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明将钥匙拿在手里把玩,一边啧啧赞叹道:“不愧是名工巧匠打造的纯金之物,光是把这把钥匙卖出去我就可以赚很多钱了。”
他得意看到陆云峥和司空礼同时惨白的脸,三两步走到书桌后面,坐下,细细地抚摸着纯金打造的温润质感。
“哈哈,你们慌什么,我还不至于把自家的东西拿出去买。”
他定了定神,觉得戏弄他们的滋味实在是太美了。
钥匙在他的手中被随意地摆弄,司空礼紧紧地追随着钥匙,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我说过了,我要的是陆家,是整个陆家的人对我俯首称臣,包括那个老头!”
他咬牙切齿道。
也不知道心里埋藏了多少对陆天鸿的恨意。
司空礼忽然觉得陆启明挺悲哀的。
年轻的时候,陆天鸿想过把陆家交给他的,可惜他沉迷于古籍,根本无心学习经商之道,后来,娶了浅白,更是把陆家闹得鸡飞狗跳,老爷子心灰意冷,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陆云峥身上。
陆云峥是一个天才,许多商场上的事情只需要陆天鸿一点便通晓,这便是有天赋和没有天赋的差距,更重要的是,陆云峥的心思确确实实也在工作上,他很出色,足以担当陆家的下一任掌事。
可是,那个时候的陆启明,心里只有情情爱爱,家庭琐事,他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林雯的身上,放在古籍的身上,过着逍遥自在闲云野鹤的日子。
陆天鸿觉得这个儿子既没有管事的能力,也不想管事,所以,选择了给他他想要过的幽居生活,谁会料到,几十年后,这个曾经对权利不屑一顾的人会费尽心思就为了拿回曾经属于他的东西呢?
当年,他只要是表现出一分的努力,也不至于得不到陆家的掌权。
“陆家本来就是你的,当年,陆先生要是乖乖地听老先生的安排,也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
司空礼的目光紧紧追随钥匙。
陆启明狠厉地扫了他一眼道:“哼,你还敢教训我,不要命了是吗?来、”他的声音忽然一顿,嗓子眼有甜腥的味道涌了上来。
“你——”他拿着钥匙的手掌已经变成紫色。
司空礼淡然一笑道:“我在钥匙上吐了毒药。”
“什么毒药?给我解药!”陆启明脸上的云淡风轻被焦躁取代,眸子分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司空礼,恨不能把他吞噬。
司空礼笑道:“解药,没有。这种毒药可以渗透人体,侵袭五脏六腑,就算现在把你送到医院,也是无济于事的。”
他眉头一皱,身子不经意地撞在苏暖的手臂上。
“你什么时候对我下毒的?”为什么他丝毫没有察觉到?
司空礼还是皱着眉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钥匙吗?就在它的身上呀。”
陆启明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的手慢慢地往下垂,眼睛紧紧地盯着象征着权利的钥匙,那是他梦寐以求的权利呀!
……
他从椅子上滑落,无声无息。
“现在,你们的雇主已经死了,没有人给你们钱了,你们还要拿命来博吗?”司空礼有些迟钝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白色的不知名液体:“只要是沾上一点,立马死翘翘。”
那些保镖看见陆启明死了,心本来就散了,现在见司空礼拿出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威力这么大,当即吓得跪地求饶。
“那还不快滚!”他用最后一口力气吼道。
保镖赶紧爬起来,滚了。
书房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陆云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深邃的眸子一直看着父亲滑到之前坐的椅子,他的眼睛开始发涩,身体不由自主地震颤。
司空礼则闭上眼睛,刚刚抬起沉重的步子,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苏暖的方向倒去。
苏暖赶紧伸手扶住司空礼,见他已经面色铁青,牙齿咯咯作响,心中不由害怕地叫了起来:“云峥,你快来!”
听见苏暖喊声的陆云峥猛地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蹲下身子从苏暖的手中接过轻飘飘的司空礼,隐忍的泪水蓄在眼眸深处,久而未发,颤抖的声音从咽喉缓慢发出,像是盘旋在半空的鹰呼唤的声音。
“您怎么了?”
司空礼轻轻地笑了,眼睛半闭半睁,双唇微微地颤动道:“孩子,你终于长大了。”
说完,便闭上双眼,心满意足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