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最后还是被迫喝了两碗粥,外加上一些对身体没什么太大影响的甜点,方敬尧终于放她离开。
“我想吃火锅!”黎笙想起之前的粥,忍不住抗议。
“下次带你去。”方敬尧极其自然的回答。
“……”
她现在在醒悟到了一个错误,她的身份根本就不应该和方敬尧说这个才对。
黎笙回到公寓并没多久,顾父的电话已经催促过来了,一阵又一阵铃声伴随着备注的字仿佛成了追魂咒。
“爸,怎么了?”她接起来,眼中划过些许不解。
“小笙,你出院了对吧?”
“对。”
“什么时候回家?”从顾父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黎笙抿唇,平静了会儿心神,缓缓开口:“爸,我会记得去看你的。”
“带着以铭一起来吧。”顾父的声音在这一刻听起来很疲惫。
黎笙顿了顿,下意识的抬头,直直的和对面的方敬尧对视,倏然划过一抹坚定:“爸,这种事情你还是和他自己当面说吧,他要是去就去,不去我也拦不住,我会记得去看你的。下午我还要去公司,现在先挂了收拾东西。”
黎笙修养好,没有直接挂断,只是等着顾父无奈的说一句好,最后还是挂断了。
“要你回家?”方敬尧状似不在意的开口。
黎笙懒懒的点点头,脸上满是不在意,“回家嘛,什么时候抽空去一趟就好了。”
但是难就难在她现在心里有些反感顾以铭,别说一起,她连看都不想看到他,但是偏偏,顾父依旧是没有放弃,顾父对东西的执着,从小就刻印在她心里,现在看来,东西倒是变成自己了。
现在顾父执着的,无非就是她和顾以铭。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公司?”黎笙放下了手头的东西,转身问方敬尧。。
“等会儿。”
“一起吧,不对,我们不能一起。”仿佛是想起什么,去房间换了身衣服,黎笙拉了拉裙角,手边拎起一个包,再走几步赫然就是一副精练的模样。
方敬尧不动声色的别过头,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
虽然见过她穿着干净利落时候的风格,但是再见的时候,依旧是会被惊喜到,那一瞬间人的气质完全改变。
“还是一起吧,省时省力,我只是停在地下室那边,上来又没关系。”
“那是你不知道谣言的厉害。”黎笙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方敬尧微微侧头,望着黎笙缓缓开口:“黎笙,你跟不跟我走?”
如果自己过去,的确会还有些麻烦,也会耗上一点时间,但是如果自己下午不过去,去看望老板娘也总不能看望一整个下午。
“你要是不跟我走,我照样有办法让谣言传出来。”
黎笙牙根一酸,只能无奈开口:“好好好,跟跟跟。”
方敬尧这个人她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至少她还是领略过了他的脾气。
最后黎笙依旧是坐上了方敬尧的车,路上有些安静,黎笙干脆问起了公司的近况。
“你说我就要去公司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他们笑我怎么办?不行不行,我要成为一个即使离开公司依旧是能够知道消息的人。”
“请不要把八卦说的理直气壮。”方敬尧手搭在方向盘上,双目微微侧过来,带着些许的笑意。
黎笙轻轻咧嘴笑,眼中带着笑意,轻声开口:“那你要不要和我扯一扯八卦?”
手下的方向盘一个不稳,险些脱手而出,他顿了度,握紧了方向盘,慢悠悠的开口:“公司里的事情的确没什么,你想要听什么?”
“我想要听,对我有影响的。”方敬尧顿了顿,如有所思的看了看她,终于还是收回手,一动不动。
“公司的事情。”她本来以为方敬尧不会说了,只是车一点点提神速度的时候,他也逐渐缓缓开口。
“恩,公司的事情。”
“顾以铭最近接了一个案子,对他很有好处,但是如果没做到,他还是在原地。”
“你现在是?”黎笙小心的问。
“现在他失败了,在原地踏步,你不用担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方敬尧的情绪在提到顾以铭之后似乎不太对劲。
“然后呢?”
“然后?”方敬尧微微皱眉,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缓缓开口,“然后就没什么然后了,接下来就是设计部那边的事情,具体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抄袭什么的,温念好像已经解决了吧。”
也是,一个总裁去管那些小事,终究不是合适的。
黎笙点点头,安静的坐在一边,也没去闹着要八卦。
一片寂静中,方敬尧忽然开口:“黎笙,现在那个顾客,还没有撤离,如果你过去帮顾以铭,顾以铭就还有赢的希望。”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逐渐盘旋缠绕,她顿了顿,笑着缓缓开口:“你想我去吗?”
“不想。”
“那就行了,我也正好不想,本来就忙不过来了,你竟然还提醒我这个。”黎笙伸了个懒腰,心头那一丝顾忌消散的一干二净。
方敬尧唇角的弧度似乎是柔化了小小的弧度,逐渐缓缓开口:“对了,之前那个老板娘,让我带了团子,早上的时候,就放在我办公室。”
办公室,等同于总裁室。
“我一个设计总监,跑总裁室干嘛?就为了拿一盒团子?”
“别人问起来,你可以说这个是以后的奖金。”
“我的奖金竟然就只有一盒团子?”黎笙开口,只是话语并不认真。
方敬尧笑了,缓缓开口:“那再带上一个我,算不算值了?”
空气在一瞬间安静的彻底,黎笙顿了顿,脸上的神情在一瞬间僵硬住,脑中一根弦紧紧绷起,半晌没缓和过来。
许久,她终于回过神,唇一开一合,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闭口不言。
方敬尧笑了笑,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一下又一下,“哒哒哒”的声音传来,黎笙只觉得脑中的弦越绷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