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很快出了门，严子昱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离开之后便回到了酒店房间内。
刚回身把门关上，严子昱的电话便响了。
阮宁有要瞒着他去接的电话，他也有不方便在阮宁面前联系的人。
幸好，这个电话来的时机非常合适，房间内只有严子昱一个人。
或者说，是阮宁离开的很适合，恰好把这个时间的空间留给了严子昱一个人。
他接起了电话，语气是难得的和顺，“喂，叔叔。”
“怎么样，见到那人了吗？”
“还没，他让自己的徒弟和我们见面，已经接触两天了。”
“徒弟？什么人？”
“同样也是一个调香师，看专业度还不错，只是……”
“只要能让R。Shine迈进一个巅峰，徒弟也没事，但是你要小心，这个姓谢的心机不轻，要防着会不会有诈。”
“是，我明白，谢谢叔叔。”
简短的几句对话，看似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其实已经彼此了然于心。
严子昱挂了电话之后，进屋到了一杯红酒，也没有别的下酒菜，就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浅浅的抿着。
他此时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是阮宁。
而此刻的阮宁，已经坐到了战立川的对面。
对山城的路并不熟悉，但阮宁还是坚持没有让战立川去接她，一个人找了很久，也耽搁了一点时间，这才和战立川面对面。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自罚一杯。”阮宁大方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朝战立川举了起来。
战立川也用一个微笑回应她，“怪我不好，应该选一个马路边上的餐厅，让你过来更方便一点，不过……我很意外，你竟然那么快答应了这顿饭局。”
话音落下后，他微微抬头看向阮宁，眼神中的意思似乎是……我对你的点头很有兴趣……
阮宁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停滞，突然对严子昱这个眼神有些畏惧，微顿了几秒后才开口，“战先生是不是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最有意义的，我点头答应的太快，反而没了价值，也让你对我过来的目的产生了怀疑？”
听到阮宁这番话，战立川突然大笑，也给自己倒了杯酒，隔空向阮宁做了个碰杯的动作，“你那么聪明，我怎么会觉得你没有价值……”
阮宁身子，猛地一颤，这句话里……似乎有更浓的深意？
战立川究竟想做什么？
眼前这个人不是好对付的人，阮宁明显觉得自己弱了下来，心里升起隐隐的担忧。
但与此同时，战立川话锋一转，“咱们从昨天认识，今天一整日都呆在一起，我自作多情的觉得，咱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既然这样，你也不要一直叫我战先生，叫我立川就好。”
阮宁定了定神，直视着战立川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无所畏惧，“我怎么称呼你取决于我们在什么情形下见面，如果今天这顿饭是朋友聚会，那我就叫你立川，可如果这顿饭谈的依旧是工作，那我就只好称呼你为战先生了。”
战立川突然眼前一亮，盯着阮宁看了一会儿，扬起了嘴角，这一瞬，他对阮宁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甚至在心底有了那么一瞬间，非常微妙的……心动？
如此聪明的姑娘，一句话把今天这场见面划得界限分明，让战立川原本想要模糊的焦点彻底没了落脚点。
一时间，战立川竟然语塞。
倒是阮宁主动缓和起了气氛，“战先生还没点餐吗？我可是饿了。”
她已经用这句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战先生”，说明我要和你聊的，仅限于工作。
战立川笑着点点头，示意服务生过来后，快速点了几个菜，用最短的时间结束了这个一顿饭中最重要的流程。
服务生走开之后，阮宁有些疑惑，用开玩笑的语气问了一句，“战先生在点餐这件事情上似乎很有经验……”
这话的意思是，你怎么能那么不绅士的自己把菜点了，也不问我的意见，这是什么举动？
阮宁心里在想，那么好的餐厅，又不用我自己花钱，我没能点几个自己喜欢的菜，岂不是算是白来了吗？
接下来战立川的话更让她觉得吃惊，“你对山城并不了解，对这里的特色也不清楚，这间餐厅我很熟悉，与其为难你点餐，倒不如我来效劳好了，一定让你尝到山城最有特色的菜品。”
似乎是……无法反驳的吧？
阮宁脸上的笑落了下来，她握着红酒的手松开，伸向旁边的一杯水，抬起来喝了一口。
客套也好，真诚也罢，从阮宁坐下来，两人已经有的没的说了那么多，是时候该进入正题了。
战立川看着阮宁，突然问了一句，“我还是很想知道，你今天那么痛快答应这顿饭的原因。”
阮宁也抬头看他，迎接着他的目光，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一些期待，是在期待自己的答案吗？
虽然知道自己的回答会非常危险，但阮宁还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因为我……需要你。”
在战立川眼神一闪，表情变得温柔，且带着某种满足感之后，阮宁又补了一句，“R。Shine也需要你……”
又从私事，转到了工作。
战立川刚刚满足的眼神顷刻间消失了，嘴角闪过一丝苦笑，“R。Shine到底怎么了？”
从得到师父的消息说让自己来见一家香水企业的那一天起，战立川就非常疑惑，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一个非常看重朋友情谊的人，绝不能用钱财就可以请他出山，这也就意味着……眼前的阮宁和那个严子昱，都是师父的熟人？
可眼前的人分明带着某种妥协，对战立川的妥协，也是对师父的妥协。
这种状态绝不是有把握的朋友该有的状态，所以……R。Shine到底怎么了？
“R。Shine很好，”阮宁开口，“今年上半年仍是海城香水业的霸主，地位不可动摇，比起去年的销售业绩上涨了六个百分点，这样的提升对任何一个企业来说都是一种飞跃，无人可以超越。”
最冰冷的数字就是最强有力的说明，比任何花哨的言语都直接，也更具有说服力。