇角，轻笑一声，转身便走。
“不，苏暖，我并不想跟你抢顾晋恺，男人在我程嫣心里根本一文不值。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不过你放心，你们谁……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走着，听着程嫣的话，依旧不懂她。不过她根本就是一个疯子，我已经不想去尝试着弄明白，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阔步离开，刚上车准备启动的时候，接到了顾晋恺的电话。
“我有些事情耽搁了，很快就回来。”听见询问的声音后，我淡淡回应着。
“好，三个小鬼已经饿了，等你早点回来。”
挂断电话，半个小时候我就赶了回去。小小顾趴在桌上敲着碗，小苏苏已经躺在一边睡着了。
“不好意思，回来晚了。”虽然我相信顾晋恺，但是我不否认自己在感情上是一个小气并且没有安全感的人，在看见墓碑上刻着的字后，我情绪始终有些低落。即便在回来的路上，我试图安慰了自己很久，也没办法提起劲头来。
一碗饭没吃几口，我放下了碗筷，上了楼，躺在床上，思绪放空的盯着天花板发呆，什么都不想去想。
“怎么了？”顺着清脆的开门声，顾晋恺的声音响起，身影很快闪到了我的面前，双手撑在我身边，浅浅笑着，覆身下来在近在咫尺的距离看着我，“顾太太情绪似乎不太好？”
我眨了眨眼，看了看他。想习以为常的说一声没事，看见顾晋恺眸底的光芒后，又收了回来。
“顾晋恺。”
“恩。”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顾晋恺先是皱眉，舒展开来后，哭笑不得的盯着我，“那顾太太，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恩？”我困惑的看着他，等着他询问。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恩？”我更是不解，恼羞的别过了目光去，“这算是什么问题？”
“对啊。”顾晋恺笑声轻轻，“这也是我的答案。”
我思绪转了转，半响才反应过来顾晋恺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
“顾晋恺。”我语气里面有些哭腔，强撑着，还是有些忍不住，“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幼稚，也很不现实，可是过去的程嫣和现在的我，你更喜欢谁呢？男人的初恋情节真的很严重吗？”
顾晋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又羞又恼，“喂，你……”
一个吻忽然覆了下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晋恺，随着吻渐渐加深，闭上了眼。
顾晋恺痴缠的吻着我的唇，似乎是刻意要将我唇齿之中的空气一点一点席卷干净一般，直到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也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我呜咽着只能发出一丁点细微的声音，只能伸手去推顾晋恺。
可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拉开了我的手，紧紧将我的双拳握在了他的掌心，丝毫也不肯松开我。
我窒息难受得不行，心跳莫名加速，力气快被他抽离干净的时候，顾晋恺才松开了我，满面笑意的看着我，像个孩子一样笑着。
我重重呼吸了几口久违的空气，懊恼的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笑什么？你就是故意的！”
顾晋恺深情的看着我，松开了我的一只手，轻轻柔柔的撩开了我额间了耳畔的碎发，全部拢到了脑后。靠近我，在我额心印下了一个淡淡的温柔的吻。
“恩，故意的。”顾晋恺看着我，“这是我的答案。”
答案么？
我大脑缺氧过一阵，又想了想，才想起自己刚才质问顾晋恺的问题。
“第一，我选你。不仅是现在的答案，五年前、六年前，在遇到你的时候，就是你了。”
“第二，程嫣不是我的初恋，我的初恋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是一个很干净的我已经记不得名字的女孩儿。我的顾太太，你是不是对男人的初恋情结有些什么误解？”顾晋恺始终如一的笑着，暖得像是三月的春风，“就算我对我的初恋还有什么留恋的情节在其中，那也只是怀念那段懵懵懂懂的时光和当初的那份心情，而绝不是那个已经记不起名字来的人和根本不成熟不足以被称之为爱情的感情。”
我怔了怔，看着顾晋恺。
“真的吗？”
“恩，比你眼前的这个男人还要真。”
这算是什么比喻？
我无奈的看着他，心里正吐槽着的时候，顾晋恺已经撑起一只手来关了顶上的吊灯，只留下一盏昏昏暗暗的壁灯，顺手拉开了我身上的外套，生着薄茧的大手熟练的探入了衬衣之中，伸向了后背。
我始料未及，轻轻的嘤咛一声，显得咬到了自己的舌尖。
“顾晋恺，小小顾还没有睡下呢，要是一会儿她闯进来看见怎么办？”我伸手推了推他。
可他根本不为所动，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我全部的衬衣纽扣，认真的挑逗着我的身体。
“我把门反锁了。”
我靠！这人是在多早以前就已经想好了这些事情？
“顾太太，你的身体都已经动容了，你还在犹豫什么？恩？”顾晋恺极富磁性的声音轻声问着，才能够鼻腔中发出的尾音酥到了骨子里。
我心里发烫，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分明已经和顾晋恺在一起这么久，却还是莫名的被他一句话撩拨得不行，激起了最原始的欲望。
可是顾晋恺很快就直接将我的头扳了回去，一边上下其手，脸颊一边轻轻在我脸上轻轻厮磨着，温柔的吻印在了眉间、眼皮、唇角，又忽然轻轻在我鼻尖上咬了一下。
我瞪大眼惊诧的看着顾晋恺，微微撅着嘴，发怯的嘟囔道，“你咬我做什么？”
“我高兴。”顾晋恺似乎心情很好，唇瓣很快游移到了我的耳边。
温热的触感落在最敏感的耳垂上时，我浑身一瑟缩，身体变得更烫，忍不住想要躲开。
可是我越躲，顾晋恺也就越是不肯放过我，将我牢牢的桎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