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到了。”他似乎被宇文尚更加局促。
宇文尚看向窗外萧瑟的景色，茫然地点头。
陆云峥轻轻咳嗽一声：“会下雪。”
下、下雪……这个，可不一定，去年这座城市就没有下雪。
“是的。”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另外一句。
宇文尚看着古怪的陆云峥，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陆云峥似乎也有些烦躁，修长的手指掠过额前的刘海，稀薄的空气含在嘴里，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把平板递给宇文尚。
“苏暖特别喜欢用这个APP购物。”这是他观察很久之后得出的结果，这个APP上面都是小众的牌子，是她消费得起的。
宇文尚接过平板，哑然失笑，原来是淘宝。
“我看中了一双雪地靴，但是没有账号。”陆云峥说得已经够详细了。
“我马上支付。”
……
欧家。
苏暖解下围巾，递给佣人，问道：“还在书房呢？”
她出去的时候还有太阳，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亮挂在天空上了。
“是的。”佣人低声回答。
苏暖脱下高跟鞋，穿着软软的拖鞋往书房走去，走到门口，侧耳倾听一会儿，伸手敲了敲门。
“不是说不吃饭了吗！”他怒气未消。
苏暖垂下眼帘，软声细语地说：“人是铁饭是钢……”
欧阳淮正要开口，认出是苏暖的声音，他走到门口，贴着耳朵。
屋外静悄悄的。
她，走了？
他心灰意冷，刚要返身，门外又传来苏暖软软的声音：“出来吃饭吧？”
这，是认错的意思？
欧阳淮正要伸手去拉开门把，门外又传来苏暖的声音。
“有空带我去做治疗吧。”
治疗。他咯噔一声，心里发虚。
身子无力地下滑，支撑的力量一下子被苏暖抽走。
就像当年哪吒抽了蛟龙龙筋般，痛彻心扉，言辞微弱。
苏暖始终没有听见里面有响动，有些失落地往卧室走去。
她坐在床上，无聊地刷着手机。
以前也是过着这样无聊的日子吗？
手机在她的手心翻来覆去地把玩，目光深处浮现出一辆兰博基尼。
很熟悉很熟悉的气息，却怎么也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它。
屏幕暗了下去，苏暖抱着膝盖，想起早上和那个男人的通话。
“喂？”
“嗯。起得真早。”
“睡不着。”
“睡不着？”
“嗯，冬天到了。”
“你本身体寒，手脚怕冷，晚上睡觉前不要忘了泡脚，最重要的是，睡觉的时候不要踢被子……”
她细细把玩这句话，不知意义何在。
只是闲聊吧。
白溪薇说，这是她的好朋友。
好朋友，一个怕得要死的朋友。
苏暖的眸光中凝聚雾水，屏幕忽然亮了。
是他。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
“苏、苏暖……”
她一怔。
这般亲昵的呼唤，像是含在心尖上细细品味着。
“溪薇说，”他似乎是喝醉了：“你要接受治疗？”
他的手指一寸一寸地冷下去。
寒风刮过，清醒不少。
“是的。”苏暖不知为何，从他的言辞里听到了紧张。
“怎么突然想要做治疗了？”他坐在车子里，风景猎猎而过。
坐在前排开车的小李不需侧耳，就知道总裁是在给夫人打电话。
外界传闻夫人因为总裁出轨离家出走，对于总裁出轨这件事，小李是怎样也不相信的。
总裁多爱夫人，有目共睹。
“就是想做了呗。”和他，苏暖还没办法无所顾忌地提起“陆云峥”。
“好呀。”他把担心压在心底。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都会去做的。
“谢谢你的支持。”她苦涩地说。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门“啪”地被推开，盛怒的欧阳淮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走到苏暖的面前，一把夺过苏暖的手机。
屏幕上的十一个数字，欧阳淮比谁都熟悉。
他奋力按住中断剑，含怒的眼睛盯着手机，质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联系的？”
她已经记起来了？
他心烦意乱。
“我们……”苏暖心惊肉跳。
“好。”他忽地冷静下来，深呼吸，嘴角裂开灿烂的笑容。
苏暖觉得有风在房间灌来灌去。
可是，窗户明明关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