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下床去看他,我想去看看他的病房是不是真的空无一人。
可是我怕,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更怕我会失去自己。
怎么办。
齐初霁的那句话,他在车里说的那句话,他保护我的时候说的话。“霏雨,如果没死,我们就在一起吧。”
齐初霁,一定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一定是最可恶的混蛋,但是至少他混蛋过。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开门的声音。
我现在的神经很衰弱,我没有去看是谁。
但我听见了高跟鞋的声音。
“霏雨,我知道你没睡,你能听我说几句吗。”
我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我想堵住耳朵,却有人拉住了我的手。
我想一把甩开,奈何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霏雨,我知道你难过,但是我这个当妈的就不能关心你吗。”
“舒云,能让我一个人睡觉吗?你不觉得你很吵吗。”
她抓住我的手的手顿了顿,先是紧了紧,然后松开了我的手。
那种患得患失,此刻真的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应该是拉了一把椅子然后坐在了我的面前,是睁开眼就可以看见的视野。
“霏雨事已至此,妈跟你说几句话,我知道你对那个齐初霁只是年轻人喜欢玩一玩而已,你就忘了他吧,妈这里有一桩好……”
“舒云,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他救了我,你知道吗,事情跟他无关,都是我的错。”
我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世界对他是不是就宽容一些。
可是我错了,世界永远都是残忍的。
“你不要骗我了那个齐初霁是什么身份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早就找到你了,我也查过他!”
舒云语气好刻薄,她好残忍。
所以我又有什么残忍的呢。
“滚。”
我看到她差点倒了过去。
她捂着嘴巴,眼泪几乎都要蹦出来了。
我却看着假。
我看到舒云从自己的名牌包包里好像拿出了什么,然后她放到了我的床头。
“霏雨,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不应该再去你那个地方了,那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你是我的女儿,是舒氏集团的小姐。”
舒氏集团的小姐,不好意思,我是会所里的小姐,我觉得和舒云所说的小姐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没回答她。她好像在演独角戏。
“你好好想想好吗?不要再去那地方了,那不是人呆的,你如果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会去接你的。”
我拉过被子盖住了头。
然后就是一片的静寂,她应该走了,我想,于是我掀开被子,放在桌子上的东西让我注目。
我拿起是一张名片,好像我是她的一个客户一样。
“舒氏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舒云。”
我想也没想就把这名片撕碎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之后,再也没见到舒云。
当天晚上,我穿好自己的衣服,就去了齐初霁原本的病房。
那里空落落的,好像是出院的假相,可是他不是。
我无法想象,他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对我说过承诺,他对我说过会和我在一起。
可是现在他是一个毁约的人。
他该死!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病房,心里千仗万仗。
竟不知已经在他的病房外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却已经在自己的病房里了。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自己,一定是生不如死。
我住院了一个月就出院了。
一个月,一个月,一定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回到自己的小家,是李艳丽帮我打扫的,我竟没有想到最后走的最近的是李艳丽。
“你没事吧?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日子还要过的不是。”
李艳丽帮我放行李,当我铺好床,她在安慰我。
但是我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安慰了千遍万遍,却不起一点的作用。
他……走了是他的事,我想不想我过不过是我的事。
但我却朝李艳丽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她看了看我,然后点点头,就走了。
她一走,我整个人瞬间就趴下了。
这个房间里,齐初霁来过。
我要怎么办呢,哪里都是有关于他的事情,哪里都是有关于他的回忆。
我想,我应该让自己忙起来。
我找到妃溪姐的时候,她上下打量了我,我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在妃溪姐这里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小姐,最致命的是,我不接客。
这是齐初霁对我说的,他不让我接客了,他不在。但是我已经答应他了。
我去见妃溪姐的时候刻意打扮过了的。
穿着抹胸的裙子,波浪式的头发自然垂立两肩,不怎么喜欢穿高跟鞋的哦哦也穿上了高跟鞋。
脸上画着几乎是另外一人的妆容,有些冷艳,但我知道还有些性感。
“霏雨,你身体好了?没好的话就不要逞强,如果心里的伤还没好呢,也就不要来了,这里不需要一个苦瓜子脸的人。”
妃溪姐还真是,这么快就变脸了?
但是我无所谓,我已经不在乎钱多钱少的问题了,只想让自己忙起来。
“妃溪姐,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还没走出来的吗,你不也说过吗,男人,哪里都有,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咂了一口烟,轻声笑了笑,“霏雨你想通了就好,只要想通了,什么活儿都有,你今后给我好好伺候客人就对了。”
我有些为难。
妃溪姐突然变脸。“怎么着?还是不愿意接客?人得知足常乐,你知不知道不接客只是一个摆设,你看落落,她一开始也不接客,现在呢,你看看人家身上穿的是什么。”
落落,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身的名牌,看谁都是高低眼。
“什么都可以,不接客,妃溪姐。”
我硬着鼻子倔强的脸朝妃溪姐看,我走神了,我看到她脸上细细密密的皱纹,即使画着厚厚的妆容,也遮掩不住她的疲惫。
她极力想掩饰身材缺陷美所以穿的是比较宽松的衣服。
越来越像一个会所的妈妈了。
她看了看我,然后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