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顾宴了。
而顾宴这几天一直在纠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出那些事,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很愧疚。
乔然回过神来,看着他也很复杂。
两人久久都没有说话。
还是乔然主动打破了沉默,嗓音有些沙哑。
“你来干什么?”
顾宴沉默了一下,忽然郑重其事的盯着她的双眼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乔然笑了,却比哭还难看,自嘲,“我要你负责什么?这件事根本不能怪你的。”
虽然她不知道顾宴为什么那天会出现那个酒店里,但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猜到肯定也是安颖的手笔。
顾宴怔了一下,喉头滚动,觉得她的意思有些不对劲。
“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然收回目光,看向窗外,忍不住就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了顾宴。
“其实,那天,我是被人给打昏了……”
顾宴听完,深深的看着她,晦涩难言。
他还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
“我以后再来看你。”
顾宴不知道该怎么和乔然相处是好,丢下这么一句话,走出了病房。
而乔然没有回答,还站在那儿望着窗外出神。
顾宴并没有立即离开医院,出了病房就靠在走廊上,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忍不住想要抽烟,就躲进了医院楼梯的通风口去抽。
烟雾升腾而起,顾宴的眉心紧紧拧着,又猛吸了一口,想到了那天的事儿——
那天他喝的很醉,醒来,却是因为被某人狠狠砸在胸口和腹部的几拳。
慕少斯的眼睛充血,阴鸷可怖……
顾宴咳嗽了几声,被打中的地方仍然在隐隐作痛,这让他又深深的吸了几口烟。
香烟让他渐渐冷静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将烟蒂丢掉,匆匆离开了医院。
经过和朋友的了解之后,顾宴去做了一个检查,检查后,知道结果,立即拿着化验单去找了慕少斯。
这是一份检查二十四小时内有没有发生性关系的单子。
顾宴去做这个其实是有些屈辱的,但为了搞清真相,也只能这么做。
事实证明,并没有。
也就是说,顾宴和乔然是清清白白的。
慕少斯看了单子,冷笑,“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
顾宴气闷,想到乔然那副落寞的样子,又道:“现在已经可以证明我和乔然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那你也就不用和她离婚了。”
看到乔然那么伤心的样子,顾宴只想让她好。
哪怕,是亲口劝这个男人不要离开。
慕少斯仿佛心意已决,丝毫不为此动容,冷冷道:“我那天已经说过了。我不要了,顾总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话语里毫无尊重的意思,仿佛把乔然当成了一个货物似的。
这话,早在打顾宴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不过那时顾宴醉着,听不完全,也记不清楚。
顾宴急切的神色一顿,而后化作了愤怒。
慕少斯嘲讽,“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怎么现在可以如愿以偿了,却一点也不开心呢?”
“混蛋。”顾宴狠狠咬牙。
慕少斯笑,“你应该比我也差不了多少。”
顾宴一个没忍住,扑了上去。
很快,就知道冲动的代价。
因为这是在慕氏。
到了别人的地盘,自然没有人会帮着他。
孙三即便阻拦,阻拦的也是顾宴这边。
这下,让本来格斗就不如慕少斯的顾宴,更处于下风,被慕少斯狠狠的泄愤的打了几拳,鼻青脸肿。
慕少斯因为私心,下手也无比狠厉,说是招招致命也不为过。
孙三看着都心惊,“慕总,别打了!”
真担心会打出什么人命来。
慕少斯的指节都出了血,由此可见,顾宴受到的是怎么样的凌虐。
慕少斯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衬衫,身上毫无狼狈。
对比起来,鼻青脸肿的顾宴显得尤为狼狈,就连鼻子下面,也出了一行鲜血。
慕少斯扣着袖口,见顾宴恶狠狠瞪着自己,抬眸,优雅笑,“怎么?顾总是不是还需要我亲自恭送?”
顾宴气闷,抬手,用力擦去唇边血迹,脚步不稳狼狈离开。
这副样子俨然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但顾宴却顾不上去处理,离开慕氏,又直接赶去了医院。
这件事情,必须也要让乔然知道。
顾宴舍不得让乔然再伤心下去。
听到顾宴的话,乔然愣住了,接过单子沉默的看了一会儿。
顾宴是不会骗她的。
乔然很信任他。
可面上的忧愁忧郁还是一点没少,低声道:“谢谢。”
顾宴复杂难言的看着她,心底叹息不止。
此刻,他一点都不因为乔然要离婚了而觉得欣喜。
比起让乔然离开别的男人,和自己在一起,顾宴更希望她能快乐,得到幸福。
他很想安慰乔然两句。
可在这样的场景下,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即便顾宴想说以后会有更好的,此时此刻也像是被堵住了喉咙,僵硬沉默。
还是乔然打破了沉默,目光从他脸上的伤划过,低声,“你先去把脸上的伤处理处理吧。”
想也知道是出自于谁的手,乔然也没有明知故问。
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嘴,继续转头看着窗外。似乎除了窗外的景致,没有什么值得她多留恋几眼。
看上去似乎有些疏离冷漠。
但顾宴却觉得心里微微暖发酸,瞬间觉得一点也不疼了,对着她的背影道:“我马上就去。”微微笑了一下,关心,“你也不要老站在窗前,风大。”
乔然并没有回身,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顾宴深深看她一眼,离开前还为她关好了门。
到了可以出院的那天。
乔然站在洗手间,有些苦恼的盯着镜子。
因为后脑的伤口,后边的头发被剃掉了一些,看上去着实奇怪了一些,在医院里没什么,可是出去的话难免要被人多看两眼。
犹豫片刻后,乔然走之前,在医院楼下买了只普通的鸭舌帽,戴上后,再次左看右看,觉得挺妥帖的了,便办好了出院手续,离开了医院。
医院从来都是最忙碌的地方。
乔然站了半天也没有成功打到车,最好只好放弃,选择朝公交站台走去。
公交站台离得还挺远的,乔然慢慢的走,又想到了离婚的事情,苦恼面对乔父乔母的时候,想想也知道他们会多么失望是么伤心……
乔然想着,心头发酸,眼眶湿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