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失眠了。
一整个晚上，满脑子的竟都是方敬尧。
黎笙拿着被子盖过自己。
没出息！
她这样对自己说，只是时针转了好几圈，她依旧是睁着眼。
唇上温热的触感仿佛依旧还存在，面红心跳的刹那间也在她脑中浮现挥散不去。
黎笙侧过身子，眼中隐约的惆怅。
这算是什么？
她还是睁着眼到天亮了。
几乎从未有过的失眠，到早上起来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精神不错。
黎笙在临走前喝了被咖啡，顶着黑眼圈直接去了公司。
早上的黑眼圈太过明显了，黎笙走的太早，不想去公司赶班，干脆去了甜品店。
六点半的时候，甜品店没有多少人。
黎笙所在的城市，是个大城市，效率虽然比不上上海的快节奏，但是也不慢。
只是就她的公司早上这个点起来的人，也算是少的可怜，更不用说碰上了。
甜品店的门第一次还是静悄悄的，只是透过门帘似乎隐约的看到了朦胧的人影。
黎笙顿了顿，犹豫的敲门。
“请等一下。”
门里传来的是低厚的男音，声音清越。
萧越？
他不是请了好几天的假期了吗？
“来了。”
黎笙还没有想清楚，眼前就出现了独特的冰山脸。
“你不是，请假回家了吗？”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开口好奇的问。
萧越转身，无视了这个问题，开口依旧是礼貌：“坐会儿吧，想要什么？”
早上的气温逐渐开始降下来了，她环视了一遍店面，终于是一只脚踏进去了。
“想要什么？”
“热可可。”
“好。”
萧越转身，拉亮了室内的灯，灯光将这个甜品店照亮的彻底。
她坐在一边，心底里隐隐的不安。
好像是做错了什么。
“你没看到门口的今天中午才开门吗？”萧越一边在热牛奶，一边缓缓开口。
黎笙愣了愣，才醒悟过来今天没开门的原因。
老板娘喜欢在店门口的旁边立一个小小的黑板，上面写着新品或者是休假开门的时间。
只是她从来不需要看这些，没什么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她一进门，老板娘或者是小暮，再不济就是其它和她关系稍好一些的员工，会过来告诉她最新的状况，她也开始逐渐不看黑板。
“老板娘昨晚没和我说啊。”黎笙微微皱眉，眼中泛着困惑。
眼前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的将牛奶盛入杯中，一滴不剩，随后慢慢的端过来，稳稳的放在了她眼前。
“你要是还想要一些简单的甜点，饼干这一类，我现在给你做还来得及。”萧越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和这个冰山也认识了有一段时间了，和日常的交谈中，还是能看出来熟人与陌生人的不同。
他对熟人会在没话题的时候说上几句话，不至于冷场，甚至连关心都是显而易见的。
唯一没变化的就是那张冰山脸。
黎笙捧着热牛奶，心底里的感觉逐渐开始涌起复杂。
自己的安稳日子也算是不久了，不管怎么样，那一个月的假期，如果没有，也算似乎顾以铭欠她一个人情，迟早要到假期。
黎笙缓缓喝下牛奶，温热滑入口中，一时间竟有格外的安定。
“其实，”她开口，“我不想要牛奶，我点的是热可可。”
“我知道。”
“顾客是上帝。”黎笙好心的提醒。
萧越的身影一顿，缓缓转身，开口：“你的黑眼圈太重了，喝点牛奶也好些，安定点，有助于睡眠。”
“……”
黎笙顿了顿，继续开口提醒：“现在是早上，我等会儿还要上班，要认真做事。”
眼前的人手上动作不停，在流理台上动作着，她在外边只能隐约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迅速的运转着。
“你可以七点半走。”
黎笙顿了顿，诚恳的开口：“这就是你让我喝热牛奶的原因？”
“不是。”
萧越老实，摇摇头。
她语重心长：“萧越，你关心别人，也要挑时间段的，像我，知道你就是这个脾气的当然没事，要是有一些人不知好歹非要缠上来记恨你，那你就完了。”
例如顾晴那种人。
萧越怔怔的看着她，只是点点头一言不发。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黎笙将之前被忽视的问题巧妙的换了个方式说明。
“昨天晚上，快关门的时候。”
“那么晚还来？”
“因为有惦记的东西。”
萧越说的坦坦荡荡。
黎笙愣了愣，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喜欢……”
“嗯，我有喜欢的人了。”
“……”
黎笙错愕了，眼中满满的震惊。
她本来，只是想问是不是喜欢店里面的气氛。
在刹那间，气氛似乎掺上了些许的微妙。
“我还一直都看不出来啊。”黎笙生硬的圆场。
只是这一次，冰山脸罕见的不善后了，他沉默着半晌不说话。
黎笙握紧了手中的牛奶，也许是因为牛奶感染的缘故，手心被捂出了汗。
“你来甜品店说体验生活也是为了她？”
小小的八卦一下，应该也是可以的吧，毕竟也算是有些开始熟了。
黎笙在心里打着小主意，心底里想到的却是甜品店的女同事们。
虽然萧越是冰山了点，但是长的的确还不错，也受别人欢迎，如果她没有遇到过顾以铭和方敬尧，还真有可能抱着暧昧的心态想来和他交好。
只可惜，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萧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迅速的开始运转回来，转身拿过烙印小饼干的模具，声音平缓。
“我来这里之前还不认识她，后来才认识的，觉得她挺不错的。”
“祝你早日和她在一起。”
黎笙不再八卦下去，总觉得有些许的不对劲，终于将热牛奶放在了一边。
别人感情的事情，自己管那么多干嘛，她连自己的都没有处理好。
“你呢？”冷清的声音响起，看她没回过神，又重复问了一遍，“你呢？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黎笙握紧了手，唇角下意识的扬起一定弧度的笑容，缓缓开口。
“我啊，你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