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脱口而出,我突然想到了婆婆,一时困惑。
那天离开后,婆婆竟然没有再回来找过我的麻烦。
“这件事,你谢我不如去谢顾晋恺。”肖朗苦笑一声,“那天过后,我打算替你把这个祸患解决掉,赶去陆家的时候,陆家大门紧闭着,我打听一番才知道她已经离开海城了。”
我明白肖朗的话,有能力并且有理由帮我的,除了顾晋恺,不会再有其他人。有了米兰的前车之鉴,我不敢继续和肖朗在外面待下去,很快回了家。
米兰的话不假,书房的矮柜里果然有公司不少机密的文件。可是,能够放我自由的东西就在眼前,触手可得,我却没有勇气伸手去拿。
我担心会激怒顾晋恺,要是拿到秦昊的证据后不能全身而退,恐怕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三日时限已到,顾晋恺还是没有回来,延长了出差的时间。
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第二天一早,打车去了公司。
上班高峰期,路上拥堵。
走进公司的时候,我差点迟到,不得不加快了脚步。一不小心,险些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我抬头,准备道歉的时候,才看清眼前抱着文件的女人是刑秘书。
“不好意思。”我愣了一下,打算离开,被她一把抓住了胳膊。
“真是难得,我还以为顾总不在,你就不来公司了呢。”她唇角扬起,明艳张扬的唇色像是一只高高翘着尾巴的毒蝎子。
“和你应该没有关系。”我不想吵架,拉开她的手,大步朝着电梯走了去。
一上午我都坐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和客户档案,直到吃饭的点,看了看时间,朝着卫生间走了去。
顶层办公的人本来就少,这个时候,走道几乎空无一人。
关上隔间的门后,刑秘书和另外两名秘书絮絮讨论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
我还未反应过来,一盆水从上方泼了进来,我无处可躲,浑身被淋了个透,纯白的衬衣几乎变得透明。
“怎么不出来?”见我没有动静,外面开始狠狠的踹门。
我一时又恐惧、又愤怒,想要求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手机出来。
其他两人还好说,刑秘书对我怀恨在心,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我。
踹门声一阵阵震动着耳膜,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盆水再次泼了进来。
我一个激灵,冻得发寒。
“你要是再不出来,小心变成落汤鸡。”刑秘书冷冷笑讽道。
她们有备而来,就算我再坚持,恐怕也会被她们无所不用其极的逼出去。
我紧咬着唇角,犹豫片刻,推门而出。
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况,一只手狠狠拽着我被水粘连成一块的头发,把我往外面拖了出去。
我头皮被扯得发痛,伸手去抵抗。
可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三个人的对手,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我身上已经被抓出数道伤口来。
刑秘书让其他两人把我抓住,狠狠一巴掌扇了下来。
指尖从我脸上划过,留下几道尖锐的疼痛。
鲜血从我脸颊顺势流下,一人心虚的扯了扯刑秘书,小声道,“随便玩玩就行了,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
“你怕什么怕?我看顾总早已经把她玩腻了,否则怎么可能让米兰去他办公室?我去送文件的时候可是亲眼看见顾总当着这贱蹄子的面和米兰调情。”刑秘书趾高气扬,没有半点顾虑。
有了她的话,刚才犹豫那人马上闭了嘴。
我痛得狠吸了几口气,还没缓过来,一巴掌又落了下来,覆盖在刚才的伤口上,撕心裂肺的痛。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利用我,让米兰在顾总面前对我吆五喝六。”刑秘书眼底泛着狠戾的光,“我告诉你,风水轮流转,顾总不过玩玩你,你还当真把自己当顾氏的女主人了?”
