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越问出口的时候,黎笙心里只有满满的嘈心,下意识的躲避了这个问题。
喜欢的人?
我现在还有吗?
黎笙不清楚。
放在一年前,哪怕是半年前,她都能态度果断坚决的告诉他自己喜欢顾以铭,非常喜欢,而正好,他是她男朋友。
只是现在,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从知道顾以铭早就出轨的时候?还是知道他始终冷观自己陷入祸事?亦或者是丝毫不信任二话不说上来给她一巴掌的时候?
黎笙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了。
分明脑中应该空无一人,但却有个影子一闪而过,模糊又想不清。
她心里还有谁?
“算了,我不喜欢猜,你让我猜,我会说我。”
“……”
黎笙怎么都没有想到过萧越会顶着一张冰山脸淡漠的说出这句话。
“你,你突然开玩笑,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啊。”
她顶着些许尴尬,冒着全身的压力开口。
冰山没有反应,只是依旧是在那边忙活自己的。
一时间空气静谧的有些可怕,黎笙只觉得开始有些坐立难安。
“时间也快到了,我就先走了。”
“不急,才七点十分,还有二十分钟,够了。”
从头到尾黎笙都不理解他说的够了的意思是什么。
“你……”
“等下。”萧越打断了她的话,手上开了烤箱,定了个时间。
黎笙有些手足无措,总算是明白了一些人面对冰山时的无奈和迷惘。
他转身,倚靠在柜台上,声音淡然。
“我就是懒得猜,随口说得,你紧张什么?”
萧越的眼瞳偏深棕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黑色,看上去就像是纯黑的一样,看久了,就会觉得他的眼瞳深处似乎是带着小小的漩涡,逐渐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愣了愣,下意识的握紧了手边的热牛奶,脸上的笑容的弧度几乎就像是一个设定的数值一样。
“我紧张?我紧张什么?”
萧越瞥了她一眼,缓缓开口:“等会儿,带点过去吧,晚上的时候也还能吃。”
“啊?”
黎笙错愕,终于犹豫着开口:“你从刚才开始说的是什么?我怎么都没听懂?”
晚上能吃,是团子?
萧越一言不发,直到烤箱发出“叮――”的声音,他转身换上手套,动作迅速的将里的东西端出来,小心翼翼。
黎笙忍不住凑进去看,看了许久,终于是在心里略微感慨。
果然是长大了啊,从当初端个开水都会不稳到现在做蔓越莓饼干,萧越的确是在一点点的进步。
他只是将这些饼干转移出来,一个个放在干净的流理台上冷却,挑了一个还散发着些许余热的递给她。
黎笙愣了愣,下意识的接过,秉着试毒的心态豁出去了咬下口,只是才下口的刹那间,紧闭的眼瞬间睁开。
“不错诶!”
眼前的冰山定定的看着她,眼中难得有了一次情绪。
“你是做好了多难吃的心理准备?”
“咳咳。”黎笙试图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这些?”
“从我意识到自己感情的时候,我就想学会这些,她肯定喜欢。”
黎笙手上还剩下一半的饼干,刚想要往嘴里塞,听到这句话又停顿下来,只觉得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萧越顿了顿,接话说:“你就是帮我试吃。”
“……”
早说啊。
黎笙放心了,安心的往嘴里塞饼干。
说到底还是自恋了。
黎笙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抱怨着自己,一边啃着饼干吃的欢快。
萧越说是为了试毒,这一考虑的蔓越莓饼干就归她了。
她拿到包装好的饼干后毫不客气的拆开,一个一个慢慢的吃,心情好,和萧越也逐渐开始扯些有的没的。
“哎,你说你进来那么长时间,什么都进步了,为什么面部表情还是这样,一点进步都没有。”
黎笙浅笑着抱怨。
“你希望我有?”萧越反问。
“有,总比没有好。”
“嗯。”
“……”
这是日常的冷场。
黎笙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出来:“你想一直在这里?”
“不。”
“为什么?”
“在这里我没有很多东西,但是那些东西又是我不能抛弃的,不管是被逼的还是自己接受的,我以前就说了,我只是来这里体验生活,你见过哪个体验生活能体验一辈子?”
也许是和黎笙接触的时间久了,连带着萧越都开始变得口齿伶俐。
黎笙咬了一口饼干,慢慢盒上了包装的盒子,一言不发。
“七点半了,你该去上班了,不过你要是想留着也好,挺久没人和我好好说话了。”他的声音在黎笙耳中竟然带着一些落寞。
心里一个冲动,她还是打开了盖子,拾起一个饼干塞进口中,含糊不清的开口:“你家在哪啊?”
“隔壁的城市,不过最近搬过来了。”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免不住继续问。
“老板娘现在给你工资也应该是两千多了吧,够用吗?”
“不够。”
“……”
你真坦诚。
黎笙还是憋下了这句话。
“我说过,是来体验的。”萧越眼眸里平平淡淡,淡漠的眼眸似乎是夹杂着些许的别样的情绪。
只是那抹情绪消失的太快,在黎笙的眼眸中连影子都没留下。
黎笙耸耸肩,毫不在意。
临近八点的时候,她揣着一盒子的饼干去了公司。
聊天的时候吃的太多,萧越干脆将今天本来打算尝试的新品份量全部给了她,大半个盒子消失的份量被重新填满了。
黎笙到公司坐在位置上望着包有些发愣。
也许,她是这个公司唯一一个天天带甜点零食来上班的人了。
身边悄悄的摸上了一个人,在她身边出现的悄无声息。
“黎笙。”
软软的声音从边上响起,倏然钻进她的耳膜。
黎笙错愕之余迅速站起,身上的警戒被高高的拉起来。
只是她回头,看到李亚跌坐在地上。
眼中的戒备在一瞬间迅速的浮现起,在她心里拉响了警报。
这个姿势,这个场景,和当初林夕污蔑她的场景有些相似,只是尺度的程度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