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萍伤心,但面上保持平静,问他:“你究竟要怎么做?”
顾宴烦躁,低声:“什么怎么做?”
胡萍为他觉得着急,“那块地之前不是已经做好了策划吗?现在拿不下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还有你买下的那块地皮,花费了那么多不必要的投入,公司里现在现存的可流转的资金已经不多了,上次因为投资项目就凝结了很多,现在根本就已经入不敷出了……”
顾宴完全是被慕少斯给坑了。
要不是他后来故意的抬高价,顾宴也不至于会成为冤大头,白白多浪费几百万。
胡萍说的这些,顾宴当然也早就考虑到了,心底比她还焦躁,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他能有什么办法?
胡萍焦虑的看着他,但却没有问出口。忽然,心里有了一个主意,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欲言又止起来。
顾宴颇感奇怪看她一眼,沉声:“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胡萍抿唇,摇摇头,不自然敷衍:“没什么。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胡萍总是会时不时来顾宴的公司探望,但最近,呆的时间是越来越短了。
因为心情不好,顾宴也没有提出要送她。
而胡萍,也因为心里揣着事情,没有介意平时会在意的这个问题,匆匆到了楼下,坐上车,哪里也不去,却只是回到了家。
这件事情无疑是件大事。
胡家人听了,也都心惊不已。
同时也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特别还是像慕少斯这样难惹的对象。
在知道慕少斯和顾宴的那些不对付后,胡家更是做了一个决定:讲和。
想要报复是不可能的了,万一失败,下场是谁也预料不到的。
于是,他们决定邀请慕少斯吃饭,以此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为了表示诚意,还让胡萍亲自去提出邀请。
慕少斯觉得好笑极了,觉得自己和胡家的交情还没有到这份上,但出于某种心理,还是矜贵的答应了胡萍的邀请。
胡萍松了一口气。
满心以为情况会好转。
可到了那天,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们自己的幻想。
见面的时候,胡家人的态度都非常友善,夹杂着一些殷勤。
其实胡家也是想和慕氏这样的大企业合作的,不过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又出了这些事情,态度就更恭顺了。
而就算他们好酒好菜,好言好语,慕少斯始终都兴致缺缺。
“有话可以直说,不用这么麻烦。”他连抬起筷子的欲望都没有,对着他们假假的笑着。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但很快,胡庆就举着酒杯朗笑打破氛围,“慕总,久仰大名。”
胡庆是胡萍的大伯,性格比起胡父胡母要大气一些,恭维一番后,就明里暗里的入了主题。
“多条朋友多条路,完全没有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嘛。Yacht也不是没和慕氏合作过,还是很有合作的前景的,多个对手不如多个伙伴。我知道您和顾宴可能有些误会,所以才闹了这些不愉快。我对顾宴还是有所了解的,其实他完全不像你想的那样的——”
胡庆听了胡萍的一面之词,满心以为顾宴是被乔然给‘勾引’了。
而慕少斯又是乔然的合法丈夫,虽然和乔然关系不好,但因为被戴上绿帽,便四处找顾宴的不痛快,施行报复。
慕少斯没有说话,胡庆就说的更起劲了。
明里暗里,想要让慕少斯别再跟顾宴计较,放顾宴一马。
同时,话里,还把乔然说成了心机深沉的人,竟把顾宴和慕少斯不和睦的理由全都牵扯在了乔然的身上。
幸亏乔然此刻并不在场,否则一定要因为这番话被气得吐出血来。
慕少斯越听眼神越冷酷,薄唇紧抿。
胡家人却没有聪明的停住嘴,见他一声不吭,还以为事情有所转机,还接着说道:“……真的没有必要为了这些小误会而损害自身的利益,yacht和慕氏完全可以冰释前嫌,重归就好,我们胡氏也很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
竟然还有几分日后想和慕少斯多合作的意思。
不光是yacht,还是胡家投资的公司产业等等。
慕少斯听出来了,却故意装作听不明白,心里把他们划入了永远不合作的行列,印象差到了极点。
见慕少斯总不开口表达意见,胡家的心里有些不踏实,胡庆在接收到胡父胡母的眼神后,又笑着对慕少斯道:“慕总,话也说得这么多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看着他们有所期盼的眼神,慕少斯笑了,毫不留情说:“我还能怎么想?坐在这里我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你们胡家的口才真是不错,今天算是领教了。”
这话弯弯曲曲,让人甚不明白。
紧接着,他又道:“乱说别人的家事,胡乱污蔑,看来胡家的素质真是挺高的!”
这下他们听明白了,脸色有些讪讪:“你……”
慕少斯打断,“我不知道你们那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不过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们。一直以来,都是顾宴在纠缠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为此很苦恼。要是听见你们这么说,就更苦恼了。”话落,又转向胡萍,冷冷,“胡小姐既然是顾宴顾总的未婚妻,就稍微管管,别逼我哪一天就把顾总送上法庭。”
胡萍的脸色很不好看,胡家的也觉得十分尴尬,之前还说的那么流畅,此时却一句话也憋不出来了。
片刻,胡萍不服的说:“谁说乔然就对顾宴没有意思?如果没有的话,那次顾宴喝醉了,她不是还立刻赶过来了吗?他们上大学的时候本来就有一段,否则现在也不会这样。”
她并不信真的只是顾宴一直在追着乔然。
慕少斯正要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因为她的话皱眉,冷声,“你把话清楚!”
胡萍把那天的情形说得更完整,因为有些恼火,还把对乔然曾做过的事情也给说了出来。
那巴掌,还有那二十万。
胡萍觉得那二十万仿佛是肉包子打狗,说起来的表情愈发忿忿。
慕少斯的脸色几番变化,干脆利落开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给她。
“这样就两清了,从此她就不欠你什么,也请胡小姐管好自己,就算她真品行不端,那也轮不到胡小姐来管教!”
说完,他扬长而去,面前的酒一口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