“那天是顾晋恺下的命令,不是我故意让你进去的。”我努力的挣扎着解释。
“我也不可能亲口去问顾总,你别想蒙我,我不会轻易相信你的鬼话。”她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态度比刚才更加坚决。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传来,刑秘书变了脸色,身后两人也松开了束缚着我的手。
一名清洁工走了进来,我趁机迅速逃出,刚走到转角处,魂不守舍的撞上了助理。
我下意识伸手遮挡湿透的衣服,忐忑不安的站在他身前。
浑身湿透,脸上带着伤,我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狼狈。
助理皱了皱眉头,马上脱下外套披在了我身上:“秦秘书,对不起。看见她们跟你走进卫生间的人打来电话,我才从外面赶回来,果然还是晚了一步。”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清洁工是他故意找来帮我。
我抿了抿唇角,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天气冷,我先带你回家换衣服。”一边说着,助理带着我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我踯躅不前,没有跟上去。
我已经足够落魄,不希望再被更多的人看见我这副惨烈可笑的模样。
整个顾氏,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我的好戏。
助理转过身来看向我,勉励的抬了下唇角,微笑道,“没事,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去吃饭了,我们直接去地下停车场,不会被人看见。”
听见助理温和的安慰声,我始终颤抖着的心才稍微镇定了下来,缓缓抬步,跟着他走了去。
助理直接把我送回了家,提醒我在顾晋恺回来以前,都不要再去公司。
而顾晋恺在当天夜里,匆匆赶了回来。
他没有敲门,直接开门冲了进来。
我余惊未了,被猛烈的关门声吓得不轻,从房中走出来,正好迎上顾晋恺炙热而愤怒的目光。
“都是她们干的?”他一直凝视着我,喷涌着怒火的眸光中蕴着隐隐的担忧,厉声问道。
我点头,不语。
顾晋恺低声骂了一句,朝着我走了过来,“怎么不上药?”
“忘了。”我浅浅开口。
他眉头锁得更紧,“药箱在哪里?”
“卧室。”我正说着,转身往里走去。
顾晋恺跟着走了进来,比我先一步拿到了药箱,“你别乱动,安分点坐床上。”
他语气比平时还要恶劣,浑身透着的寒意,比我们冷战的时候还要可怕。
顾晋恺很快取来了药箱,一一取出要用的东西,坐在我身旁。
看着他生疏而小心翼翼的动作,想着他应该是因为我紧张生气,我心底竟没来由的泛起一股暖意。
一瞬间,像是恍然大悟,为什么他危险冷漠,还是会有这么多的人,不断朝着他扑来。
这种情绪只在我心底存在了片刻,便被我霎时抹除。
我想要的人生不是卑微的待在一个男人身边做玩物,飞蛾扑火的事,我绝对不会做。
只是我还不知道,尚未被我清除干净的余末留在了心底,逐渐生根发芽。
终有一天,会蔓延至我的骨肉血液之中,深深陷入,再也无法拔出。
顾晋恺动作再轻微不过,可刺骨的痛意还是毫不留情的朝我袭来。我狠狠抓紧了被单,忍着痛,没皱一下眉头。
“对不起。”
听见顾晋恺说这三个字,我猛然震惊。
我从来没想到过,竟然他也会说这三个字。
“不用。”我整张脸疼得紧绷,说话的时候牵动浸着酒精的伤口,痛得头皮发麻,“是她们做的,又不是你。”
“老子的女人,没保护好就是我的错。”顾晋恺烦躁的皱了下眉头
我不忍笑了笑,却延伸出一股悲哀。
“你平时不也欺负我了?”我小声戏谑。
“那是你不乖。”他拿着棉签,戳了戳我一边脸颊。
我痛得嗷嗷叫,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唯唯诺诺的求饶,“是我不对,你也不能欺负伤员。”
“知道了,伤员!”顾晋恺加重了语气,不满的盯着我,没有再同我闲谈,正经问道,“你想怎么报复她们?”
我紧张的凝了凝神,“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顾晋恺强调似的拖长了尾音,“是你想要对他们做什么。你放心,只要不闹出人命,你随便下手。”
我正纠结着他的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让他帮我,顾晋恺已经丢开涂好的棉签,轻轻吻上了我的唇。
“顾晋恺,我是伤员。”看着他的目光,我已经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能半撒娇半求饶的说道。
“没事,我是你的药。”顾晋恺莫名冒出一句甜得恶心的话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挣扎,已经被他抱上床躺着,吃抹干净。
我几天前的犹豫和挣扎,在顾晋恺回来的这一天,消散得淋漓尽致。
几日不见,顾晋恺像是不知餍足的动物。
我刚昏睡过去,又被他逼迫着醒过来,不知要了多少次,他才放过了我。
我睡意朦胧之时,耳畔传来他染上戏谑的调笑声。
“我是不是把你养得太好,你看你肚子都快圆了。”
我浑身一震冷颤,霎时睡意全无,心跳不停加速。
时间过得太快,似乎连我也忘了,自己的小腹已经渐渐开始显怀,三月过后,隆起的速度只会越发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