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您说……您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我不……不知道。”
真是难得,我认识吴少杰许久,还头一次见到他在一个人面前吓成这种,连话都说得不利索。
“我是说,她,是,我,的,女,人,了。”齐初霁很有耐心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
每说完一个字,吴少杰的脸色就苍白了一截。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的人。”吴少杰道歉得越发语无伦次。
“现在可以滚了?”
谁都能看得出来,齐初霁此时心情不是很好,吴少杰说了一声明白,倒也迅速的离开了。
我看着他狼狈离开的身影,小声点跟齐初霁道歉。
“谢谢齐少。”
“这就是你所愿意跟着的男人?”齐初霁的语气里明显的嘲讽。
我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敢跟齐初霁顶嘴,索性破罐子破摔到底,仰起头,无所谓的看着他。
“上次不是跟齐少说了,我们做这行的,陪谁不都是陪,跟谁都一样。”
停顿了几秒,我又补充,“齐少别听了别人的话,那些说我只陪酒不陪睡的,不过是价钱开得不够罢了,出来混日子的,我没那么清高……”
我的话,明显的激怒了齐初霁。
他大步上前,手指用力的掐我下巴。
“跟谁不是跟?你是嫌弃我价钱不够?”
我不敢。对上他的目光,我忽然明白自己犯了个愚蠢到家的错误,连忙赔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果然,都是一样的犯贱。”
这话,像是跟我说,又不像是对我说。见他眼神游离,不敢胡乱回应,只沉默的等着发落。
“回去。”
齐初霁只丢下这两个字,便没再说什么。
…………
虽然说受了齐初霁的警告,吴少杰短时间内是不敢对我怎样了,但依照他向来的性子,这口气,绝对不会轻易的咽下。
齐初霁他不敢得罪,而我不同。
我只是生活在这社会最底层的人物,想要报复我,轻而易举,甚至动动嘴皮跟妃溪姐说几句话就可以。
门外传来滴滴答答的高跟鞋声音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妃溪姐来我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迫不及待过,她都是耐着性子哄着我,可是今天不一样。
门被打开的瞬间,我赶紧起身。
“妃……”话来不及说完,脸颊就被妃溪姐重重的甩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这感觉真难受,可我还没回过神来,又被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妃溪姐还是不满意,脱下鞋子,朝我背部重重的敲打。
尖锐的鞋跟,疼得我龇牙咧嘴。
“赔钱的小贱货,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整整一百万,说没就没了,说,跟哪个野男人发生的关系?”
野男人?
我混乱之中听着这话,反应过来妃溪姐一定还不知道齐初霁的事情。
“妃溪姐,我……”
我想要争辩,可劈头盖脸而来的拳头,让我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最后疼得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哀求妃溪姐。
已经整整三年,妃溪姐不曾打我。
仿佛再次回到过去,我可怜兮兮的抓着妃溪姐的裙摆,嘴角疼得难受。
“妃溪姐,我错了,我错了。”
“错?今天开始,你正式接客,直到给我赚回来这一百万为止。”
一百万?
我用不大清醒的脑子算了算,一但出台,身价大不如从前,虽然说我们身价比寻常会所里的小姐高,可要赚到一百万,谈何容易?
“听见没?”见我没出声,妃溪姐语气加重了几分,再次举起鞋子准备打我。
我害怕得紧紧抱住头。
香香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妃溪姐面前,陪我一起求饶。
“妃溪姐,霏雨还小不懂事,你就别责备她了,再说霏雨失身的事,也没几个人知道,那杰少不也是只是说猜猜而已?”
我一脸懵。
所以说,妃溪姐其实不知道我失身一事,只是来试探罢了?而我中招了?
见妃溪姐还在气头上,香香继续帮我说话。
“如今除了你我和霏雨,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她还是和过去一样。”
听了这话,妃溪姐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了几分,低头打量了我一眼。
“如今打霏雨主意的人那么多,这事,迟早是瞒不住的。”停顿了几秒,妃溪姐将我拉起来,我哆哆嗦嗦的起身,根本站不稳。
还是香香扶住了我,只见妃溪姐揉了揉太阳穴,沉思几秒,才下定决心般说道。
“今晚你就出台接客,我给你安排客人。”
“什么?”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妃溪姐,这个女人,眸子里透着精明,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满意的点点头。
“还好在,只是几巴掌,脸色并无大碍,化点妆就能掩盖住,对,霏雨,你今晚就给我接客,到时候我安排人将客人灌醉,你只要陪睡就可以,至于是不是第一次,我会安排。”
我好像知道妃溪姐要做什么。
往后倒退几步,身子靠着墙壁,找到一点支撑的力量,才看着妃溪姐。
“妃溪姐,当初我跟着你的时候,就说过我不陪睡的。”
“当初你只是从乡下逃难来,在垃圾堆里混日子丫头,那时的话能一直当真,还是说你想重新回去过那样的日子?继续在垃圾堆里生活,或者回农村,任由你继父凌辱?”
妃溪姐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榔头一般,重重敲打着我封闭许久的记忆。
我一辈子都不愿再想起的记忆。
不要,那样的日子,我不要再回去,我眼里满是泪水,朝着妃溪姐摇头:“不要……”
“这就乖了。”对我这反应,妃溪姐似乎很满意,拨弄了一下指甲,再次问我:“准备一下,晚上接客。”
“我不接客。”我立马回答。
这回,别说是妃溪姐,连香香都不解,拽了拽我手腕,“霏雨,你说什么呢?难道你想回去过那样的日子?”
我不想,可我还是想保持我最后的底线。
或许,这是我活在这世上,最后一点尊严,所以我固执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