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到底也没有想到，这个快凌晨的时间点，顾家还亮着灯，半晌没关。
她突然有些胆怯了。
能让顾父等到现在的，肯定不是小事。
她下车前回头，方敬尧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说话声音也是淡然。
“快点，速战速决。”
她沉默了许久，终于是沉重的点点头，附上了一句。
“我尽量，不过你可以回去，我在这里还有房间，能住。”
“我在这里等你。”
“……”
黎笙二话不说去了家里，推开门的时候，沙发上坐着的一个人往这边看，那老练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探查。
她熟练的笑，点头：“爸，你还没睡啊。”
“黎笙，过来。”
顾父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平平淡淡。
“以铭呢？”黎笙一面走近一面缓缓问道。
“回去了。”顾父的声音平淡，只是招呼着她坐下。
黎笙握紧了手，总有种在行刑的错觉，唇角的笑容也泯灭的一干二净。
“黎笙，怎么了？”
她终于撑不住了。
“爸，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你晚上找我，我还到那么晚才来。”
“原因？”
“陪着一个同事，之前才安顿好。”
“你没开车吧，现在这个时间段的的士都是黑车啊。”顾父慢慢扬起笑容，淡淡的开口。
黎笙低头，看着脚下的高跟鞋，没有犹豫，开口说。
“是啊，我被坑了好多，但是想着要是您在等我，我还是来了。”
“没关系，你晚上要不就睡在这里，要不就我送你回去。”
那还得了！
黎笙摁耐住了自己想要反驳的冲动，一言不发，只是冲着顾父开口。
“爸，你今天找我是什么事啊？看你到这个点还没睡。”
“知道方敬尧吗？”
心里咯噔一声，黎笙脸上依旧是那样淡漠的表情，缓缓点头，开口补充，“现在是我们公司的总裁，没人不知道的。”
“私底下有过接触吗？”
“有过。”
“你知道那天送那些视频的人是谁吗？”
“方敬尧。”
“以铭还到我这里说过了，他好几次阻碍着你们了。”
黎笙微微皱眉，缓缓开口。
“这一点，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次。”
“爸，如果说以铭生气了想动手打我，但是方敬尧拦住算是闲事的话，那就闲事吧。”
她的声音平淡，没有任何多余的辩解。
顾父开口问这一连串最后的问题。
“黎笙，如果你知道了那个人是为了自己的报复和情感进来的，你还会有接触吗？”
“什么意思？”她微微皱眉，开口问。
“黎笙，我知道，你和方敬尧有接触，但是我希望你以后和他杜绝关系，一切能够交涉的也隔绝掉。”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黎笙错愕了。
“爸，我没有听懂你在说什么。”
“方敬尧接近你，是有目的，他那天在订婚上弄的一出，我也清楚了他的身份。”顾父的声音沉重，从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仿佛就像是一把重锤落在黎笙的心脏上。
黎笙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缓缓开口。
“爸，能不能说的详细一点，我现在理解不了。”
顾父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他父母和我曾经在商业上起了利益冲突，现在换成了他，他之所以接近你，也不过就是为了找个能下手的猎物而已。”
一连串的话语向她砸来，她脑中却意外的保持了清明。
“爸，你说，方敬尧和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语调平缓，淡淡的开口。
顾父顿了顿，叹了口气，缓缓开口：“算了算了，说就说了吧，我和他父母在商业上起过冲突，他父母差点就没有办法振兴起来，大概就这样将我们记恨在心上了。”
是这样？只是总感觉有些许不对劲。
“黎笙，我知道以铭是对不起你，但是如果放任你流落在方敬尧手上，我们父女那么多年，你不忍心，我也不忍心，爸不会骗你的，也不会做不利于你的事情，只是方敬尧，我真的不放心你啊。”
“爸。”黎笙开口，吐字艰辛，“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顾父眼眸暗沉下来，缓缓开口：“黎笙，我不想把对以铭用的手段用在你身上。我知道你不在乎股份，但是心在，你要是再和方敬尧私下接触，那就等于把我的心血大咧咧的放在别人前面。”
“爸……”
“别喊我爸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不要儿子女儿。”
他们手上握着的股份，是顾父拼搏了半辈子才得来的。
顾父有时候喜欢抱着还小的黎笙，给她讲解自己创业的经历，每次这个时候，她总是觉得顾父就像是一个神奇的英雄一样。
小时候的形象太深了，即使是到了现在，她依旧觉得顾父做的事情大多数是对的，也没有追究下去。
“爸。”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讨好，只是现在顾父不吃这一套。
“黎笙，我也是为了我们好，以铭那边我会想办法，但是你必须要离开方敬尧。”
黎笙僵硬着脖子没点头。
“你要是不答应，也别叫我爸了，我看你现在的翅膀也硬了，早晚是要飞走的。”
黎笙慌了，她几乎什么都可以，但就是在父母这方面，她无能为力，她体验过一次父母的死亡。
无论如何，不管是哪种形式，她都不会想着和顾父闹崩。
“好。”
她应了，心底里的许多想法一闪而过。
其实自己从订婚被毁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方敬尧肯定没那么简单，只是一直压在了心底。
“黎笙啊，因为你没来，以铭先走了，我和他说过了，现在我再和你说一遍啊，除了方敬尧以外的重要事情。”
“恩，好，爸你说。”黎笙做好，脸上恢复了一贯的笑容，淡淡的开口。
“因为现在成为话柄的是以铭打你了，说明婚姻不协调，感情不好。”
“恩。”
“你只要和以铭恢复亲密的模样，哪怕是装装样子也行。”
顾父的声音带上了她熟悉的命令和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